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师兄吃糖(19)
越贵妃不语,精致的妆容下露出一丝得逞的笑。
既然连皇后都这般说了,皇上大手一挥允了,很快场内的小姐们就起身,随着宫里的侍女去了偏殿准备了。
苏凉生见前面人影幢幢,微微皱了皱眉,趁着卿潇缠着许言说话的空档,猫着腰尾随着侍女去了偏殿。
偏殿外,苏凉生猫着腰躲开了众人的视线,在一处房门外驻足。
屋内,林浅语背对着门坐在铜镜前神色幽幽,仿佛在想些事情。
“小姐,等会儿您要表演什么节目?”
林浅语身边的丫鬟喜鹊偏头问道,见林浅语不吭声,当下面露忧色,几步走了过去,“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奴婢这就去找人来!”
说着喜鹊就要冲出去找人,谁知才一转身就被林浅语拦住了。
“别去,我并没有身体不舒服。”
“可是小姐,您脸色这么难看真的没有事么?小姐可不要吓唬奴婢!”喜鹊急道。
闻言,林浅语苦涩的笑了笑,“你不必担心我,去把我的琴找出来吧。”
喜鹊点头,转身取琴去了。
就在这时门呲牙一声开了,林浅语闻声偏过头,只见门外正站着一个小小少年。
还没待林浅语出声,苏凉生飞快的将门关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林浅语柳眉一凝,见苏凉生眉眼弯弯不像是个坏人,但一想男女有别,此刻又是在宫里,被人瞧见难免传出不好的言论,于是轻声道,“你是哪家的孩子?这里是女眷来的地方,你还是赶快离开吧,我就当没见过你。”
哪知苏凉生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在屋里慢悠悠的转了转。
林浅语见状眉头一皱,还未再开口,就听苏凉生道。
“林小姐莫怕,我不是坏人。”
闻言林浅语轻颌首,抿唇等待苏凉生的后文。
苏凉生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
语罢,林浅语脸色已然沉了下来,眼神瞬间扫过一丝凌厉。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苏凉生笑了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小姐究竟想不想嫁给七皇子。眼下太子殿下对林小姐可谓是志在必得,而七皇子更是情深义重。到时争起来,只怕皇上会不好抉择,这时候皇后娘娘再提一提平阳王府,你说皇上的圣心会偏向何处?与其让两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争抢,不如让这个女人嫁到王府去。林小姐,你说是不是?”
林浅语脸色一白,紧紧的攥了手帕。当今皇后为达目的向来是不择手段,眼下看来只怕真会如眼前的少年所言,到时天子赐婚,谁敢不从?即使是身为皇子的卿潮,又可会为了她触怒天颜?
“如若林小姐不信我,那只当我从未来过好了。”
说着苏凉生轻摇头,佯装要往外走。
“慢着!”林浅语哗的坐起身来,伸手阻拦道,“我信你!”
☆、设局(1)
苏凉生停住,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看来这次他是猜对了,林浅语果然爱的是七皇子没错。
“可你要如何帮我?”
“我既然敢来找你,自然有法子帮你。”苏凉生得意洋洋,凑近林浅语低声几句。
林浅语越听脸色越发白了起来,听到最后脸上竟然流了冷汗,这可是在皇上眼皮底下动手脚,万一败露可就是欺君之罪!
“你不用害怕,按着我的计划来,确保你万无一失!”苏凉生拍了拍胸脯认真道。
林浅语苦笑,也不知为何她竟然相信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
“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但凭你方才说的话,我便信你一回。事成与不成,我绝不怨你。倘若我能如愿嫁给七皇子,日后定不会忘了今日之恩!”林浅语神色认真,此诺一出,日后必践。
苏凉生笑眯眯的点了头,瞧里间的侍女要出来了,于是对林浅语打了个手势,就悄悄的离开了。
“小姐,琴找到了,奴婢这就替小姐宽衣吧。”喜鹊抱着琴,又回身将从府里带过来的衣裳拿了出去。
“好。”
林浅语轻声应了,望着铜镜里的绝美女子,眼神越发坚定起来。
苏凉生离开后,正要悄悄的回到席位,谁知却在半路遇到了出来寻他的卿潇。
卿潇一见到苏凉生,面上一喜,随即面露恼意道,“你去哪儿了?不知道这里是皇宫不能乱跑么!”
