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在过去生龙崽[无限流](62)
贺野追问:“你的邻居里有没有涂指甲油的女人?”
李天师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让我想想……我和邻居不熟悉,女人嘛,只见过对门两个小孩的妈妈,没注意过指甲。噢,还有一楼腿脚不好的老太太,老人家肯定不涂吧?这和事件有关系吗?”
贺野摇摇头,最后问道:“你上一次喝醉断片是什么时候?那时候有什么大事或者戏剧性的事情发生吗?”
李天师已经警惕起来了,反问:“你不会是冒牌货吧?”说着掐指算了算对面这个贺野利用这些信息攻击他的可能,搜遍大罗万千基本搜不到和这些荒谬问题有关的招数,才稍稍宽下心来。
李天师耸耸肩回答:“好吧。几个月前吧?夏天快过去了,我和哥们一起撸了最后一顿串,那时候什么也没发生。串摊就摆在我家楼下,回家以后我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贺野见状终于不问了,若有所思地闷头喝了半碗豆浆。
“吃饭吧。”他说,算是结束了这段令人一头雾水的问答,什么也未做解释。
众人中惟有黎易容目光一闪,暗暗扬了扬眉头。
·
上午第一节 课是英语课,不知道贺野怎么想的,起初居然还试图听了听讲。
可能是觉得技多不压身吧。
然而21世纪的外语和星际时代的外语完全不同,此时的英语在未来已经面目全非,所以贺野基础为零,寰振若想直接从高中的英语内容学起,根本听不懂。
贺野很快就不情不愿地放弃了,转而和黎易容一起整理线索。
有些事情可以大家一起讨论,有些事情,他们俩只打算单独讨论。
平心而论,这关副本难度不算太高,虽然场面吓人,但只要不触发落单条件,不会被鬼魂袭击。
贺野早已向系统确认过了,关键词是“融入集体”。关键词也不难破解。
褚灵提供了一部分重要线索,新闻能提供另一部分重要线索,连普通玩家也无须太绕圈子。
以往贺野经历过的副本,至少也需要玩家拥有一定的推断能力。
哪怕猜测为了在这关副本派出复制体对付他们两人、系统简化过副本也说不通。潮惊毕竟也是老玩家,这关副本不是专为他们俩设计的。
针对此,贺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整个游戏,除了童话世界那样显然虚构的副本外,每个副本都是现实里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系统在四处抓取可充当任务的事件时,自然而然会瞄准重大疑难、影响广泛的灾祸事件。譬如这关副本的剧情。
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为什么它突然难度变化——原本副本任务的难易就不由系统裁定,系统只负责筛选出里面并非绝无可能完成的事件,用数据把它们复制出来,让玩家一一经历。
如此一来,查得到新闻、轻松问得到褚灵口中的情报,便统统不奇怪了。副本不知一共有多少,系统没空挨个设计修改NPC的人设,这些NPC,都是在现实中直接被复制了数据的变相活人;这些新闻和场景,也都是复制粘贴来的。
所以李天师的记忆丝毫也不空虚,任何游戏都不可能把“涂指甲油女邻居”等突发问题的答案设置得滴水不露,写进NPC的程序台词里。李天师这个NPC有着现实里真正李天师的全部数据,包括记忆。
贺野觉得,之所以他和黎易容的复制体能力和感情都下降严重,大概是由于两人精神力都高于常人,相当于脑袋里有一堵防火墙,影响了复制体的还原程度。
游戏里的李天师不说情感,单说能力,约摸也是比本体下降了的。
所以李天师明明可以打破时间返回过去,作战能力却似乎没有那么强——现实里的李天师恐怕当真回到过去了,系统将这情节复制粘贴,然而NPC李天师却没能保留百分之百正版李天师的能力。
这一点小事违和感本来不重,但沿着这条推论走,明显更加合理。
要验证这一推论,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待贺野说完思路后,黎易容略一思索,给潮惊去了张小纸条,问:“潮惊,你闯过几关玩家有身份技能的副本?都是什么背景?”
