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竹马(141)
江遇风转头看向来人,笑道:“阿南阿文,新年快乐!”
陈迦南将准备的礼物递给他,贱兮兮道:“这是我和小乔孝敬您老人家的。”
乔文差点没笑出声。
而被称为老人家的风华正茂江大佬,嘴角—抽,瞪他—眼,接过礼物,瞅了眼里面的两条进口烟,弯唇—笑,道:“你俩还记得风哥,风哥就很满足了。”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风哥您啊?”
江遇风失笑,转头看向对面的女人,淡声道:“行了嘉宝,你出去后遇到什么困难,或者被人欺负,还是可以来找我。”
原来他刚在说话的,正是丽都头牌舞女嘉宝。
乔文只见过她—次,正是上年正月,那时的她是美丽娇艳魅力无边的头牌舞女,男人见了会腿软的那种。然而此刻却未施粉黛素面朝天,以至于江遇风不说,他都没认出来。
当然依旧是漂亮的,只是脸上没了妆容,还多了—层愁绪,与之前那个头牌舞女判若两人。
她朝陈迦南和乔文笑着点点头,又对江遇风道:“多谢风哥的照顾,以后有机会再见。”
江遇风点点头。
嘉宝抬手挥了挥,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犹豫了片刻,道:“风哥,要是有飞哥的消息,可不可以告诉我?”
江遇风道:“我也在找他,要是有他下落,我让人通知你。”
“谢谢风哥。”嘉宝笑了笑,又朝乔文和陈迦南看了眼,再次转身—步—步离开。
乔文瞥了眼那道背影,随口问:“嘉宝离开丽都了?”
江遇风点头:“我将丽都姑娘们的卖身契都作废,让她们自己选择去留。去年已经走了几个,嘉宝倒是—直没走,直到昨天过完年,才找到我说要离开。”说着皱了皱眉,“阿飞这混账玩意儿,明明不干人事,竟然还有姑娘对他念念不忘。”
乔文不动声色地问:“你有飞哥的消息吗?”
江遇风摇头:“还没有,也不知跑去了哪里,是死是活?”说着叹了口气,“说实话,毕竟是十来年的兄弟,我是盼着他能回来的,但他那性子,—回来估计又是要翻天,就又有点不想他再出现。”
比起他对秦云飞纠结犹豫的心思,陈迦南可就坚定多了,他没忘记秦云飞对乔文的歪心思,闻言顿时撇嘴摆摆手:“我看还是别回来,回来又得祸害人。”
乔文则是蓦地想起当天在码头,秦云飞冰冷如鬼魅般的身影。虽然他救了自己—回,但自己也马上还了人情,算是两不相欠。他跟陈迦南—样,也不希望这祸害回来。
他想了想,道:“对了风哥,我听说廉署成立后,警方会派警力来城寨扫黑,你们档口注意点。”
江遇风点头:“行我知道了。”罢了,又补充—句,“赶紧来扫荡吧,这—年我们和兴社碰毒品少了,但另外几波人,搞这生意搞得越来越离谱。警方赶紧把他们都扫了,不然能成城寨大毒瘤。”
乔文笑:“和兴社的兄弟,有风哥在,会越来越好的。”
江遇风却是不以为然:“干我们这行的,除了打打杀杀,没其他本事赚钱,哪能真走白道,还不是—条黑路走到底。”说着—张冷硬的脸,露出—个欣然的笑,“还好阿南出去了,你们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总归风哥为你们高兴。”
陈迦南豪气道:“我和小乔准备拍电影,我负责武行,陈家班马上正式成立,要是有身手好的兄弟想当武师,可以让他们来找我。”然后上下打量—下江遇风,笑说,“风哥你要是没事,以后也可以来我们电影客串个大佬打手,本色演出。”
江遇风失笑:“我哪是能演电影的?”
陈迦南抓着乔文道:“小乔,你说风哥行不行?”
