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奶狗竟是我自己(117)
安静的小巷子里,谢安珩慢慢松开怀中的人。
他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拢在谢行之头顶,替他遮挡风雪。
然后说:“我给你带了圣诞节礼物。”
谢行之一愣。
说起来是他想准备带谢安珩过圣诞节,他自己反倒两手空空,最重要的圣诞礼物都没买。
谢安珩将手探进衣服内袋,取出一个丝绒小盒,递到他手心里。
方方正正巴掌大的小礼盒,沉甸甸的,还带着谢安珩的体温。
这个造型让谢行之眉头一跳:“是什么?”
“打开看看?”谢安珩托着他的手背,目光专注,眉眼间掩饰不住期待。
只是片刻,谢行之又将心头涌起的那个异样的念头压了下去。
他翻开盖子。
是一对蓝宝石袖扣。
造型几乎还原了他们初遇时的那一对,不同的是做工和用料,这回是真真正正的无烧蓝宝石,比原本那对小赠品大了不少,在深幽的巷子里仍有淡淡的光泽。
“从前的圣诞节都是你给我准备礼物。”他在谢行之耳边说,“我想从今年开始,往后每一年都换成我来送你。”
“这是我们相遇的纪念,我一直想看你再戴一次,但之前那对是塑料的,往后也没机会用,就找人定制了这一款。”
谢安珩一直很珍视这对袖扣,他知道。
在夏家老宅,偷偷潜入书房时,那个玻璃展柜里除了夏家原有的古董,唯独放了那对塑料袖扣,门上还布满了指痕。
但谢行之更知道其实他珍视的不是物件。
是当初戴这对袖扣的人。
在两人误会最深的那一年,也是这样小物件让谢安珩睹物思人。
面前的人看上去出类拔萃,是满北市乃至整个商界的精英,旁人对谢安珩的评价他不是不知道,冷漠,不近人情,野心滔天……说来说去都没几个好词。
可实际他比谁都心思细腻,偏偏这份细腻还只限于在对他的感情。
照片、书信、礼物,甚至他随手写的留言便签和纸条,谢安珩都珍之重之,好好收藏保存。
谢行之就这样望着他,好半晌都没说话。
他沉默不语,让谢安珩不由得开始忐忑:“你是不是不太喜欢……”
也对,谢行之不缺袖扣,这个款式好像也没什么新意,看了好多年,是个人恐怕都腻了。
“这个先送你,我回去再给你重新准备一个,我——”
小心翼翼的声音戛然而止,谢安珩眼睛陡然睁大。
鼻尖触上微凉的温软。
转瞬即逝。
谢行之退开,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躲避对方火热的眼神:“这里光线太暗了……”
头脑一热试着吻他,没想到还亲歪了,吻到鼻子上。
“唔!”
下一秒,他的后脑被紧紧扣住,才退开不足半掌的距离又再度拉了回来。
谢安珩的唇带着风雪中的凉意,还有些干燥。
印上来的力度很轻,但他能感觉出对方在极尽克制,掌在他肩头和后脑勺的手截然相反,用力到发颤。
谢行之僵了半秒。
终于反应过来去揽他,放松双唇,阖起眼帘,也不知道该怎么动作,只能在谢安珩唇上试着舔了一下。
谢安珩停住。
他微微掀开眼皮,眸光霎时比夜还要深沉。
近日以来的伪装被这道轻柔的回应彻底打破。
温和的舔吻突得凶狠。
谢行之整个人被他完全抵在身后的青砖墙上,不得不微微仰起脖颈。
“行之哥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再找不到我就想先走了,好冷啊。”
岑向阳的声音伴着寒风,和彼此破碎支离的喘息声一同传到耳畔。
“打个电话试试?”是赵致殷提议。
口袋中的手机立即震动起来。
谢行之松开拉着他的手,探入衣兜。
谢安珩也马上把手从缝隙挤了进去,两个人的手卡在小小的衣袋里动弹不得。
“别理他。”谢安珩低着嗓子委屈道。
平日这样装乖让他头皮发麻的举动,此时此刻却让谢行之心情莫名愉悦。
他笑了笑,在口袋里长按电源直接关机,嗡嗡作响的手机安静下来。
“好。不理他。”
雪势转大,纷纷扬扬,漫天飘舞。
巷口的人声动静依旧喧杂。
