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日常[系统](20)

　　村里最近多了很多生面孔，都是村里人介绍过来的，要么是亲戚，要么是外面非常好的朋友。
　　江海把女儿女婿也叫了过来，也就是江莲和她的丈夫。顾芳秋本来就打算请人走一趟去帮她找江莲，得知江莲过来了，便趁着午饭过后的时间，亲自去了躺江海家。
　　江家，听顾芳秋说明来意后的江莲，看着对面越发娴静温婉的女子，惊讶道：“请我帮你做面脂？”
　　顾芳秋笑着点头：“镇上的店铺已经开始找人修整，在修整好之前，我需要先把货品准备好。”她拉着江莲的手，“先前你帮我，我自然不能忘。且莲姐你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我以后帮着小凡管理铺子，身边是需要帮手的。”
　　江凡家要在镇上开铺子的事，整个村都知道，江海家还拿了一分地出来种花苗，如今那花苗已经开始爬架了。江莲早上过来的途中，也听江海说过，但绝对想不到，那铺子以后是要交给顾芳秋打理的。
　　江莲为了照顾张瑶儿和婆婆，只能待在村里整天盯着那一亩三分地，别的事情还没做过。她绞了绞手指，之前那束花朵被她全部捣碎拿来抹了手和脸，才用几日，摸起来就比往日要明显地光滑了些，然而没了花朵用，她这次和丈夫过来，本就打算去山上上工的，到时候过不了几天，她的脸和手，又会变得又黑又糙。
　　做面脂和去山上的工钱是不一样的，做面脂要低二十文，黑点糙点江莲其实也无所谓，山上的活计最多两个月，面脂看着是长期的活计，但铺子还未开起来，谁也不知道铺子到时候是个什么经营状况。
　　顾芳秋盖在她手背上的手还未拿开，感受着那滑嫩的手掌心，江莲点头：“好，我帮你。”
　　江莲却知道，更多的可能不是她帮顾芳秋，是顾芳秋帮她。
　　除了江莲，顾芳秋还在村里找了五个妇人，都是这段时间她在村里比较熟识，感觉人品没啥问题的，其中就有村家长的两个儿媳妇大小高氏、陈大狗的妻子闵玉蓉，以及一对十四五岁的姐妹花，赵红霞和赵彩云
　　人找齐了，一时半会儿却还动不了工。
　　做面脂需要的地方不小，要有摆放材料的地方，加工时的各种案台，还要有熬制、蒸煮的工具。江凡家的场地有限，他选了靠家的那座山，到时候在山脚下理出一块平地，在上面建一座房子，作为面脂的加工场地。
　　不止这座山，其他两座山都需要建房子，除了房子，还要留一块平地，以后采摘下来的果子、染料花瓣，都在这些地方处理。
　　山头开工之前，江凡特意点了三个人出来，高老叔、江海和陈大狗的父亲陈阿四，一座山一个人，不用干活只监工指导，工钱还比别人多五文。
　　其他人可就羡慕了，这和江凡家交好就是好处多多，别人挥汗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躲在树荫底下，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多轻松啊。
　　江凡听到这些言辞，暗自一笑。高老叔是村长，威信自然不同别人，说话村里人都会听；江海每年卖藕，也要和一些商人打交道，见识也比村里人多些，在村子里说话也有些分量；至于陈阿四，江凡看中的就是他和陈大狗那有啥说啥的不怕得罪人的性子。
　　安排完这些事，江凡一时半会儿却还闲不下来。
　　***
　　今天山头开工，陈阿四一早就起了，他妻子孙秀梅看了看外面天色，都还没亮呢，“不再睡会儿？”
　　陈阿四摇头：“睡不着了，我去把菜地里的草拔一拔。”
　　孙秀梅也睡不着了，便也跟着穿衣起床，准备做早饭。今天陈阿四和陈大狗都要上工，听说要弄什么“打卡签到”，迟到就要扣工钱，可马虎不得。
　　考虑到儿子要使力气，孙秀梅额外给他煮了两个鸡蛋。
　　孙秀梅这两天可高兴了，因她家有头牛的关系，不忙的时候每天能挣几个路费钱，所以往年这个时候也还过得去。今年江家买了山招工，她丈夫和儿子都去报名了，原先陈阿四是准备卖苦力的，结果没想到会被江少爷点成监工，她原本还担心丈夫的身体呢，现在是啥也不担心了。
　　儿子虽然累点，但他人年轻，累就累点能赚钱就行。儿媳妇过几天也要去江家做面脂，虽然工钱低点，但比往年在家带孩子强多了，风不吹雨不淋的。留她一个老婆子在家照顾两个孙子孙女，刚好给他们准备午饭，田里就一点锄杂草的活计，她带着两个孩子就搞定了。
