小纨绔他有点乖[穿书](27)
他暗道,原来做小倌还能把身体练结实?
于景渡:……
完了,一看小纨绔这表情就知道他又在瞎想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江继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
容灼饿得够呛,洗了洗手便狼吞虎咽地塞了一肚子东西。
因为他们骑马耽误了太多时间,再加上回来的时候容灼又在马背上睡了一觉,所以他们吃过午饭后,已经到了下午。
“我骑马出了一身汗,想沐浴。”容灼朝江继岩道:“能不能麻烦……”
“不麻烦。”江继岩忙道:“你们住的那个小院里就有浴房,吩咐他们烧水便是。花园后头还有一处温泉,里头是活水,很干净,你们若是想泡也可以泡一泡。”
容灼一听温泉,眼睛登时就亮了。
江继岩见状忙吩咐了人给他们带路。
于景渡起先是不大想去的,硬被容灼拉了过去。
少年觉得一个人泡温泉没意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才硬要他陪着。
于景渡无奈,只得取了衣裳和布巾,跟着容灼去了后头。
“江少卿家里不愧是豪宅啊!”容灼经过江家花园时就忍不住惊叹道,“京城的月季花都开败了,他们这儿还有呢。”
他说着看向带路的家仆问道,“我回头能不能摘一朵啊?就摘一朵,放屋里头好看。”
“小公子尽管摘便是,您若是喜欢,小的让人帮您剪几枝也行。”家仆忙道。
“不必不必,回头我自己来吧。”容灼说着看向于景渡,“这估计就是最后一茬月季了,摘一枝放你屋里。”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花园后头的温泉池边。
他们家的温泉池应该是人工修建的,但是因为设计很巧妙,看着很自然。
池水清澈干净,池壁也被打磨得光滑无比,一看就是很会享受的人弄的。
“太豪华了!”容灼毫不避讳地将衣服一除,便抬脚踏进了池中,“要是能花钱在江少卿家里也办个年卡就好了,温泉山庄贵宾年卡,想想就安逸。”
于景渡目光稍稍避开些许,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外衫脱了。
但他磨磨蹭蹭半晌,身上的里衣却没脱。
“你就这么泡啊?”容灼看着他问道:“会难受的。”
“我喜欢穿着衣服。”于景渡道。
“你不会是怕我偷看你吧?”容灼拧眉道:“我都跟你说过了,我……”
“你不喜欢男人,我知道,说了快一百遍了。”于景渡看了他一眼,视线却没在他身上逗留。
容灼早就惦记着想看看他了,毕竟作为一个软乎乎的少年人,对于景渡这样结实有力量感的男人,总会有点向往和羡慕。
但于景渡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不打算给他机会。
“那你怕什么?”容灼问道。
“我不怕什么,我是怕你怕。”于景渡语气淡淡,这令容灼越发好奇。
他慢慢挪着于景渡身边,抬手在于景渡衣服上扯了扯,“沾着水不难受吗?”
“还行。”
“我真不偷看,你这样我看着替你难受。”容灼说着在他里衣的衣带上一扯,于景渡只看着他,并未制止。容灼只当他默许了,慢慢用手指勾住他的衣襟往旁边一拨。
里衣被水一冲,衣襟自动散开,露出了于景渡的身体。
容灼目光一滞,表情立刻僵住了。
只见于景渡藏在里衣下的皮肤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大小不一的伤口,有的已经快淡得看不到了,有的则像是新伤,估摸着就是近几个月留下的。
“怎么会这样……”容灼像是做错了事一般,伸手想帮他掩上衣服,却又有些不敢碰他。
“说了你会害怕,非要看。”于景渡伸手将衣带系好,表情却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十三岁便去了军中,这些年受过的伤自然是不计其数。
在军中时大伙身上都这样,倒也不必避讳什么。
但小纨绔一看就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张小脸吓得苍白,眼睛都红了。
其实,容灼并不是害怕,他只是想岔了,这会儿正在心疼“青石”呢。
他想过做小倌儿会受不少苦,可能会遇到不好伺候的客人,或者下手比较重的客人。可他没想过“青石”竟遭受过这样非人的折磨,一个人身上落下这么多伤疤,那得是什么样的变态?
难怪对方会把身体练得这么结实,若是他身子稍弱一些,恐怕早就没命了。
“你要是介意,我先回去吧。”于景渡说着便要起身。
“我不是害怕。”容灼拉住他的手道:“我是心疼你。”
容灼仰头看着他,漂亮的双眸泛着红意,“我不知道他们对你这么坏,青石,我要是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绝不会让他们这么折磨你。”
于景渡心中一动,暗道小纨绔这是又把事情想到了那上头。
可这一次,望着眼前这人泛红的眼角,他却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了。
“你放心,从今往后没人能再这样对你了。”容灼道。
这一刻,于景渡一颗心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似的,又热又痒。
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身边不是没有过在意他,与他同生共死的人。
那些同袍,那些儿郎,各个与他都是过命的交情。
可没有一个人像小纨绔这样,心疼过他。
他是本朝的宴王,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修罗……
人们只会敬他,怕他,却无人会心疼他。
谁会想到去心疼这样一个人呢?
曾经,于景渡也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些。
他孤家寡人,无所畏惧,心硬得像石头一般。
可今日突然有人心疼他,竟让他那副铁石心肠里,骤然冒出了一点生机。
“当真不怕吗?”于景渡又问他。
“不怕。”容灼摇了摇头。
随后,于景渡便当着他的面,将衣服脱了,露出了一身的伤。
“是谁这么对你?不能让江少卿抓他吗?”容灼义愤填膺地道。
“弄伤我的人,都已经死了。”于景渡道。
容灼闻言这才神色稍缓。
“还疼吗?”他问。
“一开始是疼的,后来就不觉得疼了。”于景渡倚在石壁上,语气淡淡地道:“在很多时候,其实能感觉到疼反而是好事,这会让你确信自己还活着。”
容灼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了,一脸沮丧地倚着石壁不说话了。
于景渡看着他精致的侧脸,忍不住抬手凑过去,似乎是想摸摸容灼的脸。
但他那只手犹豫半晌,最后却只将对方一缕被水汽沾湿的碎发拂到了耳后。
当日泡完了温泉出来之后,容灼一直闷闷不乐的。
于景渡自打认识他以来,还没见过他这么沮丧。
直到当晚家仆过来叫他们用晚饭,容灼看到满桌子饭菜,心情才稍稍好转了一点。
“中午你们在外头骑马,没能好好陪你们吃个饭,今晚怎么说也该补上。”江继岩朝容灼道,“尤其是容小公子,第一次来寒舍做客,江某若是招待不周的地方,容小公子可千万莫要见怪。”
“江少卿太客气了。”容灼忙道。
于景渡目光一直打量江继岩,似乎预感到他有话想说。
果然一番寒暄之后,他突然开口道:“容小公子此前去过永安侯世子张罗的诗会吧?”
容灼一怔,没想到这个江继岩不止认识他,还知道他参加诗会的事情。
不过这也不是秘密,京城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少。
“是啊。”容灼道。
“江某听闻那日太子也去了诗会。”江继岩道。
容灼抬眼看向他,感觉江继岩似乎是话里有话。
“太子借着诗会想笼络人,老把戏了。”江继岩笑道:“好在容小公子幸运,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