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奶狗竟是我自己(101)
她神色陡然又癫狂起来,自顾自念叨了几秒,再度抬头。
“你想惹怒我,好坏了我的计划……没这么容易。”
她说完抬起干枯的手,捏住谢行之的下巴,或使他抬头跟自己相对,又用手里的拐杖点在谢行之受伤的那条腿上。
“他吞了我几乎九成的产业,又对你视作心头肉,可以为你要生要死,我怎么可能让你安然无恙地回去……”
“谢安珩想要我施家的家产,想夺我的命根子,那我便也拿了他最在意的人。”施老夫人面黄肌瘦的脸忽然凑近,“谢先生以为,我这一招走得对不对呢?”
谢行之也不躲避,淡然与她对视:“无论他对我怎样,这场对局你都没有胜算,你伤了我,施家只会招致他更疯狂的报复而已。”
“哼!那倒未必。”
谢行之以为施老夫人要将拐杖戳下去折磨他,但她没有,而是扯起她纤薄的嘴唇。
“我不伤你,但你猜猜,我若是让他用自己的命换你的,他会不会答应?”
谢行之心里一沉。
看出他的面色变化,施老夫人轻轻笑了笑:“谢先生便等着看看,你的命被我捏在手里,没有胜算的人到底是谁。”
她扳回一局,也不继续停留,一扭轮椅便要离开。
房门打开,谢行之看见这是一个套间,阳台外面竟然是大海。
他们在一处靠着堤岸的崖边。
满北市位处江海交汇之处,但大多数都是低平浅滩,唯独在北面有地势高峭的海边,而那里也有着一片古老的别墅区。
短短数秒,谢行之就确认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还好,没有出市,不算太麻烦。
傍晚的海风带了寒气,直往房间里灌。
门口守着几个保镖,看样子是不打算进来。
“任何人都不能经过这道门,要是让他跑了,后果你自己清楚。”施老夫人明显压抑怒气,吩咐完这句话,没等保镖应答就立刻离开。
保镖看一眼被五花大绑的谢行之,又扫了扫他明显不能活动的腿,颇有轻视的意思,关上了门。
“咔嗒”一声,房间里重归寂静。
-
从施老夫人离开后,房里就再没有任何人进来,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距离他坐的位置不远处有一个小窗户,勉强能透出光线,谢行之判断出大概是已经到了清晨。
整整一晚上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又被捆在椅子上不得不保持同一个坐姿,谢行之只感觉腰酸背痛,嗓子都要冒烟。
腿上的伤处多半也是在被带来的过程中有磕碰,从他醒来开始就一直隐隐约约地疼。
哪怕知道他腿受伤根本动不了,施老夫人也没有掉以轻心,还是将他的两处脚踝全部捆住。
而捆绑的姿势拉扯到关节骨头,更加剧了疼痛,时间一长,这种疼自腿骨蔓延到全身,连带着他脑仁里也一跳一跳地难受。
谢行之只能耷拉着脑袋,半合眼睛保存体力。
这种时候,谢行之才突然明白真正成为阶下囚是什么感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原先被谢安珩接回夏家那段日子虽说也不太顺心,但至少生活起居方面体验不差,比起高级五星酒店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落到真正想要他命的人手里,别说舒适温饱,怕是只要还能喘气就不错了。
忽然,谢行之听见几声蛐蛐叫。
刚开始还没觉得不对,但这叫声接连响了几秒,他猛地惊醒。
这么冷的天,还在靠海的崖边,哪里来的蛐蛐?
“夏嘉誉?”谢行之望向窗户试探道。
“谢行之!真的是你。”窗外传来熟悉又清冽的男声,“我一看到谢安珩闯进来,我就知道外婆肯定把你绑来了。”
谢行之看见窗户上探出一个脑袋。
夏嘉誉双手扒住窗棂,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挤进来半个身子,摇摇晃晃,头朝下“咚”一声一头栽在地板上。
“我没事我没事,没有摔着。”似乎觉得有点丢脸,不等谢行之开口问,他就先一骨碌爬起来。
谢行之还生怕他把脑袋磕了,松了一口气,转而问:“你刚刚说什么?谢安珩已经找过来了?”
