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奶狗竟是我自己(47)
谢安珩黑瞳紧缩,一眨不眨盯住他。
半晌,他松开手:“你能给我提供什么?”
夏景辉露出笑容,凤目里覆上柔情:“你是我的儿子,当然是我有什么,你就能有什么。”
谢安珩对他用了无数次的伎俩依旧不为所动:“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
“……”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夏景辉顿住,又缓了缓,“亲生血缘关系,我怎么会骗你?你来了,夏家的一切资源,我自然都会给你。”
“是么。”谢安珩掩下眸子。
夏景辉在调查他的同时,他也在抓紧一切时间摸对方的底细。
夏家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和当初联姻的施家等等一系列裙带家族盘根错节,最近似乎还出了更严重的问题。
他虽然没查到,但他猜测和夏景辉的另一个儿子有关,否则对方也不会这么多年不见,突然急着来找他。
毕竟以夏家的势力,真有心找到他和母亲,不过是朝夕之间而已,他从未信过夏景辉的那些说辞。
夏景辉着急认他回家,不可能是真心为了他。多半是不得不这样做,想要利用他自保罢了。
夏景辉不知道他的思绪,还在打亲情牌:“当然,和我回夏家,让我把这些年亏欠给你和你母亲的都补偿回来,你会知道这世上对你好的人,不止那个哥哥。”
谢安珩目光涌动,心思电转。
也无所谓,他不在乎夏景辉有什么目的。
只要能帮他达成他的目的就行。
“给我几天时间,我会给你满意的答复。”谢安珩像是已经动摇。
夏景辉笑意扩大:“好,随时和我联系,夏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第31章
德国北部。
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
刚刚早上, 这里的气温明显比满北市凉爽许多。
经过了几十个小时的飞行,谢行之推门下车,冷风一吹, 让他清醒了不少。
已经等待很久的私人管家立刻迎上来:“谢先生,我来帮您拿吧。”
“谢谢。”谢行之把行李都交给他们,最后剩下一个随身小包, “这个不用, 我自己拿。”
“好的,我带您去您的房间。”管家面带微笑,“浴室的水已经放好了, 您可以直接洗漱休息。”
飞机上睡得不安稳,加上这段时间安排谢安珩那些事耗费了太多精力, 谢行之的确累得不行。
他泡了个澡,靠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 才有力气再去把行李打开, 换上国外的电话卡。
手机刚刚重新开机,岑向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行之哥!”他声音激动,“总算打通了,你到了吗?怎么样, 那边是不是很冷?”
谢行之低头笑道:“刚刚到, 还好,十七度,不算冷。”
岑向阳“嘿嘿”一笑:“那就好,你就穿了一件外套,我还担心要是给你弄感冒了, 谢安珩不得活削了我……”
他声音一滞。
谢行之的笑意也收了起来。
他垂下眸子, 继续从随身包里面翻找他的止疼药, 轻声问:“他跟你们闹脾气了?”
“没有没有。”岑向阳连忙回答,“闹脾气倒是算不上,就是刚刚得知你走的时候没能拦住他,今天中午又回了一趟公司,可能心里还憋着气吧,跟他打招呼不怎么理人,估计过几天就好了……”
岑向阳:“哦对了,我听说那天晚上,赵致殷还陪他去医院了。”
“去医院?”谢行之皱眉。
岑向阳赶紧说:“好像是手划破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就赵致殷他喜欢搞得很紧张。”
谢行之微微放松,靠回椅背上:“那就好。”
“说起来,行之哥,你是没看到谢安珩回来之后的表情,他那脸臭的。”岑向阳突然压低声音,“我怀疑他肯定在哪躲着偷偷哭过。”
谢行之一愣,无奈道:“别乱说他。”
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谢安珩肯定不会乐意听见这种话。
“我没乱说,是真的,我都看见了,他那眼眶红的,肯定是追去机场没见到你,躲在哪个角落悄悄抹眼泪了。”
“……”岑向阳话音刚落下,谢行之手上的动作顿住。
他从随身包里摸出装药的盒子,盒子里除了药瓶,还放着一盒水果糖。
这个随身包一直都是谢安珩在帮他收拾,平时就放在车后座,他每天都在用,上次打开的时候里面还没有别的东西。
谢行之捏着那一盒糖,沉默了许久。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谢安珩墨色的眼睛,眸子亮晶晶地喊他哥哥,亲昵又信任,满眼全是依赖。
“行之哥,行之哥?你没事吧?”岑向阳半天没听到声音,突然有点慌,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哎,我这大嘴巴子就是爱乱讲话……”
谢行之抬手揉了揉眉心,把糖跟药瓶都放在桌上:“没事。”
“他总是要长大的。”
-
满北市。
谢家小洋楼。
谢安珩站在玄关,不知道已经保持了这个姿势多久。
家里和往常没有区别,干净整洁,门口两双属于他和谢行之的拖鞋紧挨着摆在一起,甚至小案几上还留着半杯没喝完的牛奶。
是去招标会那天早上他给谢行之热的,但谢行之没什么精神和胃口,喝了几口就放在这了。
谢安珩拿起杯子将里面剩下的牛奶倒掉,低头看了一眼,干脆将杯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他大步走进书房,把自己的证件和所有有需要的文件全部收拾好,装进一个单肩背包,拉上拉链甩到背上。
出了书房,他原想直接离开,但经过谢行之的卧室门口,脚步下意识停了下来。
谢安珩站了几秒,还是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还是离开那天的样子,被褥甚至都没动。
从他那天以奖励为借口搬回到这个卧室开始,后续几天他也依旧向谢行之撒娇,缠着他不肯走。
谢安珩很少向谢行之提要求,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对他索取过任何东西,哪怕是谢行之主动给他奖励,他也小心地珍藏,太贵重的甚至还会拒绝。
他的哥哥,是他见过最心软的人,这份全心全意的宠爱没有任何理由,全部都给了他。
和他相遇,把他从曾经的泥淖里带出来,已经是谢安珩最大的幸运,他没资格奢求更多。
生活起居之外,其实谢行之对他要求很严格,甚至算苛刻,但谢安珩不在乎。
他知道这份运气来之不易,所以他拼了命地护在怀里。
从初中开始他就一直保持全市最顶尖的成绩、拿各种奖项、跟着谢行之学经商学做项目,一步一步把公司交到他手里,只要是他想见到的,谢安珩从来都是分毫不差地达成。
然后谢行之就会笑,会夸他,会对他抱有更大的期望,更加全心全意扑在他身上。
其实夏景辉那天也没说错。
他就是费劲浑身解数,争得谢行之的目光。
所以城西的项目丢了的时候,他很慌,前所未有地慌乱。
让他看见谢行之对他失望,比杀他一刀还要难受。
但谢安珩不明白,他明明弥补了……
他重新拿下了安海公司,也拿下了和夏家的第二次较量。
可为什么……
还是他哪里没做好吗?
谢安珩不知不觉走到桌前。
书桌上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闪烁了一下。
他靠近一看,发现是一对袖扣。
是他最开始遇见谢行之的时候捡到的那对蓝色袖扣,外面的丝绒盒子敞开着,似乎是主人想要带走,但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他后来早就得知了这对袖扣只是廉价的小饰品,但他和谢行之都很喜欢,因为这是他们初遇的纪念。
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谢行之问他想要什么成年礼,谢安珩毫不犹豫就说要这一对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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