　　孙秀梅一边往灶肚扔柴一边算着工钱，家里两个男人的工钱一个是六十文一天，一个是六十五文一天，等儿媳妇也开始做活了后，家里一天就是一百六十五文的收入，一个月下来……一个月下来是多少来着？
　　孙秀梅不太会算数，想了好一会儿想得脑子疼都没想清楚，正愁着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出来一看，是儿子陈大狗起来了，忙拉着陈大狗问。
　　陈大狗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嘴巴翕动一会儿，看着他老娘：“四两九百五十文。”
　　孙秀梅捂着胸口，眼睛闪着光：快五两的银子，哎哟，他们家一年都未必能攒下来这么多，真是想想心里就火热不已。
　　吃过早饭，天才亮，村子里已经热闹起来了，今天大伙儿都起得挺早的，陈家父子吃了饭，陈阿四带上江凡交给他的名册和笔墨，便开始往他们负责的那座山头走去。一路有也是在那边上工的，手里拿着锄头、铲子或者木棍、绳子都跟上来，热络地打着招呼。
　　到了指定的地点，居然还有比他们到的还早的，正蹲在那里聊天，见到他们，纷纷走过来，彼此打着招呼，人人脸上都写着满满的干劲儿。
　　等了一会儿，陈阿四看了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人也差不多到齐，便翻开册子开始点名。
　　“王富贵。”
　　“在。”
　　“赵大力。”
　　“诶！这儿呢！”
　　“张柱子。”
　　“在，我在！”
　　名册是江凡托村里会写字的人写的，点到名人也在的陈阿四就用毛笔在后面打个勾，没到的就先不打，如果迟到就打个圆，如果当天没来，就打个叉。
　　点完名后，就开始整理山地，从山脚起，草根拔起来晒干，碎石整理出来，要么垒边界，要么铺山路，山上的树，该砍的砍，该留的留，这些会有监工指导具体怎么做。
　　如火如荼地忙了几天，山脚下的平地都整理出来了，顾长青找来的施工小队也到了，青砖、青瓦、泥沙运进村，晾干的木头也从村外买回来，请的人多，没几天几座瓦房眼看着就要在山脚下立起来了。
　　而江凡正在和人谈生意。
　　面脂做好了，需要装的东西，江凡觉得顾芳秋先前拿出来的那种小巧玲珑的白瓷盒子就很好。他需要的量多，与人建立长期的合作最好。于是几方打听，江凡还特意去问了种子店的掌柜，才打听到一家信誉比较好的私人窑口。
　　窑口在一个村子里，这个村子几乎所有村民都已烧窑为生，为了保证瓷器在运出的途中最大程度的完好，这个村子还自掏腰包，将村子去往镇上的这条路铺平，虽达不到现代柏油路那般，但下雨天是绝对不愁无处下脚的。
　　窑口的负责人姓周，江凡称其周老板。周老板这个窑口，产出的瓷器也不是什么多上等的，面对的就是比较大众的客户，原因还是他们窑口的技术不太行，烧不出好的瓷器。
　　江凡是客户，周老板接待了他，了解到江凡的需求后，便答应和他合作，不过在签契约付订金之前，江凡还有个额外的要求。
　　瓷盒为扁圆形，盒身一边绘制使用说明和注意事项，一边绘制产品名称，还有售货地址等。盒盖上，江凡的要求是还要添上一朵雪阳花的花朵标志，花朵下方加“江氏”两个字，这两个是拿来防伪的，他要求周老板用他提供的特殊颜料来描绘。


第37章
　　江凡之前就在思考, 雪阳花效果太好, 以后面脂铺的生意不火都难，绝对有人会将主意打到面脂上的，到时候弄出些乱七八糟的仿品，会损了他的招牌。
　　只是古代的防伪标志并不好弄, 江凡想来想去, 还是把希望寄托到了特殊颜料上。
　　江凡从系统那里买了一种叫汲火树的种子。汲火树像桐油树, 果子和驱兽草一样, 里面含着粉尘，看着是白色的，溶于水后是透明的, 经火灼烧后，可永久附着任何物体的表面。并且，它着色完成时, 颜色是淡淡的银色，肉眼不太好分辨，但当受热后，颜色会加深, 越热颜色越深，受冷后颜色又会变浅。
　　这还不是江凡最看重的, 这个颜料最主要的作用是, 它一旦附着后，是绝对不会挥发的，颜色深浅永远可逆, 拿来防伪，十分保险。为了这个颜料，江凡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用七百系统币从系统那里买了一百颗种子，和周老板的合作第一批胭脂盒是用不上了，不过这个时候面脂的名气还没起来，所以暂时也不用着急，只需一个月，汲火树就能派上用场。
　　因为这个颜料是江凡自己提供，所以周老板表示没有问题，到时候让人把颜料送来就是。
