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以为我是断袖(穿书,爽文)(46)
兴许是谢道忱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吸引了苏卞的注意力,苏卞抬眼朝谢道忱的方向看了过去。
谢道忱的视线还未来得及收回,于是便一下子与苏卞的目光正恰撞上。
苏卞微微的点了点头,算作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跟着晋帝一同前往御花园。
因为转身太快,所以苏卞并未见到,在他打完‘招呼’后,后者一瞬间红起的耳根。
谢道忱并不是什么容易红脸的性子。
只是,他觉察到,在苏卞面对他时,神情比刚才与孔缚心和冯丞等一众朝臣对峙时,要柔和且平易近人许多。
苏卞的动作细微,几乎没几人注意到。
——除了从上朝一直盯着苏卞直到下朝的玄约。
玄约注意到苏卞的动作,于是便顺着苏卞的视线看了过去,在看到耳根微微发红的谢道忱后,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
不仅认识不问世事的千岁龙静婴,竟然还认识向来不与朝中大臣深交的谢道忱……
……有意思。
这位新上任的九卿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玄约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收回视线。
玄约转身,常淮像以往那般一样,静静地抬脚跟了上去。
按照以往,常淮会一言不发的跟在玄约的身后,直到出宫,然后各自回府。
常淮注视着玄约挺拔修长的身影,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常淮开口道:“……这位新上任的九卿,未免太狂妄了些。”
玄约头也不回,他扯了扯嘴角,模样轻佻道:“倘若不狂妄,本官也不会相中他。”
常淮闻声,喉头一哽。
常淮努力维持以往的波澜不惊,不露声色,他强忍下心中的酸涩,道:“国尉大人不是对男子并无……”
未等常淮说罢,只听玄约漫不经心道:“此兴趣,非彼兴趣。”
就像是碰到有趣的玩意了一般,一时忍不住多逗弄逗弄了会罢了。
常淮听罢,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之前的那些阴暗的妒忌与酸涩,一瞬间就像是拨云见雾一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常淮按捺住心中的欢欣和雀跃,沉声道:“是下官多虑了。”
另一边。
苏卞跟在晋帝的身后,一同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晋帝兴致昂扬道:“不知庄爱卿方才有没有注意到那孔缚心的脸色,全都黑了!朕执政的这些年,可还是第一次看到那孔缚心的脸色那么难看!哈哈,看的朕快意十足啊!要是有画师在,朕定叫画师把他方才的那张脸给画下来!”
……
晋帝继道:“那顺天府尹孔缚心朕早就见他不爽了,平日里朕说什么,他就跟着那季一肖一起反驳朕。弄得朕在朝堂上好没面子!不过现在好了,现在有庄爱卿在京城,朕也不算是孤立无援了!”
……
晋帝又道:“方才那些人还一口一个江山社稷,呸!说得倒好听,分明就是不服朕将庄爱卿提拔为九卿罢了。什么江山社稷,说得倒是冠岩堂皇……”
仿佛找到了发泄点,前往御花园的一路上,晋帝长篇大论了一路。全都是在痛斥那些朝臣是如何将他不放在眼中的。
苏卞面无表情,将晋帝的这些长篇大论完全的充耳不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苏卞一向不喜旁人在他的耳边一直不停的念叨来念叨去,倘若现在在苏卞耳边念叨的是碧珠,恐怕苏卞早就让她闭嘴了。
不知走了多久,总算是到了御花园。
到了御花园后,跟在身后的顺德出声提醒道:“皇上,御花园到了。”
念叨了一路的晋帝好似这才回过神来,迷茫道:“竟然已经到了吗,这么快?”
苏卞:“……”
于苏卞而言,方才的那一段路,仿佛走了一个月。
接着,只听晋帝道:“小顺子。”
顺德上前,“奴才在。”
晋帝雀跃道:“去给朕和庄爱卿弄两个风筝来!”
苏卞一听,眼角一抽,“皇上要风筝做什么。”
晋帝睁大眼,想也不想,“放呀。”
苏卞:“……”
苏卞沉默了两秒。
两秒后,苏卞问:“皇上专程将臣唤到御花园,就是为了放风筝?”
晋帝听了,想也不想,“对呀!”
