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郎之后/穿成寡夫郎养大继子之后(220)
他的嗓音从变声期的喑哑,逐渐成为成年男性的低沉,但是年纪尚小,还是有几分清越,叫他的时候永远比平日里更绵一些。
他的肩背也比去年更宽阔,比自己这具先天的哥儿身体宽出不少,能够把他完完全全地拢在里头。
突然,顾凛抬起头,目光与他对上,“林叔,东西全在这里,我先走了。”
“好。”林真点点头,等他出去以后把放在那儿的东西都清理出来,先给钟奶奶铺床,再把自己的床也铺上。
然后把水杯,菜干,放在桌子上。
船舱住得地方面积不宽,也没有能够采光的窗口,只有几个小孔可以通风。
林真对钟奶奶道:“钟奶奶,我想去甲板上面走走,你要不要去。”
钟奶奶坐在床上,“你去吧,我想躺一会儿,现在这船还没开,也不知道开了之后我能不能适应。”
林真笑着道:“没事儿,就像坐秋千一样晃来晃去,很快就习惯了。”
“不过还是要把加了醋的水放在手边,要是不舒服了先喝两口看看,没效果我再给你瞧瞧。”
“行。”
第197章
林真顺着他们进来时的路走出去,踩上甲板的一刻,有种从黑暗里跳脱出来的爽快感。
他没想到那个姓卫的老板还在甲板上待着,找了个离这人不算远也不算近的地方靠着,望着忙碌的河道口。
卫三在他从船舱里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他,换了个姿势靠在围栏上,眼睛望着他:“哥儿生得一副好相貌,怎么就嫁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瞧瞧爷怎么样?”
边说他边拍拍自己雄壮的腰,暗示意味十足。
林真却大大方方地瞧了瞧,道:“你这句话对多少女娘哥儿说过?”
卫三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句,以往自己遇上的那些女娘和哥儿听到自己刚才那番话,要么红着脸说自己是登徒子,要么扭过身就跑,反正就没他这样的。
卫三身上的气息收敛了一些,道“不记得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哦。”林真点点头,继续看自己的。
卫三啧了一声道:“你这哥儿忒没意思,长着这么一张脸却跟菩萨似地,怎么,是你那个小郎君活儿太差,没把你伺候好?”
“滚犊子,”林真塞了他一句,“卫老板这船上都卖些什么货物?茶、布匹、糖。”
能赚大钱的货物就这几宗,当然,还有盐,但是盐是朝廷把控,统一调控的货物,除了指定的那几家,手里有盐的都算私盐,而贩卖私盐是要吃牢饭的。
卫三没想到这个哥儿把自己船上的货物全猜到了,“你怎么知道的?”
林真道:“我看你这艘船吃水量并不深,带的自然只能是轻便的货物,而轻便的货物能入卫老板法眼的,自然只能是这几样东西了。”
卫三望着他:“没想到你一个小哥儿还懂生意经。”
“在卫老板面前班门弄斧,还望卫老板不要笑话,只是日后想与卫老板做做生意,借卫老板的商路卖点东西。”京都与安远镇那样远,顾凛要是院试顺利,怕是短时间内都不能回去了。
而他自然也要尽快把自己的生意铺陈开,虽然他之前在府城做生意有一万多两点存银,但也不能坐吃山空,更何况京城的物价是什么样还不知道呢。
“哦,你想和我做生意?”
