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竹马(46)
陈迦南一脸茫然地摇头。
秦云飞轻笑了下:“那我问你,你今晚做了什么?”
陈迦南皱眉:“和豪仔叔叔婶婶在家玩了会儿牌,十点多就下楼去了阿文家睡觉,然后就被你们叫醒了。”
秦云飞勾了下嘴角,转向乔文:“阿文,你告诉飞哥,你的南哥有没有说谎话?”
比起陈迦南死皮赖脸一般的无辜,乔文则始终是一副符合他人设的惊慌害怕状,总之完全不像个会说谎的样子,他用力摇头:“南哥没有骗你,他确实在我家睡觉。”
秦云飞上下打量他一眼,挑起一边眉头,笑道:“哇哦,原来你们感情好到在一张床上睡觉的。”
他轻飘飘的语气满含暧昧,乔文不由得皱了下眉头。然而陈迦南却是浑然不觉,没听出其中的玄机,认真解释道:“飞哥,我们家屋子小,从小我不是跟豪仔挤一张床,就是跟阿文挤一张。”
秦云飞低低笑了声,终于将目光从乔文脸上移开,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坦荡的青年,他冷下声音道:“阿南,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告诉你,你上回介绍来丽都的那个周少,今晚将我花大钱买来的那对还没调教的姐妹花半夜偷走了。
“什么?!”陈迦南大惊。
秦云飞懒洋洋往沙发椅背一靠,继续道:“他们离开时,被刀疤半路撞上,说除了周少,还有个戴面具的帮手,刀疤本想将人拦下,却被那帮手给打晕,幸而他小弟机灵,逃回来给我报了信。”
“还有这样的事?”陈迦南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得不说,约莫是常年扮演半桶水不成器的四九仔,他的演技十分不错,此刻这副惊愕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自然。
秦云飞看着他片刻,轻笑了笑,又才漫不经心般道:“刀疤说戴面具的那个人就是你。”
“胡说八道!”陈迦南大怒,“刀疤哥,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爽,但也不能这样冤枉人。我今晚从十点多到被你们叫醒,一直在阿文家睡觉,怎么可能去干这事?再说了,刀疤哥那么能打,要真是我,早被他打趴下,哪有本事将他打晕?”
刀疤被噎了下,一时讪讪。被个赵阿四手下的四九仔打晕,确实不是件光彩的事。
秦云飞道:“这么说,这个人真不是你?”
陈迦南挺直脊背义正言辞:“当然不是我。”
秦云飞笑道:“可这人大半夜戴个面具,你不觉得奇怪吗?”
刀疤仿佛是有了证据一般,赶紧附和道:“没错,戴面具就是怕被认出来,靓仔南,肯定是你!”
“飞哥,社团有社团的规矩,你不能让刀疤哥这样血口喷人冤枉我啊!”
秦云飞点头:“我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人,不过这个周少可是你带来丽都的,你敢说对他一无所知?”
“实不相瞒,我确实不清楚。我认识这人,是因为他当初在四哥赌档赌钱,刀疤也见过的,当时非说人家出老千,咱们就赌了一局,确定他就是手气好。之后他又来了一次赌档,问我哪里有找乐子的好地方,让我带他去,我看他出手阔绰,像是个有钱少爷,就带他去了丽都,也就带了那一次。与他真的是一点不熟悉,连他是作何的都不知道。”
秦云飞看着他笑了笑,沉默须臾,忽然低声一字一句开口:“靓仔南,你说我信不信你?”
陈迦南挺起胸膛,大义凛然道:“不管飞哥你信不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秦云飞扯了下嘴角,朝旁边几个马仔扬扬下巴,一句话没说,但这些干惯狗腿子之事的小马仔们,立马心领神会,上前将陈迦南捉住。
刀疤更是兴奋露出狞笑,一脚用吝在他膝窝。
陈迦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半身更是被两个人狠狠压在茶几上:“飞哥,你这是干什么!”
