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倒进我怀里后(87)
顾思远赶紧扔下镰刀,一步上前将人接到怀中。
谢长月一点也不慌,反而喜气洋洋道:“夫君真厉害。”
顾思远擦了擦手上的麦屑,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冷着脸正色道:“地里各种野草藤蔓颇多,不许跑太快,摔倒了如何是好?”
谢长月一点也不害怕他,抱着他的腰笑容得意:“我知道,夫君会接住我的。”
“……”顾思远。
这就是恃宠而娇吧!
谢长月放下手中的篮子,献宝似的道:“爹亲让我带了冷茶水,还带了几个秋梨,还有鸡蛋和煎的南瓜饼子。”
顾思远听他报菜名似的,笑了笑:“倒是比早餐还丰盛,去喊阿父过来。”
谢长月嘻嘻笑了两声,就站在陇头,双手合在嘴边大声喊着“阿父。”
顾二应了一声,就放下镰刀走了过来,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歇息喝水。
谢长月剥了一个鸡蛋,递到顾思远嘴边。
顾思远确实饿了,吃得时候不小心舔到了谢长月细白的手指,温软的感觉与众不同,便轻轻咬了一下。
“啊……”谢长月缩回手,又藏在背后神秘兮兮地笑起来。
顾二对于儿子和儿夫郎的亲密习以为常。
吃完东西后,三人继续在树荫下休息。
谢长月眼睛咕噜噜转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气呼呼地瞪着顾思远:“夫君,你骗我,根本就不是水田,你是在割小麦,没有蚂蟥。”
顾思远神色不变:“有的,有一亩水田,等割完了小麦就去。”
他们武清县几条河流交汇之处,又靠近大运河,比起北地其他地方,确实有水田存在,只是很少罢了。
谢长月已经不听了,他伸手抱住顾思远的胳膊,甜蜜蜜道:“夫君,我明白的,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下地干活。”
顾思远伸手掐住他白嫩嫩的脸颊,目光微冷,那刚刚还故意生气,真会撒娇。
谢长月慢慢张开嘴,一把咬住他压在唇上的大拇指,并且轻轻舔了舔,笑容得意至极。
啧,现学现卖。
谢长月送完东西之后,也没有直接回去。
就背着顾思远之前带来的小箩筐,跟在顾思远和顾二身后,将掉在地上的麦穗捡起来,省得他们两边割麦还要边回头。
到了午间,太阳完全在正空了,顾二停下了动作,回身笑道:“回去吃饭吧,两人干确实快了不少,本以为要十天左右秋收才能结束,这么一看,五天就差不多了。”
谢长月高兴地拍马屁:“夫君真能干,不仅读书写字厉害,下地干活也厉害。”
对上自家公爹打趣的目光,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道:“阿父也很能干。”
顾二对此习惯了,还玩笑了一句:“那还是你夫君更厉害,我都不会写字。”
谢长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顾思远看着红彤彤的小夫郎,心里升起无边的怜爱,大手轻轻牵住人,往田埂上走去。
顾二脚步比他们更快,远远地走在最前头,压根不管这对小夫夫在后面干什么。
又拐过了一条大田埂,陇头两边长满了大树,一片阴凉,能闻到村里传来的饭菜香味。
几人加快了脚步,就在快走入村道的拐角处,他们三人正好又和大房的三人狭路相逢。
虽然分了家,但两家的麦地离得颇近,遇见倒也是意料之中。
大房那边下地的是顾老爷子、顾大伯,李香桃没拿镰刀却背着个筐,看样子跟谢长月差不多,是来给两人送水的时候,顺便捡麦穗的。
顾老爷子看到顾思远,愣了愣才问道:“阿扬怎么也下地了?”
