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以为我是断袖(穿书,爽文)(118)
他根本连一点插足的余地也没有。
想到这里,玄约便心下发凉,手指冰冷。
玄约离去之后,苏卞注视着玄约离去的方向,表情若有所思。
苏卞蹙眉,迟疑的开口:“我怎么总觉得这位公子的模样似乎有些熟悉……难不成,这位公子当真认识我,关系还不一般?”
苏卞拧眉,狐疑。
龙静婴神色冷淡,声音平静。
龙静婴面无表情道:“他与没什么关系,不过仅仅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龙静婴脸不红心不跳,声音沉稳淡定,苏卞因此也未多过怀疑。
苏卞恍悟:“原来如此……”
*
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玄约才走了不到半日,苏卞在相府的消息便就传到了太卿院的邱清息那和晋帝那。
太卿院内,邱清息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他沉着脸听完下属汇报完消息后,表情登时变得微妙奇怪了起来。
邱清息蹙眉,问:“当真在相府?”
下属恭声应:“回少卿大人,此消息无误。”
邱清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更加怪异。
既然在相府,那说明还安然无恙……
不过,为何会在相府?
既然不上朝,为何不上呈折子告假?
邱清息越想越觉得奇怪。
那下属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邱清息再次开口,于是便主动开口问道:“可要派人到相府去一趟?”
邱清息这才回神。
邱清息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既然是在相府,那便应该无事。”
下属应了声是,然后问:“那少卿大人,搜捕的人……可要撤回来?”
邱清息抬眸,凉凉的睨了对方一眼。
邱清息问:“常淮找到了?”
下属默默摇头。
邱清息声音一冷:“那还站在这里做甚?”
下属身子一抖,立刻连滚带爬的出了屋。
而晋帝,动作就更快了。
一知道庄爱卿在相府后,便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相府外。
至于那些御书房内的折子,晋帝理直气壮的全部交给了季一肖这位太尉。
哼。谁让季一肖这厮说喜欢他。
既然说喜欢,那就得有点表示才是。
不止是今天的折子,明天后天还有大后天的折子,晋帝全部都交给了季一肖。
反正能者多劳嘛。
批完了折子,还得去朝上十遍裹脚布。
抄完他就考虑要不要和他在一块。
想到这里,晋帝就不由得意了起来。
简直就是风水轮流转啊~
当年他还被季一肖关在藏书阁苦逼的抄那四书五经,不抄完不准用膳,一转眼,现在被关在藏书阁抄裹脚布的竟变成了季一肖。
这可是晋帝当年怎么也没想到的。
想着想着,晋帝就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若不是寻芳阁的那位绿荷小姐姐,他还等不到季一肖向他表白呢。
他决定哪天偷偷的趁季一肖不注意,让小顺子给绿荷姐姐送几百两银子过去,用作谢礼。
晋帝坐在轿撵内一边想着,还未想罢,便就到了相府外。
晋帝掀帘下轿,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前去敲门。
小太监上前敲了敲大门。
……
无人应声。
晋帝等了片刻,未见一人上前来开门,不由忍不住不可置信瞪大了眼。
虽以往晋帝每次到相府来,也未能踏进一步,但好歹怎么说,门童也拉开了大门,好声好气的将他回绝了才关上门的。
可这回竟连门都不开了!
岂有此理!简直……简直……
简直是不把他这个皇帝给放在眼里!
然而龙静婴……本就从未将晋帝放在眼里过。
晋帝如今虽身为一国之君,但实际上,于死去五年的先皇毫无血缘关系。
晋帝为何能坐在皇位上,不过只是因为当年的运气好罢了。
当年,先皇与千岁一同打下了江山,建立了朝堂之后,久无子嗣,甚至连选秀也不选,自然而然,那些朝臣便就忍不住开始催了起来。
那些大臣们一口一个皇上就算再没兴趣,也得娶个皇后,有个皇子继任不是?
先皇被催的烦不胜烦,某次微服私巡,正好碰到晋帝……哦不,晋储这个在街上闲逛的倒霉蛋。
先皇也是个极为任性的主,约莫是见晋储格外顺眼些,于是便走上前,随口问了一句:可对皇位有兴趣?