他没有挣扎,只是涨红脸看向前面的秦云飞大声呼叫。
刀疤恶狠狠攥住他的头发,将他死死摁住,另有两人将他的右手扯上前,压在木茶几上。
乔文看到这场面,心中也不禁有些慌张,原以为这些人好歹会讲点规矩,不至于屈打成招。但看样子,帮会规矩对秦云飞来说就是个狗屁。
他倾身上前道:“飞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给人定罪总得讲证据吧?”
秦云飞转头看向他,笑着不说话,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利匕首,另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掐住他的后脖颈。
秦云飞这人是有点男生女相的,但手却十分粗糙,而乔文皮肤又实在细嫩,被他这样一掐,简直是硌得生疼,但更多的是像是被毒蛇舔过一样,浑身发寒。
“阿文,我知道你是好孩子,肯定是靓仔南教你说谎的。”他捉着乔文的后脖颈,像是捏着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小幼兽,将他慢慢推上前,与被摁在茶几上的陈迦南正对着,然后又不紧不慢继续道,“不用怕,只要你说真话,今天这事儿我可以大事化小。”
陈迦南见乔文被他这样掐着,大声道:“飞哥,有什么事冲我来,我弟不是社团的人,你这样是破坏规矩。”
秦云飞嗤笑一声:“我堂堂红棍,需要你个四九仔告诉我规矩?”他手中的匕首慢慢移到他手背上方,贴着皮肤虚虚划了几下,又转头对乔文道,“阿文,你说我这一刀钉下去,你南哥手上的血会不会溅在你这张漂亮的小白脸上?”
“你要用私刑?”乔文蹙眉道。
他确实是张小白脸,此刻愈发惨白。而秦云飞看着他这副因为惊惧而几乎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心情简直是说不出来的愉悦。
陈迦南怕乔文被吓坏,气得脸红脖子粗哇哇大叫:“飞哥,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屈打成招那也算不得数,我要告诉豹爷告诉风哥。”
秦云飞似被他的聒噪吵得不耐烦,皱皱眉头道:“将他嘴巴给我塞上。”
刀疤立刻不知从哪来拿了块抹布,粗暴地堵上了陈迦南的嘴,然而依旧没能阻止他呜呜呜地抗议。
秦云飞将握着匕首的手微微抬高,一双狭长而阴鸷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乔文,低声道:“阿文,你告诉飞哥实话,今晚阿南是不是真的一直在你家睡觉?”
乔文盯着那锋利的尖刃。
这一刀下去,陈迦南的右手只怕得废掉,为了两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就这样废掉一只手,值得吗?
他忽然有点后悔让他去当所谓的侠士救人。
至少对于此刻的自己来说,陈迦南的一只手远比两个陌生女孩的人生更重要。
他对上陈迦南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睛,因为脑袋被摁着,只有一双眼珠子稍稍能动。但乔文看得出他是在告诉自己不要怕。
这个傻子,自己手要废了,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吓到。
“嗯?”见他半晌不说话,秦云飞掐住他脖子的手稍稍用力。
乔文深呼吸一口气,对上秦云飞的眼睛,道:“飞哥,南哥今晚确实一直在我家里。”
他试图从这人的眼睛里猜出他的心思,然而不得不承认,这个生得雌雄莫辩的年轻男人,实在是透着一股令人捉摸不定的邪门,他始终无法百分百确定他的想法。
秦云飞轻笑一声,捏着他脖子的手微微往下压了压,让他与陈迦南靠得更近,然后凑在他耳畔低声道:“我再问一次,阿南今晚有没有出去?”与此同时,握着匕首的手抬高两分,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分明是已经开始用力,“我数三声,如果你还是说谎,我手上这把刀就会狠狠钉下去,让他的血溅洒在你这张小白脸上。”
乔文看向陈迦南那双快要渗出血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回道:“南哥今晚没出去。”
话音刚落,便听砰的一声巨响,是刀子钉入木头的声音,随之响起的还有陈迦南一声穿破屋顶的惨叫。
乔文心脏一颤,下意识睁开眼睛,却见那把匕首稳稳插在陈迦南虎口空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