顾二脸上绽出笑容,答道:“孩子孝顺,书院给他放假,就随我下地了。”
李香桃听着这话,心里不舒服了,好像在说他家振儿不孝顺似的。
她一撇嘴就直接道:“切,以前没分家时,倒没见着下地呢。”
话音刚落,抬眼间就看到谢长月在狠狠瞪着她。
她当即气焰更盛几分:“哼,我当还真是来干活呢,其实就是赚个孝顺的好名声,实则是和夫郎换个地方亲亲我我的。”
“大伯母倒是知道的很清楚,看来对侄儿的房里事还是这么感兴趣啊。”顾思远抬起眼眸,轻飘飘瞥她一眼。
语气听着十分平静无波,却不难窥见其深藏的狂风暴雨。
李香桃往后缩了缩。
顾大伯脸色也难看,自己妻子被侄儿这般胡说,跟指着他鼻子骂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顾老爷子见这一幕,语气也低了几分,冷斥道:“扬儿,你也是读书人,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胡说,别想着下地了,还是把心思多放在读书上,早日考个功名,那才是对你爹的真孝顺。”
顾思远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哦。”
李香桃自认得到了老爷子的支持,立马小人得志地接话道:“是,就像我们振儿那样,不搞这些虚的面子功夫,每天在家里用功读书,现在已经考上了童生,明年再考个秀才,给家里免了地税和徭役,这才是真孝顺呢。”
闻言,顾二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淡淡道:“孩子大了,自己有主意,不劳大嫂操心。”
顾思远突然再度看向李香桃,轻声问道:“大堂兄这会是在家读书吗?”
李香桃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得意:“当然,我家振儿不仅聪明,还刻苦,不像有些人哦,哼……”
顾思远点头,应了一声:“哦……”
调子拖得有些长,不大像他平日说话时的冷漠语气,反而有些像谢长月使坏撒娇时的感觉。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小山道上传来些许动静。
黄杨村这边的林子又密又暗,一般人是不敢上的,几人都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想瞧瞧谁那么大胆。
一阵树枝踩踏声,从山道间跳下几个穿着统一的衣饰青年,随后,又陆续走出三四个人。
赫然便是沈长欢和顾振他们一行。
顾思远瞄了沈长欢一眼,原来从这个时候开始,帮萧景川和四皇子豢养私兵的,难怪好好的突然回了黄杨村一趟。
居然就准备在黄杨村的山林里,倒是半点不把村里人命当回事啊!
沈长欢和顾振二人都与黄杨村关系密切,此事一旦事发,整个村都可能被当做帮凶牵扯其中,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李香桃看见来人,面色变了几变,才急急几步上前道:“振儿,你怎么好好的上山去了,山里可危险的很。”
顾振也没想到会迎面碰上家里人,只简单搪塞道:“长欢久未回村,便想上去看看,带了侍卫随行,不会有事的。”
“这……这样啊,哦……”李香桃应了一声,面色却有些难看,因为那日的事,她现在对沈长欢也没有那么热切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刚刚那么肯定地在顾思远面前说得话,顷刻间就被最爱的儿子打脸了……
“哈哈……哈哈……好好笑哦!”
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村路田垄上回荡,连树枝上停的鸟儿都被惊飞了。
谢长月向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看着李香桃吃了虫般的表情,直接就毫无控制地嘲笑了起来:“原来就是这么刻苦的,这么孝顺的,那我夫君确实比不上,哈哈哈……”
李香桃向来脸皮厚的人,也红了脸。
顾二本是一向稳重老实的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看了他爹和大哥一眼,直接转头大步往村里去了。
顾思远神情冷峻,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牵着谢长月悠然地跟上了他阿父的步伐。
顾振看着自家三人明显难看的面色,又看了看顾扬几人潇洒的背影,大约知道是自己的突然出现,闹了什么尴尬的笑话。
这样的尴尬,自从顾扬成亲之后,似乎总是出现在自己身上……
真让人心里不舒服。
后续又发生了什么,顾思远并不清楚,不过第二日,顾振就跟着沈长欢一道,提早离开了黄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