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在过去生龙崽[无限流](30)
于是贺野再次仿佛化身一片雪花,离开了他双眼前,号风乱雪依旧,舰船们很快飞离了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除了血迹,什么色彩也没留下。
黄昏远逝,太阳坠落,入夜了。
他僵硬地失去了爬起身的最后动力,挣扎不得,哆嗦着在雪地上僵卧了不知多久,血液外流结冰,双眼密布红丝,或许是龙的顽强生命力、或许是贺野曾有的期待让他迟迟死不了。
直至剧烈的恨怒填满他新的动力槽,他察觉到不知不觉他手掌附近的冷雪竟通通融化了。他并没有释放火焰,尚且如此。
后来他查阅过关于灵魂的书籍,猜测大约是经历过绝对的忍耐,因此他的能力大幅度上升了,龙翅也得以渐渐修复。
借着星光,他慢慢踉跄起身,寻找最不起眼的方式,流着眼泪尽快离开了这个星球。
他不敢冒险回到贺野家,过程中,只偷走一件大衣包裹住包扎粗糙的伤口,潜入午夜的治安所转了一圈——任谁也想不到,他会在这节骨眼上自己前往治安所。
果真,治安所没有什么防备。这本来就是一个淳朴快活的小星球,犯罪率不高,更没谁胆敢夜闯治安所。
在贺野办过公的书桌上,他找到了一个小笔记本,带在身上揣走了。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大多数工作日志或者日记都靠电子机械来完成,手写的东西已经很少了,不能不说这也算珍贵。
逃离星球的路上,他打开笔记本看了看,意外地发现,这竟还是个晚餐计划表。他眼前不由得浮现了治安所中大家无所事事,每个下午贺野懒洋洋坐在位置上、晒着太阳摸鱼计划晚餐食谱的诡异画面。
……倒也没什么违和感。
惟有一天,这个笔记本上例外地出现了其它内容。
那是他到来的第三天,他捉住赤诚闪现的火花,向贺野表白心迹的隔天。清晨贺野来治安所打过一次卡,随后便带他四处游玩去了。
他都不知道,那含情一夜后,贺野随手写下过这样的东西。
——是一段古老的地球诗歌:
-找到了!-什么?-永恒。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
一阵鸟鸣声刺入耳朵,过往烟消云散,黎易容睁开双眼,才记起自己睡着了片刻。
不止是他,其他玩家也睡着了。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野兽王子养尊处优,需要独占一间卧室;潮惊和后来加入的钟秀秀由于性别差异,也不方便同住,各自占据了一间卧室;所以贺野只能和他同睡一张大床了。
毕竟贺野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而他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谁也没提出拒绝。
所以现在,黎易容一睁开眼,就见到身畔贺野风平浪静呼吸均匀的样子,随梦滚滚袭来的遗憾和痛苦顿时瓦解了一大半。
他安静地躺在旁边侧着头凝视了贺野好一阵子,终于重陷睡乡,这次没有做梦,恬和安心地一直睡到了疲倦消除,精神恢复。
中午坐起来一看,贺野还在睡懒觉,钟秀秀还在赖床。
潮惊正在行色匆匆地穿外套,昨夜仙度瑞拉的继父和两名继兄被迫在客厅中打了地铺,现在也睡得睁不开眼,很阻挡他的去路。黎易容见了,倚门问他:“你要去哪里?”
“打零工。”潮惊答道,“在发现这里可以白吃白喝前,我答应了城里的面包店老板,要打三个下午的零工,随便爽约会耽误他的生意。”
黎易容:“……”
黎易容目送着他离开了。
过了半个小时,钟秀秀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黎易容回头望了一眼,贺野还在睡觉,只不过在床上翻了个身而已。
既然冒牌贺野已经暂时消失,黎易容便顺口问钟秀秀:“昨晚你和假灰姑娘一起在皇宫的废墟上搜索线索时,有没有留意到哪里有藤蔓出现,或是有睡美人的影踪?”
“没有。”钟秀秀摇头,“也许冒牌货所负责的方向有过藤蔓,我这边没有。”
黎易容点了点头,皱眉想了想。贺野说他遇到了从皇宫方向追来的藤蔓,睡美人白天也一直睡在皇宫中,难道藤蔓不是从皇宫出发的?睡美人其实追在他后面?