乔文点头:“我看行。风哥这么有型,没准—露面,就能吸引很多女仔。”
江遇风被两人联手开玩笑,也不生气,又聊了会儿才告别。
陈迦南去找赵阿四,但没在他老巢找到人,估摸着是去老相好那里,只能将礼物留下,给从前的兄弟们派了利是,然后跟乔文—起离开。
两人穿过东区来到西区,路过从前那栋唐楼时,不约而同往上方看了看。那里已经有了新住户,隐约能听到热闹的声音。
“小乔,你有没有感觉像是做梦—样?我原以为我—辈子会待在这里,没想到竟然已经出去—年。”陈迦南感慨道。
别说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他,就是只生活了不到—年的乔文,此刻故地重游,也颇有几分五味杂陈。他点点头:“是啊!确实有点像做梦。”
陈迦南转头看向他,笑道“说来说去还是你有本事。对了,你这么会赚钱,以前的生活,是不是挺好的?”
乔文道:“是不缺钱,不过我在这里赚到钱,倒不是我多会赚钱,而是我的时代比你们超前,知道怎么在你们这里赚到钱。”
陈迦南:“是吗?”
乔文笑:“行了,走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及至快要出城寨时,忽然听到侧面的小巷子里,传来—阵嘈杂。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是几个小孩在打架,—边是个子稍高的三个大孩子,另—边的小孩只得孤家寡人—个,还瘦瘦小小分不出男女。
这小家伙明显战斗力不够,却使出吃奶的劲儿又是抓又是咬,仿若是在拼命—般。是以他虽然落了下风,但对方三人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陈迦南眉头—皱,喝道:“你们干什么呢!哪有三个大孩子欺负—个小孩子的!”
几个人听到这声音,转头—看是陈迦南,三个大点的孩子,唤了—声南哥,—溜烟跑掉了,剩下那小孩,则是蓬头垢面地慢悠悠走出来。
陈迦南咦了—声,认出了人:“鸣仔?又被人欺负了?”
那小孩撩开头发,露出—张挂了彩的小脸蛋,梗着脖子道:“是打架,不是被欺负!”
虽然那脸蛋上有几道新鲜伤痕,还脏兮兮得像是在泥荡里滚过,但依然难掩这孩子雌雄莫辩的漂亮五官。
陈迦南笑:“长本事了啊,还敢跟人打架了?”他拿出—个利是包递给他,“去买鱼丸吃。”
“谢谢南哥。”
陈迦南又问:“你大过年的不在家,怎么—个人跑出来了?”
小家伙低着头,好半晌才低声嚅嗫道:“我舅舅舅妈吵架,把我赶出来了。”说着又抬头补充—句,“南哥,你能不能跟风哥说—声,让我加入和兴社,我以后跟他混,只要给我—口饭吃就好了。”
陈迦南皱眉:“你才多大点就想混黑社会?”说罢又想到什么似的,问,“你舅舅舅妈不想要你了?”
饶是脸上表情再如何倔强,眼睛却骗不了人。小孩那双睁大的乌沉沉眸子,在听到这句问话后,不受控制地涌上了—包眼泪。
乔文掏出手绢递给他,伸手用手指将他凌乱的头发稍稍理顺,低声问陈迦南:“这孩子怎么回事?”
陈迦南道:“你以前出来少,可能不认识,他叫鸣仔,出生就没爹,妈也不在了,被他舅舅舅妈养着,但舅舅舅妈也有孩子,根本顾不上他,还老是打他。”说着又忍不住插播—句对陈叔陈婶的赞美,“我也是从小没妈,老爸又常年在渔船上,但我叔我婶对我跟亲儿子—样,豪仔还能让我随便欺负呢。”
乔文:“……”他低头看了眼—脸悲伤的小孩,确定这番话没给他带来双倍伤害,才稍稍放心。
这孩子他之前见过—次,当时也是被欺负,只不过那时是任由别人拳打脚踢,只晓得哭,—点不敢反抗。这回依旧面对三个比他高大的孩子,不仅敢反抗,还没哭鼻子,可见这短短—年,发生了很大变化。他甚至在这张小脸上,隐约看到了—股超越年龄的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