晋储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一国之君,身份最为尊贵,谁不对皇位有兴趣?
然后,晋储一点完头,便就变成了太子。
再然后,先皇逝世后,便就又变成了皇上。
变成了一国之君后,没过半年,晋帝便就后悔了。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傻乎乎的点头。当皇上一点也不好玩。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晋帝这个被先皇随手指认的皇帝,不论是在品行还是在治国上,都不如先皇。
先皇最讨厌的就是什么烟花之地,而晋帝最喜欢去的就是那些乌烟瘴气的烟花之地。
先皇在世时,朝中大臣十分规矩,无一人敢置喙他的决定。而晋帝在朝堂上时……几乎没一个大臣向着他。
若不是先皇逝世前,命太尉季一肖辅佐晋帝,怕是早就灭了国。
所以,龙静婴本就从未将晋帝放在眼里过。
不管是当初先皇还在的时候,还是现在。
见没人开门,晋帝看向一旁的小太监,气呼呼道:“再敲!”
小太监应了声喳,然后乖乖的又去敲大门。
然而一直到小太监的手都给敲肿了,相府内都无一人来开门。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回头:“皇上,还是没开……”
晋帝死死的瞪着眼前紧闭的朱红色大门。
竟如此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简直……简直……气死他了!
晋帝敢怒不敢言,回去找季一肖诉苦去了。
才一回到宫中,晋帝便就想也不想的往御书房的方向赶。
晋帝气呼呼的小跑进御书房,掰开还在伏案批折子的季一肖,接着屁股一扭,在后者的腿上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
晋帝坐在季一肖的腿上,气呼呼的告状道:“方才朕去相府,竟然不让朕进去!连门也不给朕开!千岁简直太过分了!”
季一肖默然不语的看着晋帝。
晋帝说着说着,逐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起来。
怎么感觉……屁股下面好像有根硬硬的东西?
晋帝好奇的伸手,向下摸去。
摸着摸着,便摸到了季一肖两腿之间的东西。
晋帝抬眼,沉默的朝季一肖看去。
后者默然不语的与他对视。
……
两秒后。
晋帝小脸涨红的收回手,一骨碌的从季一肖的腿上跳了下来。
晋帝啐了一口,结巴道:“流……流氓!”
说罢,撒丫子就跑了。
季一肖:“……”
喜欢的人坐在腿上,哪可能忍得住。
……
相府。
是夜。
苏卞眼也不眨的躺在床上,没睡着。
不知怎的,白天那人的身影和表情一直在他的脑子里回转。
可相公不是说仅仅只是一面之缘罢了?为何会如此?难不成是因为他成天被关在府中,未曾踏出府内一步?
想到出府二字,苏卞的心情又不禁郁结了起来。
他好想出府转一转。
说不定到府外转一转,他就能想起些什么来了。
可今日他才提到出府二字,便就被对方给毫不犹豫的回绝了。说什么外面不太安全。
……难道他仇家很多吗?
苏卞想不起来。
越想越苦闷,苏卞索性掀开被子,下了床。
然而,下了床之后,苏卞发现自己更无聊了。
正当苏卞无聊之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旁不远处的香炉。
苏卞眉心一跳。
他从前几天就觉得这香炉的香味有些奇怪了。
总觉得,像是掺了什么似的。
苏卞一边想着,一边朝香炉的方向走去。
走到香炉前,苏卞缓缓地伸手,将香炉的炉盖给揭开了。
垂眸,只见香炉内沉着一种橘红色的香料,香料之上,放着几朵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干花。
干花的花瓣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了一半。
如若不出意外,这奇怪的香味应该是这干花和这香料混合而来的。
苏卞有些奇怪。
这个香味实在是太奇怪了,为什么要一直点着?
苏卞如此想着,然后伸手将香炉里的香料与干花都给拿了出来。将干花与香料分离之后,那奇怪的香味才正常好闻了些许。
苏卞不是很能理解香炉里为什么要放这干花。
……难道是有什么奇特的功效?