苏卞:“……”
有如此少根筋的皇帝,晋朝还未灭国,当真是稀世罕世。
见苏卞沉默,脸色微微的有些发黑,晋帝犹豫了下,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放风筝有些不太好。
晋帝顿悟,“风筝那是小姑娘家才放的,庄爱卿身为九卿,怎能放这种玩意?”
听完这句话,苏卞的脸色这才缓和些许。
然而只听晋帝迟疑了会,又道:“那来下五子棋?”
苏卞:“……”
晋帝看着苏卞微微发黑的脸,委屈道:“这些天成日里被那季一肖关在藏书阁里抄书,都不能出去玩,朕实在是寂寞的紧……”
说道这里,晋帝眼前一亮。
晋帝不自然的咳了咳嗓子,故作高深莫测道:“既然爱卿对风筝和五子棋都没兴趣,那就来摘抄四书五经如何?比比谁抄的快。”
苏卞:“……”
苏卞看着两眼放光,显然是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晋帝,毫不犹豫道:“要是皇上没什么正经事,下官就先告退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说‘真心话’的人,晋帝哪肯放人。一听到这话,晋帝立刻就服软了。
他委屈道:“好嘛,那来说正经的。”
苏卞抬眼看向他。
晋帝道:“庄爱卿初来乍到,想必还不清楚朝中的形势,容朕来与爱卿说上一说。”
*
苏卞逗留在御花园的时候,其他的大臣已经均回到了各自的府中。
冯丞一回府,便就马不停蹄的朝西厢房的地方赶去。
冯丞伸手将西厢房的房门推开,一推开房门,便就看到了还躺在床上睡意朦胧的甄景。
看着床上的甄景,方才在朝堂上受的那些气,一下子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冯丞脸上挂着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温柔的抚摸起甄景的脸,柔声道:“太阳都晒屁股了,宝宝再不起床,我可就要打屁股咯。”
甄景半梦半醒,半睁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是冯丞后,立刻便柔柔的笑着往冯丞的身上贴。
甄景娇嗔道:“讨厌……谁让你把人家昨天晚上折腾的那么惨,人家起不来,都怪你。”
冯丞听了,赶忙伸手给甄景揉腰。
冯丞咳了声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见冯丞赔礼道歉,甄景哼了一声,这才算满意。
甄景的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到冯丞身上还未脱下的朝服,看着冯丞身上的朝服,甄景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今日有消息了吗?九卿这个位置谁来当啊?难道还是像以往,互相争来吵去个没停?”
一听到九卿二字,冯丞方才消下的气一下子就又重新的窜了起来。
冯丞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道:“今日倒是没争来吵去了,因为根本就已经没有争来吵去的必要了!那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将一个区区的七品县令提拔为九卿,简直就是胡闹!什么宁乡县的县令,压根听都未曾听过!我甚至怀疑那人是不是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药,才让的皇上一时神志不清,让一个县令来当九卿!”
听到一个县令竟然当了九卿,这让觊觎此位已久的甄景简直傻了。
甄景脑中一片空白,他嘴角边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甄景声音颤抖道:“你……你没向皇上提我的名字吗?”
说道这里,冯丞更来气,“每次我一向皇上提起你的名字,那姓孔的就打断我的话,说什么裴逸远更合适这个位置。争过来争过去,现在倒好了,让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外人得了这个位置。”
甄景越听脑中愈发的茫然,他难以置信道:“我京城第一大才子甄景,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区区的七品县令!想当年,就算是先皇都夸过我的文采!”
甄景模样疯狂,声嘶力竭,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要知道,为了这个位置,他献出了自己的身子,雌伏在冯丞的身下,为的就是能够让冯丞在皇上面前提起自己的名字。
虽然科考能取得功名,但就算得了状元,也不过就是去当一个区区的小县令,再不济就是什么知府罢了。
就算是十个知府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九卿手中的权利。
再说,科考要等到八月才到,现在不过才六月,他根本就等不了。
甄景仰头看着冯丞,怔怔道:“皇上的这个决定,也是太尉大人的决定吗?”
