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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的秘密[重生](5)

作者:落月无痕 时间:2018-01-21 21:17 标签:强强 重生 灵魂转换

  上回被教主夸赞后的下场就是去刑堂领了二十大棍。赵青回忆了一遍,立时清心静气。
  捂住眼睛管住嘴巴放开耳朵——鎏火教潜藏教规。
  容貌如美人白骨,凤绮生对自己的皮囊谈不上喜欢与否。可能利用的时候,向来不浪费。比方说他在对付寒单衣的时候,就懂得要利用一下优势。可是,凤绮生自己却不喜欢耽于美色不务正业。他以为,沉溺颜色,与将舌头放在嘴巴里乱动一样,不知其中乐趣所在。
  凤绮生原先也会夸人,不过是偶尔。如今却是时常。而他夸起人来,通常是不遗余力的。不但不遗余力,简直是把他会的所有好听的词汇都用上。虽然对赵青与李正风等人来说,通常对教主的夸赞,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并不当它为人话。
  教主的夸赞就是刀山上的花朵,一旦着迷就会忘记脚下的路,届时捅个对穿。
  赵青一直觉得凤绮生睡一觉醒来,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凤绮生之前练功经络逆行,忽然倒地,吓了刘戍一大跳。赵青为此大怒,认为都是卧龙帮之事害的,这才特地去挑对方麻烦。只是教主之事毕竟要深藏缄口,故而除了左右两使之外,并无他人晓得。连凤绮生本人,也只以为睡了一觉。既然他自己不提,赵青当然不会主动提起。
  可凤绮生原本对他不冷不热,如今却忽然赞美有加,到底是教主练功出了岔子,还是刘戍误人太深。赵青奇怪到现在,有一件事一直很想问,所以他就问了:“那柳阁主呢?”
  柳夕雁会如何?
  凤绮生不假思索道:“上本座的床。”
  赵青松了口气。
  没错就是这样。看来是如假包换的教主无误了。
  凤绮生双目微阖,慢慢道:“本座用人,必有用人之处。容人,也有容人的道理。柳夕雁想上本座的床,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为人尚算聪慧,本座并不想失去一个得力下属。”
  在凤绮生心中,鎏火教的未来算是头一桩大事,神功的修习算是第二件。座下之人,只要闹得不要太过,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如此宽容大度,倒非他生性良善,不过是视万物于蝼蚁。赵青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凤绮生见赵青面色郁郁,觉得依刘戍所言,这时候可以适度对下属表示一下关心。
  他一脸慈爱道:“你有什么心事,大可同本座讲。”
  赵青面无表情:“兔死狗烹,教主懂不懂?”
  凤绮生以他前后四十岁的阅历想了想,一脸深沉:“懂。”
  ——懂个屁。
  柳夕雁在你眼中也就这样,何况他还没柳夕雁一半聪慧。
  赵青不想在这件事上提及太多,见凤绮生收功调息,主动道:“教主,我们接下来有何打算?据教中探子所报,欧阳鹤已得知我教近期动态,他正欲前往承乾山庄,与上官流云共同赶赴武林大会。承乾山庄防范严密,我们的人进不去。”
  欧阳鹤虽然当了武林盟主,可背后最大的支持者却是洛水的上官世家。上官家自百年来,基业广大,整个洛水都在他手掌之下。商路通陆水,手掌翻黑白。别说欧阳鹤要卖他两分面子,就连前世的凤绮生,能不碰上官,就不碰上官。
  没人家有钱!是一种痛!
  但是这回不一样了。
  凤绮生眼馋上官家的陆水商道已经很久了。武林天下要打,命要保,叛徒要抓。教中上下的口粮也得改善一下。想到上官家的那些产业,凤绮生感觉眼睛里都冒出了绿光。
  夜深人静,烛火幽幽,床不是金光闪闪的床,人却还是金光闪闪的人。
  教主已调息完毕,正是密谋的好时候。
  凤绮生道:“赵青,你知道,欧阳鹤为何要召开武林大会么?”
  赵青肯定道:“密谋陷害我教。”
  凤绮生摇摇头:“不对。”
  赵青惊疑。难道他们下山不是为了这个原因?
  凤绮生神秘道:“阿戍只知其一。”
  赵青大悟:“难道?”
  教主大喜:“不错。”
  看来他们所猜一致。
  赵青喜形于色:“他已年老无力,推举新盟主。”
  凤绮生同时道:“办习惯罢。”
  赵青:“……您真的知道其他原因吗?”