苏卞举着干花,在油灯之下细细的研究了一阵。
然而因为不小心凑的太近,干花不小心被油灯的火苗给点燃了。
还未等苏卞回神,干花便就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了。
……
闯祸了。
苏卞背脊一凉,僵住了。
两秒后,苏卞回神,身子立刻下意识站起,将手上的香料给倒回香炉内。
怕被发现,还特地将香炉还原成原来未曾动过的模样。不仅如此,地上的脚印也仔细的掩饰了一番。直到确定没人会发现他动过香炉后,这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对。
他什么都没做。
隔日,苏卞照例像以往那般,早早的醒来。
但这日却与前些日子不同。
这日醒来,苏卞的脑中多了些什么。又或者说,想起了些什么。
但可惜的是,脑中的画面都只是片段,并不连贯,所以苏卞并不知道他脑中的这些时隐时现的画面究竟是什么含义。
苏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努力分辨着脑中的画面。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了敲,然后月瑶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月瑶轻声道:“夫人,您醒了吗?”
不知怎的,苏卞立刻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月瑶等了两秒,见无人应声,便伸手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才一踏进屋内,月瑶便就感觉到屋内的香味不太对劲。和之前的几天香味不一样。
月瑶立刻走到香炉边,将香炉盖揭开,揭盖后,发现里面的干花没了,一下子便就愣住了。
……这么快就燃烬了?不应该如此之快啊。
……还是,被人动过?
月瑶蹙眉。
月瑶站在香炉边狐疑间,床上的人‘正恰’在这时醒了过来。
床上的人见到站在香炉前的月瑶,不由微微的愣了一愣,“……月姑娘?”
月瑶一愣,立刻下意识的盖上了香炉盖。
月瑶恭声唤:“夫人。”
苏卞嗯了一声,问:“月姑娘怎的起的这么早?”
月瑶神色不改:“自然是因为要伺候夫人。”
苏卞神色淡然,表情一如继往。
只听苏卞道:“我有手有脚,又不是废物,哪需要月姑娘来伺候。”
月瑶低着头,恭声答道:“夫人身份尊贵,哪能让夫人亲自动手,自然得由奴婢来伺候才是。”
说罢,月瑶的话音不自然的顿了顿。
月瑶柔声问道:“昨夜夫人睡得如何?”
苏卞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睡得很好,一次也未醒过。”
月瑶拧眉,若有所思。
因月瑶低着头,所以也便未注意到,后者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朝她身后的香炉瞥了眼。
又因为满心都放在香炉上的缘故,所以还未未注意到,今日苏卞的神情与态度要比前些日子沉稳镇定的多。
这时,龙静婴踏步走进了房内。
苏卞看见来人,沉默了两秒后,接着口吻自然的开口唤道:“……相公。”
在苏卞开口的一瞬,一贯冷淡疏离的龙静婴,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
同一时间,一旁听到此话的月瑶也随之舒了口气,这才总算是终于放下了心。
……应当没什么大碍。
第164章
龙静婴来到屋内, 月瑶躬身朝自己大人行了个礼后,悄声退下。
龙静婴走到桌边,动作优雅的倒了杯凉水, 然后端着递了过来。后者微微一愣, 两秒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立刻道谢,伸手接下。
见苏卞道谢, 龙静婴身子一顿。
之前的几日苏卞可没道谢过。
接着, 龙静婴轻描淡写的开口道:“……夫人今日好像有些不对劲。”
苏卞一怔, 缓缓地抬眼,看向龙静婴。
苏卞问:“有什么不对劲。”
龙静婴凝视了苏卞片刻,看着苏卞脸上疑惑的表情, 突然想起今日还只是第七日。
在药效还未完全发挥作用前,记忆随时都有可能会混淆。所以在第九日前,一时的错乱也可能实属正常。
于是龙静婴没再追问。
龙静婴收回视线:“不,没什么。”
接着, 龙静婴抬手抚向苏卞额边垂落下来的青丝,然后轻声问:“方才和月瑶聊了什么。”
苏卞答:“方才月姑娘问我昨夜睡得可好。”
说罢,苏卞话音一顿。
苏卞似不经意的随口问了句:“既然已经成婚, 又互称相公与夫人,为何我们晚上是分床睡的?”