　　谈好合作细节，江凡很快付完定金签好契约。
　　从周老板那里离开，江凡和张书墨直接去了镇上，江凡还没好好看过自己这间铺子呢。
　　店里工人们正在火热装修，顾长青在门口指挥着两个工人将一块盖着红布的牌匾抬进去。
　　“牌匾做好了？”江凡问
　　顾长青见江凡过来了，忙道：“做好了，这不刚送来。”
　　之前一家子商量给店铺取啥名，最后决定把铺子取名“娇颜阁”，两款面脂，一款娇颜粉，一款娇颜膏。以后如果还要出什么护肤的产品，也统统以“娇颜”命名。
　　牌匾蒙着红布，寓意“鸿运当头”，在开业那天选定的吉时来临时才能揭开，所以江凡只是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牌匾在制作时，顾长青一直盯着进度的，不会存在啥问题。
　　店铺装修得都差不多了，屋里的地砖是新贴的，柜台、货架、客桌都是新做，楼上以及后院也没忘记装修，毕竟是要住人的，正好后院里有水井，所以还给设了小厨房，以后顾芳秋带着人，加上顾远韬，可以自己做饭吃。
　　江凡把所有地方都看过一遍，从楼上下来，就见门口边站着两个姑娘，巧了，还是熟人，洪素静和洪素雅。
　　之前江凡说要把这俩姐妹请来给顾芳秋当女护卫，顾长青和张书墨就去了趟洪家村。
　　那时候洪素静刚退完亲，她表面上不在意，心里还是有点伤心的，毕竟李俊才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她确实是喜欢过的。当时洪老爹正愁着呢，就怕闺女待在家无所事事下胡思乱想，顾长青他们一来，说要给家里开铺子的女掌柜找两个女护卫，就上心了，说考虑几天，等有了答案后去镇上铺子给他们答复。
　　那个时候店铺还没开始装修，洪家姐妹起先还怀疑他们别有用心，后来洪老爹去镇上打听了下这家铺子，得知确实是被原先的老板给卖了，过了几天又见果然在装修了，便叫族里两个机灵的小子去丽山村打听了下，确认此事为真，便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当女护卫多好，比在田里忙活轻省多了。以前洪老爹愁没把闺女教好，女红不会，打架嘛，倒挺在行。这次洪老爹就吹起来了，这方圆十里，除了她们洪家村的男人，其他能打得过这姐妹俩的男人还真没几个。这铺子开在镇上，离洪家村近，真出了什么事，喊起人来也快。
　　洪老爹就鼓励女儿带着堂妹出来给人干活，反正这个活计就给人当当打手，还来去自由，等闺女有了事做，赚了银子，什么情情爱爱的，都不算什么了。
　　于是洪素静就带着堂妹洪素雅来了，两人也不认识江凡，就冲跟在江凡身边的张书墨招手，“小哥！还记得你先前来找我们说的事吗？”
　　江凡示意张书墨去做自己的事，自己转身往后院去了。
　　张书墨笑着迎上去：“两位姐姐是来给答复的吗？考虑得如何？”
　　洪素静拿出两张“招工合同”，这是之前顾长青他们去洪家村时留下的，上面罗列了许多条框，洪家村有识字的，给他们放心看了，也能让洪家姐妹心里有个数，她说：“我俩就是来给你说的，愿意给你们家女掌柜当护卫。”
　　这“招工合同”是张书墨在江凡的协助下写下的，张书墨明白，这是自家少爷要提携自己的意思了。他也确实聪明，每次江凡有什么事交代他去办，都办得很妥帖，最近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跟在顾长青身边，顾长青那几年的锻炼经验都还在，他光看光听，就学会了很多东西。
　　张书墨将俩姐妹带回来的契约看了一遍，见没有被改动后，他拿来笔墨，点点乙方那一栏，对俩姐妹笑道：“既如此，请两位姐姐在这里写下自己的名字或是按下手印，契约便正式生效了。等到开业的前三天，两位姐姐便要来这里开始上工。试用期一个月，期满后两位姐姐若无大问题 ，便转为正式工，工钱在原先的基础上增加二十文。”
　　契约早被姐妹俩的爹和叔叔们翻来覆去研究遍了，俩姐妹识字不多，自己的名字却是会写的。爽快的写下自己的名字，顺便按下手印，走的时候，张书墨还向她们要了衣服尺寸，说要给他们定做工作服。
　　离开铺子的俩姐妹很高兴，给人干活还有新衣服穿呢，真不错！
　　江凡从后院出来，接过张书墨递来的两份契约，看了看又还给他，“这个拿回去交给我表姐。”
　　张书墨收好，便听江凡问：“我感觉你这几个月来是不是又长了点？”他掂掂张书墨的袖口，“这里短了点。”