但假如睡美人一直偷偷追在他后面,又怎么会在最后射程不够?难道睡美人虽然不在皇宫中了,却也藏身在相近的地方?
黎易容隐约觉得这是破解某些问题的关键点之一。
他记下这点,转身想去搞点吃的。
走到厨房的窗前,黎易容看到野兽王子在兴高采烈地观察仙度瑞拉家花园中的玫瑰花。作为野兽,罗加斯王子可太不阴郁了。
两人面面相视,野兽王子刚要说话,肚子就响亮地叫了一声。这使得黎易容突地意识到,他们谁也不会做饭,野兽又食量巨大,在昨夜就将仙度瑞拉家的储备粮吃了个精光。
不妙。
度过了最初惊慌而难以接受的时间段,野兽王子现在并不想出门惨遭围观;钟秀秀正在目瞪口呆的恶毒继父玛丽莎面前做晨间瑜伽;黎易容不放心留下贺野,一个人出门。
连一个买菜的人都没有。
想来想去,想到壁炉下还有些仅存的豌豆,黎易容选择揪起继父玛丽莎,安排说:“去把壁炉下的豌豆捡起来,要干干净净,不带灰尘。”
“我?捡豆子?”继父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
“否则呢?”黎易容说,“快点。”
钟秀秀哈哈大笑,还没笑完,二哥爱丽娜忽然机灵起来了,自告奋勇:“我去买些新鲜的肉。”
此时野兽王子指着钟秀秀惊呼:“啊,你不是我在海滩上捡到的可怜哑女吗!”原来昨晚他根本没看清,还以为只是长得相似。
“我可不哑,只是装哑走剧情。”钟秀秀笑说,顺势向黎易容解释,“我没答应海巫师的交易条件,想要测试测试,果然,系统最终也允许我上岸化人了。”
黎易容也笑笑:“你早就隐约想到了主线任务,既然主线任务是玩家搏杀,系统不可能会不迫使各玩家互相接近。”
“对。”钟秀秀拿手指卷卷头发,又说,“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们——看样子你和贺野很熟悉,他不是老玩家,所以我猜没准你也不是老玩家,我担心在这件事上你们的思维会调整不过来。那就是,游戏常常会循环,丝毫没有经历过循环的玩家才少见。”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这一关游戏的玩家中也可能有人曾经经历过循环,比其他人更早知道一些特定的剧情发展,可以设立埋伏。
黎易容看不出钟秀秀身上有一丝半点的不真诚,纵然他对她给出的其余线索都将信将疑,可这段话说得没错。
“谢谢。”他回答。
钟秀秀浑不在意地一笑,继续做瑜伽去了。
直到机灵的二哥爱丽娜带着一篮子鲜肉和牛奶赶回来,继父玛丽莎还是没捡完壁炉下满天星似的豆子,弄得气喘吁吁,满手灰尘。因此大哥帕帕娜也被打发出去卖菜了,回来时带回了一整队皇宫的卫兵。
卫兵们推开小木屋的大门,大喊道:“哪个是你的父亲和兄弟,哪些是强盗?!”然而接着他们看到扎起长发的小美人鱼钟秀秀,认出那是王子捡来的妹妹,根本不是什么强盗,便在钟秀秀的示意下敬礼离开了。
尽管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妹妹”和“莴苣”他们都在交流什么,可野兽王子智商实则不低,很清楚一旦卫兵把他们当成坏人,首先遭殃的肯定包括长相古怪的自己。
野兽王子甩动鬃毛痛揍了大哥帕帕娜一顿,瞧得继父心惊肉跳,专心努力地捡起豆子来了。
闹剧告一段落后,贺野才打着呵欠艰难地推开枕头,起床来到客厅,迎面看到了几双亮如钻石满含期盼的眼睛。
贺野:“?”
钟秀秀:“(狗狗眼.jpg)黎潇说你会做饭!我们遭遇了危机!”
贺野:“哦,原来如此,小事。”
面对队友与临时队友们饥肠辘辘的双眼,贺野胸有成竹地走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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