冯丞想了想方才在朝堂上的情景,摇头道:“似乎不是,太尉大人用人一向慎重,怎会让一个县令来当九卿?方才在殿上,我与孔缚心及内阁学士薛嘉平一同置喙皇上,为何要将一介区区的七品县令提拔为九卿时,国尉也未曾开口说话……说明也不是国尉的人。照这样看来,应该是皇上擅作主张,擅自下的决定。”
甄景再次失语。
他呆呆的看着床头,整个人仿佛就像是呆滞了一般。
少顷,他回过神来后,疯狂的要起身下床。
甄景道:“不……我不信,我堂堂京城第一才子,为何皇上不选我,却偏偏要选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县令……我不信!我要去找皇上说理!”
冯丞表情无奈,一把伸手将甄景给圈住。
冯丞表情无奈道:“皇上岂是能随便说见就见的?再说了,圣旨也已经宣了,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已经收不回来了。”
甄景望着冯丞,宛如疯了一般,疯狂的摇晃着冯丞的身子,道:“难道我的才华就这样浪费了吗!我堂堂的京城第一才子,就这样空度一生了吗!明明我才是最适合九卿这个位置的人!”
冯丞看着甄景疯狂的模样,抚慰性的摸了摸脑袋,道:“放宽心,宝宝别急。现在是九卿,不代表以后也会是九卿不是?”
甄景声音一顿,“你……”
冯丞微微一笑,倾身上前亲了下甄景的额头,轻声道:“他怎么上去的,我就怎么把他给拉下来。”
*
谢府。
下了朝后,谢道忱也回了府。
谢晴筠才起,正好就撞上了穿着官袍刚回到府中的谢道忱。
谢晴筠伸了个懒腰,道:“哥哥回来啦。”
谢道忱恩了一声。
谢晴筠才起床,本还半清不醒,但看到明显像是心情不错的兄长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谢晴筠眯起眼,快步上前,跟在了谢道忱的身后,狐疑道:“哥哥刚才碰见谁了?”
谢道忱不答。
谢道忱不说话,谢晴筠却也依旧一下子猜到了是谁。
谢晴筠眯眼,凝神道:“难道是碰到了嫂子?啊……不对。”
一说完嫂子二字,谢晴筠就觉得这称呼有些怪怪的。
谢晴筠蹙眉想了想,“倘若女子是叫嫂子,那男子就叫……恩……哥子?怎么感觉更怪了?那……男嫂子?恩……还是不对……”
谢晴筠沉吟深思,谢道忱直接绕开她,走了过去。
谢晴筠由于想的太过认真,所以并未注意到,她那兄长……微微泛红的耳根。
第61章
御花园内。
晋帝拉着苏卞在御花园的凉亭内坐下,同苏卞慢慢的开始分析朝中的情势。
晋帝道:“国尉玄约就不说了, 那日晚上庄爱卿也见识过了, 玄约性子阴晴不定,且残忍至极, 能不惹就不惹。对了,那方才在朝堂上反对朕的禁卫军统帅冯丞, 就是玄约的人。还有前任九卿,也便是现在的提督常淮, 也是玄约的人。常淮负责京城的治安,那冯丞则护卫着京城与朕的安全。”
也就是说,只要国尉一声令下, 别说是京城, 皇上就连皇宫也出不去。
晋帝说到这里,蓦地想起什么, 声音微顿,道:“哦, 对,爱卿初到京城,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冯丞与常淮。冯丞就是方才在朝堂是上反对朕的三人中, 最人高马大,一看就最凶的那个。”
说罢,晋帝为了能描述的更加形象一点,还用手指拉开嘴角与眼角,做了一个特别‘凶狠’的表情。
苏卞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模样滑稽的晋帝, 道:“皇上,口水流下来了。”
晋帝道:“哦,是吗。”
接着,晋帝忙松开手,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擦嘴角边渗出的透明液体。
擦完口水,晋帝继道:“那个常淮,就是站在爱卿正对面的那个脸白手嫩,看起来特别像小白脸的那个。别看他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他凶残的程度绝对不比玄约差到哪去。绝不要被他的那张脸给骗了,指不定哪天就偷偷的往谁的身后捅上一刀,还是不见血的那种。”
说着,晋帝便就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似的,表情心有余悸。
接着,晋帝又道:“冯丞这人倒比常淮要简单的多,也容易对付的多。不过就是……朕听说他好男色,喜欢男子。甚至还养了个公子在府里,整天宠着。那公子叫什么来着,好像叫甄什么什么……”
晋帝陷入深思。
久思未果,晋帝索然放弃。
晋帝嗤了声,摆手道:“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男宠罢了,不提也罢。”
说道这里,晋帝倒好奇起一件事来。
晋帝不自在的咳了咳,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另一根手指圈成圆圈,接着开始做‘套圈’动作。
一旁站着的顺德看着晋帝猥/亵的动作,眼神顿时变得诡异惊恐起来。
顺德忍不住道:“皇……皇上!您从哪学来的这个?”