  教主很诚恳:“在想。”
  鎏火教虽乃武林一大隐患,却并非必铲除不可。何况与凤绮生交战的后果,欧阳鹤十年前已尝过一次,那时血流成河,各门各派元气大伤整整调养了几年之久,如今欧阳鹤与凤绮生暂时井水不犯河水,他实在没必要再挑起事端。
  所以凤绮生猜测,欧阳鹤一定另有打算。
  赵青迟疑道:“那我们前去所为何事?”
  凤绮生想也没想:“陷害他们啊。”
  赵青:“……”
  原来螳螂捕蝉,我们才是蝉吗——
  凤绮生微微一笑:“本座像挨了打才还手的人吗?”
  赵青:“……不像。”
  月河碎洒遍布银光。树影斑驳摇晃人心。
  凤绮生踱至窗前,伸手比那一轮圆月,掌心虚握。
  “本座曾想过息事宁人。最后却是众叛亲离。既如此,本座何须多留一份善心。欧阳鹤既然能蓄力养息二十年之久。本座就先夺了他的武林盟,拆了他的上官贵人。”
  他狭长的美目忽然锐利:“我命由我,不由天。”
  凤绮生如今,虽仍着清苦素衣,神情也十分冷淡,语气亦很轻巧。可在赵青看来,却是举手投足间,笑谈泯灭。天下霸色。不过——
  “教主,您不是才二十六么。”
  谈何二十年之久。
  正慷慨激昂的教主:“……”
  自觉说错话的赵青:“……”
  这回他自觉滚了:“属下去门外候着。教主早些歇息。”
  此话不提。事后赵青休书一封给司徒瑛:教主自上回格外扎眼后,毛病似乎不轻。时常对月豪言,说些二十年三十年听不懂的话。是否需要服药。
  司徒瑛很快就回了信:恐为癔症。你出门时,我赠你包中有瓶罐无数。蓝瓶皆可服。另,紫瓶乃易容药,可与教主涂抹。不然只怕不出三日,刘戍跳脚杀来。
  此时。
  距离他们下山,已过一日半。
  距离教主重返二十六,已十日有余。
  距离教主获悉他的一个秘密,还剩下三日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晓生密报:
  百晓生:奇怪,我的密报怎么被撕了一页?


第8章 教主你好(八)
  凤绮生起得很早。
  他喜欢看清晨阳气初升时的大地。譬如焕新的绿叶,尚未破土的草籽,甚至是因为昼夜温差,凝结在石壁上的露水。他将那颗露珠捞起来,笼在掌心。水汽蒸霞形成的天地精华乖巧地躺在他手上,透射出白皙手心上那些不甚分明的纹路。
  凤绮生六岁时,教中来了个祭师,是他父亲远游结识的好友,来自异国他乡。长长的头发不加修饰,垂到了腰际,宽大的衣袍上绣的是他没有见过的繁杂花纹。眼珠是浅褐色的,皮肤很白,看上去温和,但不怎么爱说话。凤老教主将儿子领来给他看,请他为儿子卜命。
  祭师看了他一眼,断言:“一生骄纵,天生寡情。”
  寡情与否,老教主不以为意。能一生骄纵,他已经很满意。
  当时凤绮生还小,尚未长成日后可恶的模样,看上去又乖又漂亮。祭师摸了下他的脑袋,却又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过你这一生,还长得很。”
  今时教主偶然在脑子里翻出这件陈年旧事,觉得这祭师还算有些本事。起码当年他留下的许多奇门异术正救了他的命。不然哪能站在这里,重来一回。
  凤绮生在专注地看露水,赵青在专注地看他。
  教主眉目低垂,长长的睫毛顺从地遮住了他的眼睛,侧脸堪称完美无暇。朔阳有神人,临窗独倚,发烈焰,眉入鬓,视之如日月,闭目掩星辰,寻常人不可多见。凤绮生将手掌轻轻一松,露珠就滚落了,碎成了万千世界。
  赵青站得笔直,他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惊扰到教主。
  凤绮生双手一负,似有感慨。
  赵青想,教主许是又有所参悟了。
  “这鸽子很肥。”凤绮生说。
  赵青一顿。
  他不是个多话的人,但他想确认一下:“您方才,在看什么?”
  凤绮生不假思索道:“鸟啊。院里这么多。”
  他想了想,提了个建议:“不如中午喝鸽汤?”
