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他有点乖[穿书](149)
他先是一怔,而后目光在房中一扫,粗声粗气地道:“如燕那个小娘们呢?”
他说着也不理会于景渡,径直朝着屏风后走去。
屏风后的容灼这会儿面上的红意还未褪尽,那模样若是被人一看,多半也能猜到先前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听到杜兴的脚步声靠近时,登时紧张万分,挣扎着就想起来。
然而下一刻,那脚步声戛然而止。
一声闷响传来,杜兴嘴里骂到一半的脏口骤然停住,随后门外看热闹的人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
容灼透过屏风的缝隙朝外看去,便见杜兴这会儿正捂着心口躺在门口,显然是被于景渡一脚踹出去的。
“你个狗娘养……”他开口又想骂人,却被门内再次飞来的一只茶盏砸中口鼻。
那飞来的茶盏上蕴了力道,这一下砸得他鼻血狂流,口中的牙也松了两颗。
围观的众人惊呼连连,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尤其是老鸨等知情人,原以为今日是里头那俩公子被杜兴这军汉揍一顿出气,谁也没料到这平日里看着唬人的杜兴,竟然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杜兴被这么一激也发了狠,索性闭了嘴不再骂人,而是在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
众人见状忙纷纷往后躲了躲,看样子是生怕被两人的争斗波及到。
老鸨怕事情闹大,好言想劝,但杜兴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他能在私兵营混到个副将,还颇受重用,自然不是个吃素的。
他觉得自己方才之所以着了道,纯粹是因为没有防备。
眼下他将匕首握在手里,眼中冒着寒光,不敢再轻敌。
于景渡一手负在身后,面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神态。
但杜兴见状却越发恼怒,手里握着匕首便朝中于景渡冲来。
外头那些看热闹的人,胆子小的早已捂着眼不敢再看,生怕目睹一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惨烈场景。老鸨示意一旁的伙计上去拉着他,免得闹出人命,但杜兴这副神挡杀神的姿态,伙计们也有些犯怵。
犹豫间,杜兴已经到了于景渡跟前。
屏风后的容灼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不等他看清,于景渡便轻巧的闪身躲过了那一击。
杜兴一击不成再次出手,顷刻间将屋里的桌椅撞得翻了一地。
容灼一开始还担心不已,但很快看出来,于景渡这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呢。
因为两人虽打成这样,但于景渡却巧妙地避开了屏风后的位置,“战火”丝毫没有波及到容灼。杜兴这会儿就像是没了头的苍蝇,被于景渡耍得团团转,偏偏又奈何不了对方。
不消片刻,那房间里便被杜兴搞得一片狼藉。
于景渡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将人一脚踹翻在地。
杜兴手里的匕首哐啷一声落地,老鸨见状忙指挥着伙计将人拿住了。
再这么打下去,她这花楼只怕都要被砸烂了。
“劳烦找个人去段家商行通报一声,让他们拿了银子来赔吧。”于景渡淡淡开口。
老鸨一听他要主动赔银子,登时高兴不已,忙着人依着他的话去商行传话。
杜兴被人制住了还骂骂咧咧,老鸨看看于景渡,试探着问道:“公子,今日之事您想如何善了?”
“我无所谓,不过我们二人斗殴,砸烂的东西我可不会全赔。”于景渡道。
老鸨闻言看向杜兴,杜兴朝她啐了一口,“老子早已将如燕包了,你还让这小白脸进来,这笔账老子还没跟你算呢。”
老鸨也有些心虚,今日之事的起因,便是她一念之差。
她哪里想到杜兴今日会来呢?还与段家这两位撞了个正着!
于景渡不欲多言,起身去了屏风后。
容灼原本正透过屏风看热闹呢,见他进来不由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面上刚褪去的红意又一点点爬了上来。
“好点了吗?”于景渡单膝跪在他身边问道。
容灼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外头的杜兴只以为他在和如燕说话,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
容灼听他骂于景渡,下意识拧了拧眉,有些不大高兴。
于景渡见状轻笑一声,起身出去干脆将杜兴的下巴咔嚓一声卸了下来,这回对方老实了。
不多时,段承举便带着人来了。
他进来之后先是看了于景渡一眼,又问:“少东家没事吧?”
“他没事。”于景渡道。
杜兴一听屋里还有个,当即气得红了眼,嘴里呜呜呜地又不知骂了些什么污言秽语。
段承举不愧是行商多年,对这种场面简直是应对自如。
他十分镇定地询问了情况,看那架势丝毫没有慌乱。
在得知是杜兴先踹得门之后,便声称要报官。
“我们少东家花了银子叫了你们这的姑娘,此人硬闯还踹了门,惊着我们少东家他赔得起吗?”段承举道:“报官!”他说着便吩咐了身边的人去报官,竟是丝毫没打算给人商量的余地。
可怜杜兴被于景渡摘了下巴,这会儿呜呜咽咽也说不出话来。
老鸨生怕将事情闹大,还想劝说段承举息怒。
没想到段承举瞥了她一眼道:“不报官也好说,惊吓了我们少东家,你打算赔多少银子?”
老鸨一听,他非但不打算赔这屋里的损失,竟然还想让她陪银子,当即就绷不住了。
她略一思忖,只能依着段承举的意思。
报官就报官吧,否则就算段家不闹了,杜兴也未必会善罢甘休。
左右今日是他们两拨人之间的争端,多半波及不到花楼。
杜兴一开始挺横是仗着一股子狠劲儿,在这种地方说话一般都是靠拳头和银子,哪有靠官府的?可当段家商行的人真把官府的人叫来之后,他再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偏偏自己下巴被卸,他连服个软求和都不能。
最终的结果就是,官差将杜兴和于景渡他们都带走了。
之所以也带走了于景渡,是因为他将杜兴揍得太狠。
而带走容灼,则是因为于景渡不放心让人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
“少东家放心,咱们这就弄点银子送到官府,绝不会叫你受了委屈。”段承举朝容灼道。
容灼早就知道于景渡的安排,再加上于景渡就在身边,他自然是不担心的。
由于衙门里管事的人今日都陪着黎锋去了郊外,所以这案子还得等明日再审。
官差们念着“宴王殿下”在豫州城,不敢将事情草草应付,只能把人先关起来,等他们大人回来再处置。
段承举当日便着人送了新的被褥到牢里,险些将豫州大牢弄成客栈。
牢里的管事摸不清这案子的底细,也不愿得罪人,倒也没为难容灼他们。
最惨的是杜兴,被于景渡揍了那一顿,现如今身上哪儿哪儿都疼,却连个给他送伤药的人都没有。
“身上没有不舒服吧?”于景渡朝容灼问道。
容灼围着被子靠在墙角,闻言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先前的尴尬被杜兴的事情冲淡了,如今这牢房里只剩他们二人,气氛便重新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我已经没事了。”容灼垂着脑袋道。
于景渡似是有些不大放心,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
“今日之事是我的疏忽。”于景渡道:“我本该觉察到屋里的味道有异。”
“这不是你的错。”容灼道:“她屋里的香味太重了,很难分辨出来。”
于景渡盯着他,不由又想起了先前那一幕,思绪有些飘忽。
容灼却未发觉他的异样,目光往外头看了看,小声问道:“他们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放心吧。”于景渡道:“段掌柜花了银子,咱们如今住着的可是贵宾牢房,附近几个牢房都是空的。”
容灼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于景渡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挪了挪,斟酌着语气问道,“今日……我帮你的时候,会让你不舒服吗?”
容灼闻言面颊更红了几分,小声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