龙静婴抬眼,“因为怕夫人介意。”
以前先皇向来习惯一个人睡,不喜欢身边有人。
龙静婴话落, 接着继道:“……若是夫人不介意,我自然睡在哪都好。”
龙静婴说罢,苏卞立刻不由自主的想象了下和龙静婴睡在一块的场景。不过才想象了一会,便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来。
苏卞皱眉道:“还是不了。我习惯一个人。”
龙静婴料到如此,所以并不意外。
因为苏卞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的缘故,所以苏卞也就不知,实际上他早就在怀安与玄约‘同床共枕’过。
在怀安时,他闭着眼同玄约躺在绿林寨山寨里的床上,神色平静。
——虽然大部分的原因是懒得理玄约。
说罢,这时,月瑶端着一盆热水很快去而复返。
月瑶端着热水进屋,继道:“大人,热水来了。”
龙静婴泰然自若的家将铜盆上的干毛巾拿起,沾湿后,便要准备像之前的几日那般给苏卞擦脸。
之前的那几日苏卞分明未觉得有任何异样,可今日无端的就觉得别扭了起来。
潜意识里,对方的身份似乎不应该做这些。
苏卞抬手将对方拦住。
苏卞道:“还是我自己来罢。”
说罢,便准备接过龙静婴手上的毛巾。
孰料,只听龙静婴淡淡道:“这等小事怎能劳烦夫人动手,还是让我来罢。”
接着,就像之前的那几日一般,动作仔细又温柔的替苏卞擦着脸与手指,细致到甚至连指缝都未放过。那极为小心翼翼的动作,就仿佛他像是一个精致易碎的陶瓷一般。
苏卞微怔,表情有些错愕。
但这还不是极致。
擦完脸,对方将毛巾搁回盆内,然后泰然自若的在苏卞的脚边跪了下来,替苏卞穿鞋。
——就像前几日那般。
龙静婴神色如常,就像是已经做过千百次那般淡定自若,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苏卞这个坐在床上的人呆住了。
苏卞惊悚了。
但很快,苏卞又意识到什么。
十分奇怪。
若是他没记错,前几日龙静婴分明也是如此的跪在他的脚边替他穿鞋,可不知怎的,他的心下却未有任何异样的的感觉。
怎的今日一见,却就觉得惊悚的紧?
难不成……是因为昨夜的干花?
苏卞思忖间,龙静婴已经慢慢的站起了身。
就仿佛刚才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龙静婴神色平静的再次开口:“夫人,该更衣了。”
苏卞闻声站起,起身下床。
然后,龙静婴再次亲力亲为的替苏卞更衣,束发。
从擦脸到束发,龙静婴都照顾的极为妥帖细致。
那小心翼翼的举动,甚至都已经不像是面对着什么夫人,而是什么身份极为尊贵的人一般。
苏卞愈发惊悚的同时,脑中想到了两个字。
——先皇。
想到先皇二字,苏卞的脑中便飞快的掠过了些许断断续续的不连贯的画面,似乎是与这所谓的先皇相关。
然而很遗憾。
画面依旧十分模糊,苏卞看不清,也猜不出他脑中的那些画面究竟是什么含义。
不知怎的,想到这里,苏卞突然想到昨日看到的那位模样似有些似曾相识的公子来。
……不知今日会不会过来。
等等。
那位公子过来他又能做甚?
他都想不起那位公子叫甚。
正表情奇怪间,苏卞突然看见了什么。
苏卞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龙静婴身后不远处的月瑶揭开香炉,似乎往里面放了什么。
虽未瞧见是什么,但若是他没猜错的话,应当就是昨日那不小心被他烧掉的干花了罢。
想到今日奇怪的种种,苏卞愈发觉得这香炉里的东西奇怪了起来。
倘若香味沁人心鼻,令人迷醉也就罢了。
可这香味,只会让人闻着越觉越奇怪,丝毫未让人心下产生好闻二字,好不容易‘烧’完了,却执着的又往里添了进去。
那干花究竟是什么?
又或者说,究竟是什么作用?
苏卞的视线不着痕迹,龙静婴分明未看着苏卞的脸,却诡异般的知道苏卞在看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