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抢救一下吗?(184)
苏云景第二次叫傅寒舟船船,是他转学过来的一个月后。
傅寒舟转到镇定第三中学,跟苏云景再再次成为了同桌。
刚转过来时,傅寒舟对苏云景的态度仍旧有些冷淡,但他能主动找过来,就说明对苏云景是有所不同的。
只不过傅娇娇还处在傲娇阶段,随着相处时间变多,苏云景对他又特别上心,傅寒舟才慢慢放下防备,态度也没之前那么骄矜。
某天夜里,苏云景都已经睡着了,突然接到了傅寒舟的电话。
听到对方现在就在他家门外,苏云景立刻睡意全无,穿上凉拖急忙出了卧室。
傅寒舟这么晚找他,很有可能又犯病了。
苏云景打开房门,果然就看见一身狼狈的傅寒舟。
这两天在降温,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傅寒舟的黑发被雨水打湿,一绺一绺地淌着水,灌进修长的脖颈。
浓长的睫毛也结着细细密密的水珠,银灰色的休闲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看着脸色泛白,薄唇微抖的傅寒舟,苏云景心疼地把他拉回了房间。
“你先把湿衣服脱下来。”苏云景扒下了傅寒舟的外套,“我去拿条毛巾。”
见苏云景要走,傅寒舟眼皮神经质一跳,猛地抓住了苏云景的手。
苏云景回过头,傅寒舟长睫颤了下,缀在上面的水珠滴进眼里,也滴进了苏云景的心里,在他心脏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我不走,我是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身上的水。”苏云景温柔地将傅寒舟淌着水的发梢拨弄到了脑后。
傅寒舟还是抓着苏云景的手,瞳孔缩到了极致,脸色是病态的苍白。
从苏云景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觉得非常安心,不由更用力地握着。
傅寒舟不让他走,苏云景也就不走了,拿自己洗干净的衣服细致耐心地擦着他头发上的水。
傅寒舟又出现幻觉了,苏云景找了一件自己的睡衣,给他穿上后,就把浑身冰冷的傅寒舟裹进了被窝里。
一直哄到半夜,傅寒舟才安心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被窝里的人不安分地拱来拱去,苏云景费力支开一条眼缝。
看见年轻版的傅寒舟,恍惚着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苏云景下意识抱紧身边的人,“别闹,船船。”
傅寒舟眼睛有一瞬的锐利,脑袋从被窝里探出,闷声问,“谁是船船?”
苏云景这下是彻底醒了,有些不自然地说,“舟也是船的意思,这是我私下给你起的小名,咳,不好意思。”
傅寒舟没说什么,垂下的眸却是幽幽的黑。
十分钟后,苏妈妈在门口催苏云景起床吃早饭。
苏云景和傅寒舟一块出来时,看见自己儿子房间突然冒出一个人,苏妈妈吓一跳。
“这是我同学,叫傅寒舟。”苏云景编了个谎,“他忘带家里钥匙,父母都没在这儿住,就来这儿借宿了一个晚上。”
傅寒舟礼貌冲苏妈妈点了一下头,“阿姨好。”
苏妈妈打量着傅寒舟觉得有点眼熟,但她一时想不起来,倒是越看越觉得他出奇的好看。
“快坐快坐。”苏妈妈热情地招待苏云景这个漂亮的男同学,“你想吃点什么,时间还充裕,阿姨再给你单独炒个菜。”
苏云景:……
这张脸果然无往不利。
苏云景过往的亲人,除了闻燕来以外,其他都很喜欢傅寒舟,就连他妈也不能免俗。
(二)醋精还是过去那个醋精
傅寒舟没住校,沈年蕴在学校附近给他租了一套房子。