  赵青面无表情:“不想喝。”
  凤绮生微张嘴:“那……”
  赵青仍然面无表情:“不想听。”
  凤绮生看了他一眼,很有些埋怨的一眼。他喃喃自语:“真难伺候。”
  赵青捏捏手中的剑,沉默了一下:“教主,属下出去走走。”
  凤绮生挥挥手:“喔。”
  末了道:“等下。”
  赵青道:“教主还有何吩咐。”
  凤绮生沉思半晌:“中午还是喝鸽汤罢。”
  赵青扭头就走。
  他看昆仑派的几个弟子很不顺眼,这种时候,适合挑点事来做做。
  金玉满堂的后院养了很多只信鸽。白白胖胖,很肥很嫩。一看就是经年不飞的。朔阳有许多高阁,普通百姓通常不往上看。但孩子会。孩子们总是喜欢仰望天际,做些或是有趣或是异想天开的梦。小虎忽然拍拍小花的肩膀:“看,天上有人。”
  小花是他喜欢的女孩子。梳两条粗辫,十分可爱。
  她顺着小虎手指看去。果然见高阁上站了一个人,身形瘦削,着青色劲装,头发高高扎在脑后。风很大,将他的头发吹得很凌乱,看上去十分潇洒。幼童的心一下就被俘虏了。
  小花捂着脸道:“他好帅,我要嫁给他。”
  “什,什么?”王小虎结巴了。
  在天上飞的不只有人,还有鸟,养得肥肥嫩嫩的鸟。
  一只鸽子咕咕叫着飞过,啪一声,被打了下来。
  第二只鸽子咕咕叫着飞过,啪一声,又被打了下来。
  赵青一脚踩在高阁之上,一手持弓,一手持弹,百发百中,例无虚发。等天上没鸟飞过了,他才跳下楼去,将四周巡视了个遍,不多不少,正正好好捡了八只鸽子。鸽子再肥嫩,脚上也绑信筒。他将信筒全拆了,鸽子倒提拎在手中。路过时,见到两个孩子呆呆望着他,顺手就把鸽子送了人:“诺,回去炖汤。”
  天上的人跳了下来,还送了他们食物。这简直是话本中才会出现的桥段。
  小花再次捂住了脸:“我要嫁给他。”
  ——王小虎决定回去开始学习打鸟。
  赵青回到客栈前,先去寻了个井,打了些水,洗了把面,掸尽身上尘土,嗅嗅,没有鸟类特有的腥骚味了,这才揣着截来的信筒,倒提了剩下仅有的一只鸽子,回金玉满堂。
  金玉满堂的厨子还蹲坐在那休息,就见一个青年人大步流星踏进来,朝他丢了样东西。厨子接过一看,是只鸟。那青年人长得很英俊,就是特别冷。
  “劳烦,炖个汤,送到天字三号房。”
  金玉满堂招待过许多奇怪的客人,区区自己带了食材让做菜的,不值一提。厨子应声便答应了,只是瞅着那特别肥特别嫩的鸽子,总觉得有些眼熟。当然,他是看不出门道的,因为赵青提前将那只鸽子的毛剃了个精光。
  寒单衣正带着师弟妹在二楼用早点,他们的桌子靠楼梯。赵青上二楼时,正好和寒单衣打了个照面。赵青原本不想理,寒单衣却主动和他打招呼了。他一笑,眼角那颗红痣便又开始风流潇洒地跳了起来。
  “赵兄,早。”
  赵青视若无睹。
  寒单衣一愣,以为赵青没听见,特地站了起来,声音略大了些:“赵兄,早!”
  赵青仍然毫无回应。
  寒单衣心头涌起一股火气,他就是要和这个人杠上,声音更大了些:“赵兄!早!”
  这声够大。
  二楼的客人望了过来。一楼的客人仰起了头。
  这回赵青仿佛是终于听到了。停下了脚步,还正好停在他们桌前。
  赵青是个很英俊的人,五官立挺,不笑的时候冷若寒霜,一笑就有一个酒窝。这个酒窝极大地破坏了他原本肃杀的气势,所以他不太喜欢笑。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看着寒单衣。
  大约是他身上的杀气太萧肃,寒单衣都忍不住心虚了一下。
  没办法。他武功太烂了。一个武功太烂的人,面对一个武功很好的人,而且那个人面色还很冷时,他总是忍不住要心虚的。寒单衣忽然不想理赵青了。
  赵青忽道:“寒兄,你觉得我武功怎么样?”
  寒单衣揣测不透他的意思,只能道:“不错。”心中暗想,莫非他就因为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叫住了就要动手?这可真是太野蛮了。如果动起手,不知其他门派的人会不会出手相助。有交情的好像都坐到楼下去了。
  赵青就道:“武功很好的人,耳朵通常也不聋。”
  寒单衣怒了,若非你视若无睹,他有必要一声叫唤比一声大吗?
  赵青怼完寒单衣,又道:“寒兄介意给我一份早点么。”
  这又是什么情况,似乎和他之前的问题不相关罢?