“嘘!”苏凉生伸手捂住卿潇的嘴,低声道,“你听,这里好像有蟋蟀的声音。”
卿潇将苏凉生的爪子打开,皱眉道,“你是不是傻,现在才开春,天气还冷着,哪里来的蟋蟀?”
说着一把拽着苏凉生边走边道,“快跟我回去,方才大表哥一见你不在,可急坏了,本要出来寻你,却被王妃找去了。还好有我,要不然可没人来找你!”
苏凉生被卿潇拽的有些踉跄,右胳膊沉沉的搭在身侧,仿佛半截枯木。
此刻听卿潇如此说,到让他有些怀疑王妃的意图。
二人回到席位上后,苏凉生抬眼瞧了瞧见许言并不在,到是让他瞧见了许文。
许文坐在男席上,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长袍,腰间系着大红色镶宝石的腰带,此时正自酌自饮,显得有些放荡不羁。
苏凉生撇了撇嘴收回了目光,此时台上已经上了一位粉衣少女。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台上的粉衣女子身上,只有许文不动声色的向苏凉生这里看了过来,神色莫名,嘴角蓦然划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台上的粉衣女子年岁不大,正值豆蔻年华。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眉若青黛,唇似朱丹,皮肤白皙娇嫩仿佛是三月的桃花凝着露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台上的姜芸儿伸长胳膊作了个起式,随即羌笛声起,众人只见一个粉色的身影在台上跳动,飞起,一个个动作曼妙天成。
“皇上,这位就是臣妾的侄女姜芸儿。”
越贵妃含笑道。
“不错,身姿曼妙,舞艺绝佳,不亏是中书令的掌上明珠。”皇上夸赞道。
一舞终了,姜芸儿微喘,柔柔的行了一礼后就下去了。
第二个上来的是许阳伊。因着不想和姜芸儿重复,许阳伊便选了其他,一首词作的虽不是上等的好,但也是相当不俗了。另配上翩若惊鸿的小楷,竟也赢得了不少的称赞。
接着上来的便是林浅语了。
林浅语一上台,台下众人皆觉得眼前一亮。一身浅绿色的广袖连衣裙,绝美的容颜竟美的不似真人。一头长发微微飘动,隐隐泛起淡雅的紫色,又挑了几缕长发用与衣裳同色的丝带系了。
微微的行了一礼,林浅语怀抱着一盏古琴,瞬间古筝笙笙,浅溪流淌。众人无一不如痴如醉,直到最后一声划过耳畔。才有人恍然一梦,情动的鼓起掌来。
太子眼里闪过惊艳之色,随即站起身来,一声“父皇”还未喊出,台上突然传来古琴落地的沉闷声。
众人只见林浅语脸色蓦然一白,缓缓的倒在地上。
“浅语!”
七皇子惊叫一声,瞬间跑向台上,而这时太子也动了起来,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抱起了林浅语。
“放开她!”
七皇子脸色阴寒,目光紧紧的盯着太子不放。
太子邪笑,“怎么,生气了?林浅语本太子是要定了!”
“你!”
眼瞧着二位皇子又要大打出手,皇后连忙出声制止道,“来人,送林小姐去内殿,快请太医过来!”
“是,皇后娘娘!”
几个宫女闻言,立马走了上前,“二位殿下,请容奴婢将林小姐带去内殿让太医诊治。”
太子和七皇子这才松了手。
“哼!”
太子冷哼一声,甩着衣袖下去了。
七皇子不理会他,目送着林浅语被宫女带走。
内殿中,林浅语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太医正跪在床前凝眉,细细替她把脉。
林浅语神情十分痛苦,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外冒,沾湿的碎发紧紧贴在脸颊,原本红润的唇也失了血色。
“太医,到底怎么样了?”
林夫人面露担忧的问道。
“这……”
太医起身,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床上的林浅语一眼,随后同皇后身边的侍女说了几句。
侍女闻言,眉头一挑,看了一眼林浅语后就快步的下去了。
林夫人见状,眉头一拧下意识的往林浅语方向看去。她是林首辅后来娶的夫人,林浅语虽不是她所生,但名义上却是她的女儿。眼下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必须出面料理。
☆、设局(2)
“浅语,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母亲?”林夫人坐在床侧,满脸担忧的问道。
林浅语目光闪了闪,紧紧抿了唇,不发一言。
林夫人见她这副神色,当下眉头一皱,刚想质问林浅语是不是怀孕了。
就在这时皇后娘娘率着一众宫女走了进来,才至殿内便神色一厉,对着殿内的宫女道,“你们下去,奉本宫之命,谁也不许放进来!”