　　张书墨伸手看了看，发现袖口确实短了些，都要露手腕子了，他和他爹都没注意，少爷居然发现了，心里一暖，挠挠后脑勺：“我都没注意。”
　　江凡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以后帮我跑动跑西的时候还多，我每个季度都给你们划了服装费，回去到表小姐那里拿银子，给自己多备几套衣裳。”
　　为了锻炼顾芳秋对金钱的敏锐度，江凡给了顾芳秋一些银子，制作面脂需要什么材料，每次拿货多少钱，包括面脂工人未来的工钱，还有山上一百多个工人的工钱，他都交给顾芳秋打理，他从旁提点，等顾芳秋熟悉了，自己就可以彻底放手，当个闲散人员了。
　　张书墨一听一年四季都有新衣裳穿，想摆手，不过转念一想到江凡的话，加上之前江凡说的什么“企业形象”，就道：“我知道了。”
　　又过了几天，面脂加工坊终于建好了，只需通风一阵，就可以开始生产面脂了。
　　***
　　江家小院里，那条过路的鹅卵石小道上，顾长青和张叔正在卸货，这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做面脂的材料，他们在旁边卸货，顾芳秋和顾李氏就在旁边检查。
　　顾芳秋自己做出了娇颜粉和娇颜膏，是失败了好多次才成功的，当时顾李氏也参与其中，所以两人对材料的好与坏是最清楚的。
　　顾李氏解开一个布袋，抓了一把材料仔细看了看，跟顾长青说：“这家的货以后别再拿了，好坏混杂。”
　　顾长青忙问道：“差别明显吗？”
　　顾李氏摇头：“倒是不大，都用得，只是店家不老实。”
　　顾长青便说知道了，之前顾芳秋需要的材料也是他买的，当时顾芳秋说用着好，他这次买的时候也是格外注意的，只是到底没经过手的两人看得清楚，还是着了道。
　　顾芳秋掰断一块木头皮一样的材料，看了看芯子，又嗅了嗅，问：“这个换了家买吗？感觉比上次买回来的好些。”
　　顾长青看了看布袋上面的标识，道：“换了，上次去的那家暂时没有存货了，那以后我再看看，如果还是这么好的话，下次我就继续从这家拿货了。”
　　“可以。”顾芳秋说。
　　做面脂需要的材料，镇上是买不全的，每次都是顾长青去县城里买。
　　江凡在廊檐下逗两只小狗，两只狗崽子名字取的简单，一只叫大黑，一只叫小黑，带回来也大半个月了，身体大了一圈，依然肥嘟嘟的。江凡有时候会给两只喂点所剩不多的红玉果，趁着没人的时候再塞几颗紫香果，弄地两只狗崽和虎崽一样，只要江凡在家，那一定是要跟前跟后的。
　　江凡跟顾长青说：“我们以后需要的量会越来越大的，还是和人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拿货方便，舅舅现在就考察一下哪些店比较靠谱吧。”
　　顾长青道：“这些材料有些货我们本地不产，不然我还想直接全部去产地拿货呢。”
　　江凡笑道：“这也可以，不过就要辛苦些舅舅了。”
　　顾李氏就道：“你舅舅他哪里辛苦，我觉得他是乐在其中。”
　　顾长青哈哈笑了两声，可不是乐在其中吗，他就喜欢这种做生意与人来往，忙忙碌碌的感觉。
　　随着山头整理的进度慢慢往上，村里那三十几户和江凡合作种植的雪阳花，开始开花了。
　　终于迎来雪阳花第一批花朵的收获了。


第38章
　　江莲醒了有一阵了, 今天是雪阳花收获的日子, 也是面脂坊开工的日子。
　　身边的丈夫张茂还在睡，他最近每天在山上劳作，并不轻松，江莲通常要等他睡得差不多了才会叫他起来。
　　不过张茂之前在外面找的活也不轻松, 工钱比这次还要低一些。
　　江莲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听见屋外有了动静, 才翻身起了。
　　院子里, 江莲的母亲江陈氏正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一朵花放进身边的背篓里。
　　“娘，我来吧。”江莲走过去说。
　　江陈氏便把剪刀递给她, “行，我去做饭。”
　　江莲和张茂住在这里，是给了伙食费的, 起先江海和江陈氏都不要，但江莲的打算是，等以后江家山头整理好，山头种下东西, 肯定也是要人帮着管理的，看到时候能不能在这给张茂找个长期的活计, 如果成了, 那以后住娘家的时候就多了，所以这伙食费是一定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