面对顺德的惊诧,晋帝一脸的不以为然。
晋帝道:“看的多了就知道了。不过小顺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意思的?嗯?”
晋帝狐疑的回头,看向一旁的顺德。
顺德咳了声,恭敬的回道:“奴才也是某次出宫时,偶然得知……”
晋帝反问:“如何个偶然得知法?”
顺德摸汗:“这市井街头污秽之事,说出来,岂不是脏了皇上的耳朵?”
晋帝想也不想,嘿嘿笑道:“朕就喜欢听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顺德语凝:“皇上,这……”
见顺德怎么也不肯说,晋帝摆了摆手,很快放弃。
晋帝撇了撇嘴,道:“不说就算了,朕不稀罕。”
说完之后,一脸兴致勃勃的重新转回到苏卞的方向。
接着,晋帝再次在苏卞的面前重复了一次刚才的手指抽/插动作,接着问道:“听闻这个……的确要比女子要快活不少,可却有其事?”
晋帝一脸好奇,眼也不眨的看着苏卞。
苏卞:“……”
苏卞沉默了少顷。
少顷后,苏卞找回自己的声音,面无表情的问:“臣不知皇上在说些什么。”
晋帝瞪眼,手上使劲做抽/插动作,道:“就是这个啊,男子同男子在寝房里做这个!”
苏卞:“……”
苏卞再次沉默了一阵。
苏卞道:“皇上为何偏要问微臣。”
晋帝咳了一声,羞赧道:“听闻爱卿以前府中有诸多男宠,想必一定对此事知之甚解,朕好奇,所以就来问问。”
苏卞:“……”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庄杜信,的确对这种下·三·滥之事知之甚解,但苏卞,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个世界,连手也未曾与人牵过。
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
苏卞面无表情道:“臣不知。”
晋帝再次瞪眼,一脸的难以理解,“爱卿以前府中那么多男宠,又经常去小倌楼,为何会不知?”
苏卞面无表情的继道:“倘若皇上要是好奇,不妨去亲自的体验一番,体验过后便知快活不快活。”
晋帝面色一僵,赶忙摆手道:“不了不了。”
就在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晋帝绝不会去尝试时,接着,只见晋帝,十分好奇的再次开口。
晋帝按捺不住好奇,压低声线,道:“那爱卿和朕……试试?”
苏卞:“……”
瞥见苏卞瞬间发黑的脸色,晋帝默默的直起了身,道:“朕就说说而已嘛……”
苏卞:“……”
——晋朝还未被灭国,当真是稀世罕事。
见苏卞对‘此事’压根不想多提,晋帝只得讪讪的重新回到正题上。
不过……还是好好奇哦。
男子与男子当真比男子与女子快活些吗?
晋帝正色,道:“方才在朝堂上说话的,剩下一个就是顺天府尹孔缚心,与二品内阁学士薛嘉平了。那个胸前绣着雄狮的,就是薛嘉平,另一个,则就是孔缚心。而孔缚心……则就正是那逆臣季一肖的人!站在季一肖那派,不仅帮着季一肖说话,每次派兵来到寻芳阁堵朕的时候,兵都是从他顺天府支来的!每次朕还没青岛绿荷姑娘的小嘴,就被人给打断了!气死朕了!”
苏卞:“……”
晋帝还在继续抱怨着:“这也就罢了,那季一肖还每天逼着朕批折子,美名曰是履行先皇临终前的嘱托,让他在朝中多照应照应朕。什么照应朕,分明就是折磨朕!朕前些日子出宫去找爱卿,回去就被那季一肖给关进了藏书阁,将那跟裹脚布没两样的四书五经抄上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