“是!”
林夫人见皇后娘娘大驾,慌忙起身见礼,“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林浅语早在皇后进来时便挣扎着起了身,此时也跪在地上行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哪知皇后娘娘只是冷哼一声,目光凌厉的看着地上的林浅语。
“你就是林浅语?”
“回皇后娘娘,正是臣女。”
林浅语脸色苍白如纸,跪在地上的身形也摇摇欲坠。
“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勾引皇子!你可知罪!”皇后脸色一变,手指着林浅语厉声斥道。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林夫人吓的脸色发白慌忙告饶,见林浅语并无任何动作,于是低声斥责道,“孽障,还不赶紧给皇后娘娘认罪!”
哪知林浅语不为所动。只是微微抬起头来,绝色的脸上不见丝毫惧意。
“皇后娘娘,臣女不曾勾引过皇子,又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皇后冷笑,“就凭你冒犯本宫,藐视皇权,就足以将你赐死!来人!拿毒酒来!”
“皇后娘娘恕罪,求娘娘开恩,浅语……浅语乃是无心之失,求娘娘开恩呐!”林夫人在听见毒酒二字后,骇的面无人色,她虽不喜林浅语,但也知晓林浅语在林首辅心里的地位,如若今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林浅语死了,那林首辅未必就不会把气撒在她身上!
一想到林首辅发怒的样子,林夫人脸色又白一分,跪爬着向皇后娘娘求饶。
哪知皇后并不看她,而是对着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立马会意,上前一步要将准备好的毒酒往林浅语嘴里送。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随后七皇子脸色阴沉的冲了进来。
在见到宫女往林浅语嘴里灌毒酒后,立马飞身上前,一脚踢开了宫女。
毒酒一下子洒了一地,地板上冒出嗤嗤白烟,而喂毒酒的宫女更是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柱子上昏死过去。
“浅语,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七皇子脸色阴沉,抱着林浅语的手微微颤抖。
林浅语苦笑,一行清泪蓦然划过脸颊。
“潮儿,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想忤逆母妃?!”
“儿臣不敢!”七皇子沉声道,“只是求母妃放过浅语!”
“糊涂!”皇后厉声斥道,“皇上多疑,眼下又正宠太子,你不是不知道!别的女人你不挑,非挑太子瞧上的,你这让你父皇如何想你!本宫今日就杀了她,以免后患!”
“要杀就先杀儿臣!”
“好好好。”
皇后气急反笑,“如今你翅膀硬了,想要飞了是不是?那你可知林浅语她已经有了生孕!堂堂官宦千金,豪门嫡女,居然在待字闺中就怀有生孕,这传出去可不是天大的笑话。像这种下贱胚子,本宫将她赐死,好过让她苟活!”
闻言,林浅语脸色蓦然白了几分,双唇更是毫无血色,一双素手却紧紧的护住腹部。
皇后见状,露出嘲讽之色,像林浅语这样的女人,哪里配的上她的潮儿。
“母妃。”七皇子目光灼灼,忽而一仰头,“浅语她怀的是儿臣的骨肉!”
“什么?”林夫人大惊,忽而两眼翻白昏了过去,看来这事对她的刺激太大了。
皇后娘娘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眼紧紧的盯着七皇子,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林浅语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是儿臣的!浅语腹中的孩子,是儿臣的骨血!”
脚下踉跄两步,皇后仿佛一瞬秒失去了力气,千算万算还是没能算过天命,林浅语怀的居然是卿潮的骨肉!
“母妃,儿臣求你放过浅语,放过她腹中的骨肉,放过……我的孩子……”七皇子说罢,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沉闷的撞击声仿佛绳索将皇后勒的喘不过气来。
半晌儿,皇后才颓然的摆了摆手,“也罢,既然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本宫就放过她。只是……算了,看来只能让你娶了她。”
七皇子面上一喜,慌忙道,“多谢母妃成全!”