  寒单衣捉摸不定赵青用意,只道:“当然可以。”
  赵青朝他露出一个短暂的笑,酒窝忽闪而现:“多谢。”
  然后寒单衣就看着赵青拿了一个盘子,开始很快地往上摆东西。八个馒头,四碗粥,两碟干牛肉,一碟咸菜。一壶酒,一壶茶。还拿了酥饼两块、枣泥糕两块、绿豆糕两块——
  寒单衣的笑渐渐有些维持不下去了:“你们两个人——”要吃这么多?
  赵青停下手。
  他抬起头。
  寒单衣心里一咯噔。
  只见赵青又露出一个短暂的笑,有些诚恳,有些穷酸:“我们来朔阳时,遇到了强盗,被抢光了银两。进城后,主人打了份工,赚到些钱,只够付一个房费。早点我们原本是打算拎紧裤腰带,忍忍便罢。故而对寒兄的盛情相邀只能视而不见。可寒兄如此热情,我也只有却之不恭。能遇到寒兄这样大方的兄弟,又分房,又分食。我二人感激不尽。”
  寒单衣的扇子掉到了桌子上。
  赵青恭敬道:“寒兄,你介意我多拿一些吗?”
  寒单衣露出一个很复杂的表情。
  最后赵青满载而归。
  青罗门的小师弟咬着筷头:“大师兄,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寒单衣扭着扇子咬着牙:“你觉得他们像是被打劫的人吗?”
  小师兄眨眨眼睛:“像呀。这人穿得好穷啊。”
  寒单衣:“……”
  他忽然觉得青罗门的未来极其令人担心。
  回到房中的赵青将早点摆在桌上,唤凤绮生用饭。
  他一边摆筷一边说:“教主,您有一言确实言中。”
  凤绮生道:“哦?”
  赵青笑了笑:“与青罗门大弟子结交,与我们确实好处良多。”
  作者有话要说:
  鎏火教务:
  推花令结束后,四堂主分别挑了些衬手好用的高手。
  他们难得相聚,找了个机会打始打牌。
  一边打牌一边讨论教中谁最像好人,谁最像坏人。
  白虎堂堂主说:“我觉得赵阁主最像好人。”
  一圈牌后。
  青龙堂堂主状似无意道:“阿白,你还记得上回你输赵阁主许多钱么。”
  白虎堂堂主一拍大腿:“别提,我心痛。”
  青龙堂堂主一脸诚恳:“其实是他出老千的。”
  阿白:……
  青龙怜爱地摸摸他的头。


第9章 狼入羊口(一)
  刘戍经过药园时,看到司徒瑛站在庭院中望着天空,似在发呆。教众个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唯司徒瑛外表清秀,身形瘦弱,一件披风似乎就能将他压垮。在刘戍眼中,司徒瑛同一只花老母鸡——并无任何区别。任人宰割那种。
  司徒瑛忽然被一件蒙头盖脸的衣服给扔的一个踉跄。冬天的衣服格外厚实。
  “右使?”
  司徒瑛抓着衣服诧异道。
  刘戍笑眯眯道:“天气还十分凉,司徒大夫不要冻病了。”
  刘戍为人和善,上上下下都一团和气,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自然也格外客气。命到用时方恨少,任谁都需要与救死扶伤的神医打好关系的。
  司徒瑛握着衣服沉默了半天,道:“右使。”
  刘戍说:“在。”他想,这个可爱的大夫一定是想感谢他。他已准备好说辞。
  司徒瑛试探道:“在下并无龙阳之好的。”
  “……”刘戍的笑顿时垮在那里。
  他尽量冷静:“不管教主和你说了什么,都不是真的,知道吗?”
  司徒瑛怜爱地看着他:“知道了。在下一定谨言慎行。”
  刘戍僵着脸,高冷地嗯了一声,愤愤而走。身后司徒瑛喊住他。刘戍道:“何事?”
  这位瘦弱的大夫咬着唇,一脸八卦:“那你和阿寿————”
  刘戍指了指天,指了指地,道:“懂?”
  司徒瑛恍然大悟,郑重道:“懂。”
  刘戍满意地走了。
  想来他用天地作比喻,意为他和秦寿两人毫无交集,应当是浅显意懂了。
  确实浅显意懂。
  司徒瑛回头就给凤绮生寄了封信:教主见信好。今日我立于庭中,见右使对我甚是关心,看来诸事皆顺。我为解惑,特询问右使与左使关系如何。但见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想来天为媒,地为介,天地作主琴瑟和鸣,很好很好。我教左右使如此和睦,实乃教主福气,鎏火教福气。特此告知,望教主在外,务必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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