他跟苏云景混熟后,在苏家落户的契机,是因为沈年蕴帮苏云景他爸解决了工作问题。
苏妈妈是中学语文老师,苏爸爸是程序员,沈年蕴将他介绍到了朋友的公司,薪酬待遇都非常好。
为了感谢沈年蕴的帮忙,再加上苏云景在一旁煽风点火,苏妈妈听说傅寒舟现在一个人在外租房子住,就让他搬进来了。
傅寒舟住进来的第二天正好是周六,苏云景小姨家的表妹高芸芸来借书。
高芸芸马上就要上初三了,来苏云景家借初三的书跟学习笔记。
这些东西苏妈妈一早就收好了,专门留给高芸芸。
兄妹俩关系一直很好,来了之后高芸芸也没声张,想吓一吓苏云景,在苏云景房门外听了会儿动静,然后猛地推开房间门,叫他,“哥……”
看见苏云景房间的傅寒舟,高芸芸眼睛睁大,尾音立刻软了下来,“哥……哥。”
高芸芸娴静温婉地将头发挽到耳后,一秒变甜姐儿,温温柔柔地喊苏云景,“哥哥,你们写作业呢,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苏云景:……
傅寒舟视线扫过高芸芸,最后落在苏云景身上,足有千斤之重,苏云景的肩膀都垮了垮。
高芸芸在苏云景家吃了午饭,这一整天哥哥长哥哥短,喊的苏云景眼皮直抽,身后的目光也如锥如针,刺的苏云景坐立难安。
苏云景:女施主别念经了,再念下去你哥就要被超度了。
等高芸芸走了,房门一关,傅寒舟眼眸压下,神色阴郁,几乎是咬牙切齿,“谁都可以喊你哥哥?”
苏云景顶着压力解释,“她平时都是喊我哥的,今天是因为看你长的帅,所以想表现得乖巧一点。”
这事也怪他。
许久没有见这么少年气的傅寒舟了,他们俩现在又清清白白的,搞得苏云景心里痒痒的,满脑子都是他们小时候,傅寒舟软乎乎叫他哥哥。
那时哥哥就是哥哥,没有任何歧义。
所以前几天苏云景像小时候那样逗傅寒舟,说只要他以后喊他哥,就让他住他家。
哪成想,醋精还是过去那个醋精,对这个称呼仍旧特别计较。
傅寒舟不仅计较,从那之后他事事都开始计较。
第二天去买书店买练习题回来时,路过一家礼品店,看见里面的玩偶熊,苏云景想哄一哄他,就拉着傅寒舟进里面买了一只熊送他。
傅寒舟很认真地问,“只给我一个人买,别人没有是吗?”
苏云景:“……只给你一个人。”
傅寒舟这才满意地把熊抱出了礼品店。
苏云景带他出去喝杯奶茶,傅寒舟都要问问,是不是只跟他一个人出来喝奶茶。
无论苏云景和傅寒舟单独做点什么,他都要追问一句,是不是只跟他一起做,这都快成傅寒舟口头禅了。
事事问,事事都要斤斤计较,事事都占有欲爆棚。
苏云景很明显地感觉出了傅寒舟的不安,他不知道这种不安源自什么地方,明明这次他从来没丢下离开他。
有一天苏云景被傅寒舟连续问了好多次,他终于忍不住,凑过去重重咬上傅寒舟的唇。
“我心里只有你,有关你的事都不会跟其他人分享。明白了吗!清楚了吗!”
见傅寒舟怔怔地看着他,苏云景意识到自己安抚的有点过了。
以前傅寒舟是吃他这套的,现在就不一定了,毕竟对方也没跟他表露过那方面的意思。
苏云景刚想缓解气氛,傅寒舟猛地将他摁到床上,胡乱地吻着苏云景。
傅寒舟的吻很青涩,毫无章法,像头压抑许久的野兽,终于爆发了所有感情。
他汲取着苏云景的津液,想将眼前这个人完完全全占为己有。
意识到情况越来越不对劲,苏云景左右闪躲着避开了,“寒舟,等等,等等等……”
因为苏云景的拒绝,傅寒舟像只小野兽似的呜咽了一声,难受地拱在苏云景颈窝。
苏云景谆谆教化这头小野兽,“我们现在还小,有些事长大才能做。”
傅寒舟抬起头,漆黑的眸蒙了一层雾气,迷蒙地看着他,像是不知道所谓长大才能做的,到底是什么事。
苏云景:……
不会吧,不会吧,这个时候的船船居然这么纯吗?
傅寒舟对他动心时,正好是十七八岁感情懵懂的年纪,但当时苏云景不知道他的感情,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