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奶狗竟是我自己(74)
但没想到针扎下去,属实是他从未感受过的酸胀。
“胀了没?胀就对了,你这一身寒气,可得让他用艾草给你好好暖一暖。”李医生一边给他把针全部上好。
娟儿在一旁拿了三株艾草柱子点着,轻轻缓缓的在穴位上晃动烘烤。
不得不说,倒还真的感觉浑身舒畅通透,暖绒绒的。
等他们俩全忙活完,谢行之想起还有重要的事:“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公用电话?”
“哦!”娟儿恍然,“你是要联系你的家人吗?昨儿个我都没想起来,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她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手机:“给,不用公共电话,直接拿我的打吧。”
谢行之摇头:“恐怕不太方便……”
娟儿:“嗨呀,有什么不方便?打个电话才几分钟的事,这点话费用不着跟我省。”
“不是。”谢行之哑然,望向她,小声说,“我怕被……那家人找上你们家来。”
娟儿递手机的动作一顿。
“噢……”她听他这么说也有点慌,“是我脑筋太简单了。”
“公共电话?你们一会儿从医院后门出去,后院门房的电线杆旁边就有一台。”李医生在城里上过大学,明白谢行之话中的意思,提醒道,“那是唯一一台比较不起眼的,但这镇子里公用电话不多,平时用的人也不少,你们瞅着没人的时候过去,打完了赶紧走。”
娟儿在谢行之耳边小声说:“我把你的情况跟师父讲了,你放心,他人很好,可以信任的。”
“好。”谢行之点点头,“多谢了。”
李医生对他莞尔:“不用客气,要谢就谢谢这小丫头吧。”
-
满北江上。
“谢先生,这就是西坪镇沿江的全部路径了,再往前是下一个镇子。”
一艘搜救船缓缓在江面行驶,船后还跟着不少小型搜救艇。
甲板上站了一群人,最前面的正是谢安珩。
清晨的江面寒风阵阵,把一群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但却没人敢出声。
负责指挥搜救的队长平日是个不怎么讲究的糙汉子,这会跟着在甲板吹了一两个小时带着厚重水气的冷风,也有点经不住瑟瑟发抖。
奈何谢安珩好像感觉不到温度似的一直站着,其他人也不好进去避风,总不至于老板在外面吹冷风,自己跑到屋子里躲着吧。
队长向谢安珩汇报完,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一句“那就搜到这里吧”。
但谢安珩静默良久,眼睫低垂,目光虚虚地落在远处平静的江面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又等了几分钟,他忽然开口:“江水是一直都这样冷吗?”
队长一愣,不明白他这样问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呃……现在主要因为太阳还没升起来,过了一夜的寒气,江面又全是雾水,就比较冷,等会儿太阳起来了温度上去了就会好一些。”
他说完补充:“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很有点凉的,越往冬天进了,已经不太适合在江面作业了,再往后打鱼的估计都少。”
队长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谢安珩的脸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从对方幽深的黑眸里看出一闪而过的痛苦……
跟一块大石头揣在心口上似的,沉甸甸。
队长顿时联想起他们现在正在打捞一个坠江的人。
糟了。
怕是在担忧掉进江里的那个人,说错话了……
以为自己触了霉头,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背后传来一道男声——
“谢家小子!”
“你这样自我折磨,除了伤害你自己的身体,让那夏景辉和施家乐得高兴,没有任何别的意义。”
说话的人正是赵鸿钧,他从船舱走上来,挥开旁边站着的保镖。
赵鸿钧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也不好评价对错,更没有什么立场责怪谢安珩和赵致殷。
但涉及到谢行之,他肯定要为自己的好兄弟尽一份力。
无论是搜救还是对付夏景辉一行人,赵鸿钧都倾囊相助,这回听说他要亲自来找人,也立刻便跟了过来。
其余人在谢安珩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见到有人竟然敢训斥他,不由纷纷让路。
谢安珩转过身,眸光淡漠。
赵鸿钧:“这一段江也都带着你看了一遍了,你搁这杵着能有什么用?还得让你守下花时间在这陪着你,耽误你手下做事。”
赵致殷跟在赵鸿钧身后,见状提议:“赶了几个小时的路,你这几天也一直没休息,继续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不如先去西坪镇歇一歇,顺带吃个早饭。”
“对,无论是救援还是对付那些人,你都是主心骨,你倒下了,一切就都没了。”赵鸿钧负手在背后。
谢安珩对这类劝慰或是责怪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刚开始随着救援船出发时,他眼底或许还升起了一丝光亮,现在也彻底消散不见,整个人非常倦怠。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宁静的江水,敛下眼皮,朝负责开船的人轻轻摆手:“靠岸,去西坪镇。”
第47章
停船靠岸, 从江边到镇子里还有十来分钟的车程,车内气氛压抑,安安静静。
昨天几乎一夜没睡急着赶路, 赵致殷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有点困倦, 等车停下到了地方, 他才陡然惊醒。
赵致殷连忙转头想去喊谢安珩:“谢……”
声音刚发出来, 他才发觉后座的谢安珩耷拉着眸子, 正在手提电脑上处理公务。
这个已经接近四天没怎么正常休息的人竟然一副毫无困意的样子。
赵致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该劝的话早就全都劝过一遍了, 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地方了, 里面路太窄车开不进去, 要下车了。”
谢安珩“嗯”一声,阖上电脑。
“夏景辉那边状况怎么样?他还要继续上诉吗?”距离定好的酒楼还有一部分路程, 赵致殷跟在谢安珩身后问他。
谢安珩:“无谓的挣扎而已。”
夏景辉当初还能再蹦哒几下,全靠施家那位老夫人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 而事到如今,他不过是一个废棋。
“看来之前说的所谓的那个u盘应当是假的, 不然以夏景辉的行事作风,他就算拼了命也会把这张底牌死死捏在手里, 好让施家把他保下来。”赵致殷分析道。
提到这张u盘,谢安珩的眸色更冷了一些。
“说起来,谢行之究竟是怎么认识夏嘉誉的?你问了岑向阳吗?”他们千防万防,偏偏没防住这个意外。
“在德国的时候认识的。”谢安珩的眼睫垂下去。
提到跟谢行之有关的话题,他冷淡的眉眼总算有了点生气:“他在酒吧里弹吉他卖艺赚钱,哥哥觉得他的身影……看上去和我相似, 就资助了他几次。”
“谢行之帮了他?那他岂不是恩将仇报?”赵致殷皱起眉头, “我从前接触过这个人几次, 不像是个有心计的样子,很单纯,甚至有点傻,我猜他多半是被谁利用了。”
在他们俩身后的赵鸿钧说:“这孩子我知道,不是个有坏心眼的,他应当只是想帮上一些忙,回报你哥哥。”
“却没想到被施老夫人发现,最后将计就计,害了谢行之?”赵致殷理清思路。
赵鸿钧点头:“多半如此。”
然而他们实际上想害的人是他,不是谢行之。
谢安珩静静听着,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
赵致殷察觉他的表情,连忙转移话题:“施家这几天怎么一直那么安静?这有点不像施老夫人的风格。”
那位老人狠下心来连亲孙子都能当棋子利用,为了保住家产无所不用其极。
她这种时候不趁虚而入打压谢安珩,反倒按兵不动,几天以来让他们吞下了数个公司,实在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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