没两分钟,潮惊的纸条就回来了:“两关。一次是和你们一起的童话,一次是有龟兔赛跑情节的动物世界。”
贺野不免向黎易容对视了一眼。
虽说只有两关,缺乏了点对照参考性,可若说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看来在游戏中,只有部分副本是系统半原创、并非直接抓取现实数据的副本,它们和普通副本拥有巨大的差异。而且在那类副本中,系统的权限加大了,可以自行制定世界的规则,像玩网游一样赋予玩家技能。
不过那里的NPC绝对回答不出“指甲油”一类的问题,只会支支吾吾。
黎易容心中一时有些哑然,又有些幸灾乐祸,系统多半想不到,派几个复制体来到贺野跟前,再加上寥寥一条新闻,就能引发贺野这么直刺游戏核心的推想。
以防万一,他把潮惊回复的纸条撕碎了,紧接着又和贺野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两人眼中俱都震惊退去,各带着一丝笑意。
他们没有立刻顺着这条推论继续思考,而是略略放松姿势,双双惬意了一点。
“第一关游戏非原创,”贺野轻声说,“着火的是A楼,拍摄到犯罪者照片的记者身处B楼。并且,犯罪者一定不知道503的女主人写信给报社一事,只要碰上比较负责任的警方,这种人为纵火案多半能侦破,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没错,”黎易容冲他点头,“既然这件事在现实里发生了,拥有后续发展,A楼的死者们不会枉死。身为403车祸案的肇事司机;在起火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被拍到行为古怪从容离去的照片;疑似谋杀幼女牵扯旁人……那个司机不可能脱罪。”
他顿了顿,瞥一眼李清越,又说:“至于这一关,看李天师的脾气,在现实里,就算遭遇了褚灵的鬼打墙,他不见到褚灵是不会罢休的。现在偃旗息鼓,是因为我们拿到了褚灵的信息,变相证明了褚灵的安全存在。”
——等于说,在没有玩家出场的现实那头,李天师也许没能立即解决这所学校的危机,但绝对会坚持逼褚灵尽快现身,救走褚灵。褚灵没有手机,李天师却有手机,通知他那位天师师傅来帮忙解决事件并不困难。
不出意外,肯定是个大欢喜结局。
这两件事同时让贺野和黎易容感到一阵振奋,越是深想,贺野脸上的笑意越明显,双眼越发亮,十指激动得反复交叠,几乎神采飞扬得和当年年轻气盛的亚特兰蒂斯别无二致了。
于是说着说着,黎易容的注意力就不禁转移到他身上去了。
在黎易容眼里,为这种事情高兴到近乎手舞足蹈的贺野,永远仿佛在发光一样。
因此黎易容含笑的理由逐渐没那么纯粹了。假如说贺野是全心全意为风景感动,他更在意身边看风景的人。
不过殊途同归。
过了大半分钟,贺野才慢慢冷静下来,看了看课程表,宣布:“无论如何,游戏也要尽力打出好结局,问心无愧。下节课是数学,数学我听得懂,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去落单钓鬼。”
黎易容的笑容戛然而止:“……”
?贺野究竟为什么这么喜欢学习?21世纪高中数学你能听得懂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早就会了吗?
但贺野不由分说,恶狠狠地踹了旁边李清越的桌子一脚,然后对着英语老师举起了手。
贺野:“老师,我申请去走廊罚站,一留在教室里我就忍不住想和他打架。”
说着他指了指教室墙壁中间的玻璃窗,那窗户位置不高,站在那里罚站可以看清学生的脑袋,确保学生不会溜掉。
然而贺野的方法过于粗暴了。
英语老师满头问号地看着他。
好在李清越反应快。尽管不可免俗地会被鬼吓哭,但李清越在同龄人群体内确实是个刺头,老师同学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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