有小孩嬉戏的尖叫,情侣依偎彼此取暖的欢笑。
夜间的班车姗姗来迟,车门靠站开启,带走了这一片热闹。
巷子深处的黑暗中,谢行之伸出没被他扣住的右手,轻缓地探进谢安珩细软的发丝里,缓缓摩挲。
车声逐渐远离,整片街区安静下来。
接吻的间隙,冰凉的雪花落在谢安珩发梢。谢行之轻轻将它们拂去。
第69章
谢行之从来没有主动亲吻过任何人, 前几次接吻也都是在谢安珩的掌控下进行的,往往还伴随着对方试图转移他注意力的其他行为。
这样专注地回应他的亲吻,还是第一次。
雪越下越大,夜里气温降得很快。
担心他觉得冷, 吻到最后, 谢安珩将他的两只手都握着探入自己的贴身里衣。
暖融融的。
掌心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胸腔下方蓬勃的心跳。
最后谢安珩陪着谢行之在这条充满回忆的街道上走了片刻。
到下一站公交车站,两人一起挤在一张公共椅上坐着。
谢行之今天走了不少路, 伤的那条腿多少还是有些劳累。
他放松地靠在谢安珩身上, 仔细把公交车站牌上下看了一遍:“刚才那辆是最后一个班车了。”
谢安珩“嗯”一声, 把他搂在怀里,拍掉他头顶衣帽上粘着的雪花,这才从口袋摸出手机:“我已经给司机发了信息,他还有十分钟到。”
到头来还是要麻烦自己家司机大雪天跑一趟。
不过他们的全职司机本来就是二十四小时待命,薪酬高昂, 对这种突发情况也已经习惯了。
果然等了不到十分钟, 一辆漆黑锃亮的黑色轿车停在他们面前。
司机主动下车帮他们开门。
谢安珩扶着谢行之坐到后座, 司机知道他平时坐车的习惯, 正准备帮他把副驾驶的门拉开,回头一看, 谢安珩已经迅速跟着谢行之一起矮身钻了进去。
司机于是一愣,只当老板今天累了懒得再往前走, 默默回了驾驶位。
车身发动,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 又是这样的时间点, 更让人昏昏欲睡。
等红绿灯的空隙, 司机不经意间往后视镜上瞟了一眼。
这辆豪车内空宽敞, 尤其是车后座, 比普通家用车都宽松不少,但后面的两个人却缩成一团,恨不得挤在一人大小的座位上。
暖气开得不够热?
司机眨眨眼,也不管自己都热得背后出了汗,默默又将温度调高了两度,风速也调大了一档。
但他再一看,眼尖地发现后排两个老板头抵着头,手牵着手,竟然在互相咬耳朵讲悄悄话。
不知道说到什么好笑的,二人一起乐不可支,谢安珩还把脸埋进人家脖子里。
司机准备打转向灯的手一顿。
他才多看了两眼,再望过去,后视镜上映出来自谢安珩冷冰冰的目光,他本能从中觉察出警告的意味。
司机后背一僵,连忙挪开眼。
紧接着,前后座之间的隔板就升了起来,彻底隔绝了司机的视线。
谢行之被他毛茸茸得头发扎得脖子痒,刚把人从自己身上推起来。
他见状问:“怎么了?大晚上也没太阳,升挡板做什么。”
“没什么。”谢安珩跟黏人精似的,又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就是不想别人看见你。”
谢行之:“……”
他这几天表现太好,差点忘了这可是个万物皆可醋的醋罐子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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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谢家公司顶层总裁办公室。
谢行之单手撑着下巴,在面前的纸上写写画画,将之前那位领队交上来的策划书彻底修改成他满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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