林真望着他道:“卫老板尽可放心,不会只占你的便宜的。”
卫三对他这个说法不置可否:“能从我身上占到便宜,也是哥儿的本事,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林真靠在围栏上,很快,接好他们并且在府城里补充了一些水还有吃的蔬菜后,连接岸与船体的木板被收起来,风帆被拉起,这艘大船像是水上的怪兽,破开水面向着宽阔的河道驶去。
河道口沸腾的人声渐渐被遗落在后头,很快便听不到了。
林真从甲板上回到船舱里,钟奶奶躺在床上,看到他来半坐起来:“这船是不是开始走了,我觉得有点晃悠,胸口还有点闷。”
“对,离洛州府城差不多有一里地了。”
“这么快!”钟奶奶惊奇地道,她记得离刚刚有动静才一会儿。
林真坐到自己的那张床上:“可不是,比我们两条腿走路还有坐马车快对了,节省了大半的时间。”
且现在的床还是传统的以风帆和船桨做动力,速度有限,要是换成柴油和电力,那才是真正的风驰电掣。
钟奶奶还是惊奇不已,要不是船舱里因为密封性不能有窗子,她都要看看外头是个什么样。
林真则把自己记着东西的小册子拿出来,拿着炭笔在上面勾勾画画。
这上面都是他怕自己忘记,记录下来的属于现代的知识,也不管什么学科了,只要能想起都全在上头,还记了好多数学、化学、物理公式。
用的都是现代简便的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以及符号,换个人来看就是看成蚊香眼都看不明白。
林真的炭笔在两个地方画下道道,一个是玻璃,一个是口红。
玻璃不用说,在现代廉价,但在古代绝对是赚钱的利器。
口红制作简单,只要调好色,与油脂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再包装一番,也能大赚一笔。而且后期还能开发出其他的化妆用品,银子源源不断地来。
等他有了银子,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到时候说不定已经被外派的顾凛拐上修路的贼船,总有一天能把路修到安远镇鲤鱼村去!
这些都是林真想好的,要说赚银子过日子,那他现在就可以躺平,一万两银子虽然不算很多,但足够他花销,再像在安远镇还有府城一样,开个小食肆,日子绝对安逸。
可是林真还是想折腾折腾,他也没有什么宏远的目标,只要以后出行方便些,大家伙生活便利些,他就觉得不错了。
这也是林真把那些东西记在小册子上的用意,他总不能抱着这些知识和东西到死也不用。
琢磨好到京都后要做的事儿,林真把小册子收好,跟钟奶奶一样躺到床上。
船在水上轻轻晃动,晃着晃着林真就来了睡意,脸压在枕头上便睡着了。
而船舱最深处的房间里,从外头进来的卫三迅速将门关上,将从信鸽脚上解下来的细细的竹筒捏开,取出里面窄窄的纸条,放到倒了水的杯子里,然后取出腰上的荷包,从瓷瓶里倒出一粒小小的药丸放进去。
药丸化开,被水浸泡着的纸条上出现一行字:
危,下落不明,已扮做水匪。
卫三吊儿郎当的脸黑成一片,他叫屋外候着的程子:“程子进来。”
“三爷。”没在外人面前,程子竟露出几分军中之人才有的模样,他对着卫三抱拳,听候他的吩咐。
卫三道:“叫我们的人注意过往的船只有无异样,同时挂上银月旗。”
银月旗,是卫三与一些人的约定,挂上银月旗便是在指示那人往这里来。
程子一听要挂银月旗,脸上都神情也有些异动,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狗屎一样的烂事儿。”卫三骂了一句,把那杯加了药丸还有字条的水端起来晃了晃,直到上面的字变得看不清,才把水倒掉。
*
林真睡得不是很熟,做了一堆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睁开眼就忘了的乱梦。
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摸桌子上放着的水杯,哪知道手不知道绵软得厉害,把水杯碰倒在地上。
幸好是竹筒杯,还拧上了盖子,没有摔得粉碎。
林真这才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了,胸口闷闷的,早上吃的几乎快消化完的东西在胃里翻涌。
他刚一想早上吃的东西,喉头就忍不住干呕,这会儿才明白了,上船之前他给大家伙做的准备合着都是先给自己预备上的。
旁边床上的钟奶奶看见他这样连忙问:“真哥儿,怎么了?”
林真摆摆手:“有点儿晕船,我先喝两口水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