“对。”夏嘉誉点头。
谢行之:“除了他还有谁?只有他吗?”
夏嘉誉摇摇脑袋:“没别人了,我就只看到他一个。”
第61章
他在谢安珩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 过去这么久,他要是再不找来好像也说不过去,但他为什么会一个人过来……就算他练了格斗,也不能这么托大。
谢行之心里担忧:“那你外婆呢?”
“我不知道, 我看见好多人都往那边围过去, 具体的看不清楚, 我不敢过去, 我会被发现的。”
夏嘉誉说完从背后取下一个小包。
谢行之惊讶地发现他竟然还带来了水和食物。
“你带了工具吗?可不可以先帮我把绳子解开?”谢行之手脚被缚实在难受。
“但那样的话, 他们就会知道我来过了,而且门口都是保镖,你也走不掉的,这样做只会惹怒我外婆, 她生气起来可能会伤害你。”
夏嘉誉把水拧开喂到他嘴边。
清凉的矿泉水入口,谢行之总算感觉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他仔细思考现在的情势, 夏嘉誉说的倒也没错。
房门有人把守,加上他又伤了一条腿,即便解开绳子也很难逃脱。而且万一逃离失败,还会暴露夏嘉誉这个有用的助力。
现在无论怎么说至少有个能暗中帮助他的人, 还是按兵不动比较好。
“你只帮我把它解松,我假装还是被束缚着,这样一方万一出事,我也不至于没有行动能力。”谢行之对他道。
这个建议有道理, 夏嘉誉听话地靠近过来帮他解手上的绳索:“好。”
“这段时间, 你外婆和母亲没有为难你吧?”谢行之多少也了解夏嘉誉上次帮助他的事背施老夫人发现。
夏嘉誉摇摇头, 给他喂了一小片面包:“外婆不让我出门, 但她还是爱我的, 她不可能伤害我, 母亲就更不可能伤害我了。”
谢行之略微放心。
但夏嘉誉折腾了半天,发现绳子实在是绑得太紧,系了死结,又足足有小孩手臂那么粗,他根本没办法光靠自己的力量解开。
“怎么办……”再过一会施老夫人他们就会回来了。
“有没有可以切割的东西?直接割断。”谢行之转头四下打量。
可惜房间里干干净净,什么锋利的东西都没有。
夏嘉誉低头在包包里翻找。
“这个!”
还真让他找到一块小刀片。
“这是我平时削画笔备用的。”
刀片很小,切绳子估计有点勉强,但也聊胜于无。
谢行之点头:“小心别划到手。”
“不会的,我经常用这个。”
“除了帮你解开绳索之外,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你要是实在不舒服,我可以稍稍帮你活动一下手脚。”夏嘉誉见他唇色惨白,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心中担忧。
“不用了。”谢行之摇头,“我在这坐了一夜,你现在帮我活动一下,反倒会让我更难受,还不如再忍耐一段时间。”
但他说完,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谢行之望向夏嘉誉:“你好像的确可以帮我。”
“什么?”夏嘉誉眨眨眼,摆出愿闻其详的表情,向他靠近过去。
趁着施老夫人和谢安珩在外面对峙,谢行之将计划交代给夏嘉誉。
他们刚刚商讨完,夏嘉誉准备帮他把绳索松开些许方便计划实施,门口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声。
“我外婆回来了!”夏嘉誉吃了一惊,连忙将剩下的矿泉水和面包全部塞进包里。
绳子只切了一半,他紧急之中只能把小刀片塞进谢行之的掌心:“你拿着,千万不要受伤,我会按你说的做,也请你……尽可能不要伤害我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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