林浅语也跟着磕头,“臣女谢过皇后娘娘成全,日后林家定当为七皇子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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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局(3)
宫宴上,皇上见皇后久去未归,心疑林浅语有什么事,于是便招来身边的宫人前去内殿打探。这边才一吩咐完,皇后便率着众人回来了。
“那位林小姐可有大碍?”
闻言,皇后一笑,在宫女的服侍下重新落了座。
“没什么事,已经召太医诊治了,说是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未好全,今夜风大,想来是受了点风。”
语罢,果见林浅语从后面走了出来,脸色犹有些苍白,一见皇上立马跪在地上请罪道,“臣女有罪,竟然在宫宴上失了礼数,虽是无心之失……求皇上降罪!”语罢,深深的俯下身去。
席上坐着的林首辅见此情形慌忙出席,跪地道,“小女年少无知,还望陛下见谅!”
皇上见林家父女如此这般,先是眉头一挑,随后一笑,“无妨,既然是无心之失,又何罪之有呢?哈哈,林爱卿快快请起。”
“多谢皇上。”
“多谢皇上。”
如此,林首辅和林浅语这才起了身。
就在这时一旁的越贵妃借机开口道,“方才见林小姐台上奏琴,仿若天人,一时间到想起了皇后姐姐。”
越贵妃口里所说的皇后姐姐自然不是当今皇后,而是先皇后萧氏,也就是太子的亲生母亲。
传言先皇后熟通音律,乃旷世音律奇才,而她最喜古筝。越贵妃此刻提起先皇后明显示想让皇上注意到林浅语。
一时间众人皆静默下来,生怕多说一句招得皇上的不快。
只见皇上先是眉头狠狠一皱,随后竟然慢慢舒展开了,眉眼间岁月的沧桑仿佛还遗留了几分深情,几分无奈,几分刻骨相思。
半晌儿才闻,“是啊,她最爱音律……”
众人脊背一僵,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人影。
传言先皇后宠冠六宫,深得皇上爱宠,哪知却在生下太子后,不久于人世。自那以后皇上变的有些喜怒无常,时而疼宠太子,时而苛责。再后来新皇后上位,渐渐的宫里的人都十分忌讳提到先皇后。
只是不知此时越贵妃提先皇后到底是有何用意。
“皇上……”
皇后狠狠皱了眉,上前扶住皇上。
“朕没事。”皇上摇了摇头,随后把目光投向了林浅语身上。目光灼灼,仿佛像是在透过林浅语看另一个女子的身影。
“皇上,太子殿下年岁也不小了,也是时候给太子殿下挑一个正儿八经的妃子了。”越贵妃道,细长的媚眼悄悄的望了一眼太子。
“越贵妃此话过于草率了吧,太子殿下前年才迎娶了凤阁阁老李木的嫡女为妃,怎么可以说太子殿下是没有正经的妃子呢?”皇后眉头一凝,训斥道。
“那只不过是个侧妃之位,再说难道皇后娘娘竟不想让太子早日定了正妃?还是说是想把好的,都留给七皇子,十七皇子?”越贵妃面露嘲讽,反唇相讥道。
“你!”
“行了,都给朕少说几句!”
众人见皇上面露不悦,当下屏息凝气作低头状,而皇后即使再恨越贵妃,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时间场上的气氛沉闷下来,谁也不轻易开口。
而就在此时,林浅语突然脸色一白,脚下一踉跄,幸好被一旁的林首辅扶住。也就在这时从林浅语的袖中掉出来一只香囊。
众人皆往林浅语这里看来。
皇上坐在高位上,见从林浅语身上掉出了什么物件,于是皱眉道,“这是什么,呈上来。”
立刻有一个宫女下去捡了香囊。
但见香囊不过寻常模样,面上绣了淡雅的红梅,边角的料子也微微褪色,想来是经常拿在手上摩挲的缘故。不过这些都抵不过香囊最下角的一个“漪”字。
打开香囊里面不过几瓣梅花,还能微微嗅到梅花清冽的香味。
皇上拿着香囊久久的凝神,眉眼间染上一抹忧伤,半晌儿才低低笑了笑,将目光投向林浅语。
“你是谁?”
众人闻言一愣,皆是有些吃惊的望着皇上和林浅语。只见林浅语缓缓的跪在地上,绝美的脸上不见一丝惶恐,在偌大的殿内的显得尤其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