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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的秘密[重生](19)

作者:落月无痕 时间:2018-01-21 21:17 标签:强强 重生 灵魂转换

  凤绮生道:“是我。”
  季梦然在记忆里搜索无果:“我们素未谋面,你为何害我。”
  凤绮生一笑,站起身,悠悠道:“我若害你,你还有命说话?”
  季梦然不说话。他虽然在外交友向来爽朗,可因为留了络腮胡子的关系,不说话时,便显得有些阴鸷,看上去很是凶狠。他不说话,自然是因为话给别人说去了。
  “我留你,是因为想与你交个朋友。”
  “用毒酒交朋友?”
  凤绮生肯定道:“用毒酒交朋友。”
  说着他十分自信道:“若非如此,如何才能让季大侠对某刮目相看呢。”
  “难道不是怀恨在心?”
  “他敢?”
  “嘘,不要吵。”
  躲在窗外的周向乾与赵青起了争执,被司徒瑛一人踩一脚摆平了。
  房内。
  季梦然非但没有勃然大怒,反而兴趣盎然:“如何说来。”
  凤绮生道:“我知道像季大侠这样的人,慧质在眼,谋划在心。这世上诸多人与事,一定早已看透。既然如此,要想博得季大侠的注目,总得有些,不同寻常的方法。这佛修日,便正好是一个机会。某特地前来,还请季大侠指教了。”
  周向乾蹙着眉头:“……他惯会如此说瞎话?”
  一回头,赵青和司徒瑛均是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算了。你们一个路子的。”
  周向乾无语地转了回去,心中平静无波,他真是傻了才会问这两个貉。
  瞎话不瞎话不打紧,打紧的是此话对季梦然来说十分受用。
  他仿佛是遇到了知己,深以为然,感慨道:“不错。这世上之人一眼即望穿。无趣地很。”
  凤绮生又道:“可我知道有两个人,一定是有趣的。”
  季梦然眼中燃起了光彩:“哦?”
  教主在桌上点了两下:“武林盟的欧阳鹤,天机门的冠华莲生。还有,鎏火教的凤绮生。”
  季梦然道:“欧阳鹤老了,冠华莲生死了,凤绮生,岂非就是你?”
  赵青心中一惊,脚一抬就要破门而入。司徒瑛费了很大的功夫按住他。
  “你还信不过教主?”
  周向乾点头,信不过。
  司徒瑛瞪了他一眼。
  周向乾改了口:“他厉害得很。”
  凤绮生哈哈大笑:“不愧是季大侠。竟能一眼看破。不像某些人,只会看表象。”
  门外的周向乾有些怀疑:“……他在说我么?”
  季梦然道:“教主易容术很精湛。足够以假乱真。”
  这可不是易容术。但是所谓真相,伸一只手能触碰到便足矣。非得摊开说得明白,就毫无乐趣所在了。凤绮生不欲多解释,只道:“欧阳盟主尚有余力开武林大会,冠华莲生很快就会重现江湖。至于本座,不巧,正想去应盟主之邀,前往雁霞一叙。”
  “路途遥远,佳友难寻。不知季大侠可愿随同一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玩家【季梦然】加入您的队伍。


第36章 破茧归一(九)
  黄桐里,依山傍水。因为离雁霞山近,在地界上受武林盟庇护。在地理位置上,此处已属江南,气候温宜,与西北的风雪,天湖的肃杀,截然不同。凤绮生他们一路自西往南行来,穿着渐少,等到了黄桐里时,身上已只剩下两件了。
  丝是皇城面儿上用的丝,缎是苏南那儿精心绣制的布段。鎏火教自己有生意,各地有商铺。司徒瑛每过一个地界,就拿着手令取些银票来。一路车马精修饰,隔三差五添新衣。奢华程度令周向乾啧啧有声:“浪费,浪费啊。”
  司徒瑛呵呵一笑:“周兄可以继续勤苦朴实。”
  周向乾一把护住自己蹭来的衣料,腆着脸:“我是说,不穿浪费。”
  就算知道长了教主模样的教主不是教主,赵青还是会忍不住频频往那处看。
  凤绮生看着赵青又取了些清水干粮递给欧阳然,两人在那笑意吟吟相处融洽,心中莫名一股郁气。呵,好色之徒。他也不发作,只是在将赵阁主唤回来后,过了一会,突然道:“本座对你如此言听计从,卿心中是不是很愉快。”
  赵青被他这么一抢,啊了一声,居然脸红了。
  雷打不动秋水剑,面皮厚如赵阁主,竟然会脸红?
  凤绮生惊疑道:“你到底想到了甚么?”
  赵青摸摸鼻子:“没甚么,没甚么。”
  周向乾兴灾乐祸,在一边嘲笑:“自然是譬如春天来了一般的事。”
  这两个人的情形,他可是在天机山上时,便看得很明白。原本以为是三个人的纠缠,原来自始自终,也只有这两个人的因果而已。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大约是周师兄一路以来,唯一一想到便觉得神清气爽的事了。
  季梦然悠悠打马跟在后头,饶有兴趣。
  凤绮生他们不赶时间,晃晃悠悠走了大半个月。等他们到时,黄桐里已聚集了很多武林人。每隔几年,这里就会变得十分热闹。一如华山论剑是一个沿袭至今的好习惯,雁霞争霸亦是一个传统,每回都由欧阳鹤主持,邀请各路英雄参加。获胜者,将在百晓生的本子上呆上三年。而每三年的武林排行榜,都会经过这次武林大会,重新进行排比。
  目前各大武器中,以剑为佼佼者,赵青在第三名。而八卦小报榜中,容貌冠绝者,柳夕雁拔得头筹,连惊鸿仙子也排在了后头。至于武功排行,第一与第二名是空的,空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因为不好排。江湖百晓生是吃武林盟饭碗的,总不好将欧阳鹤排第二。而若将凤绮生排第二,百晓生接下来的日子便不好过。长此以往,他索性将前两名全空了出来。
  于是,谁能成为武功排行的第一名,亦成为了武林大会一大追逐乐事。
  江湖六派三门十八帮,佛道两家,此次都在受邀之列。
  鎏火教本不在列,不过凤绮生已提前飞信给了刘戍,所以他们算是不请自来。而刘戍不但不请自来,还大张旗鼓。一进黄桐里,就出重金,包了半家客栈。客栈当然也是黄桐里最好的客栈,叫黄梁一梦。
  酒有黄梁酒。
  客栈,倒很少起这个名字。
  凤绮生与赵青道:“武林盟么,自然是为了叫他们好做梦。”
  周向乾听凤绮生如此说,心中便不大爽快。无论他人在哪里,他毕竟曾经包括以后也永远是武林盟的一份子。他反驳道:“教主包了这客栈,岂非要做同样的梦。”
  凤绮生微微一笑:“做梦者自有人扰之。本座不过顺手帮个忙。”
  季梦然道:“凤兄如此大手笔,何不包了整个客栈,还得留一半?”
  这回不消凤绮生回答,自有赵青道:“当然是留给武林盟的。免得说我鎏火教财大气粗欺负人。再说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才热闹嘛。”
  他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周向乾:“……”不是很懂你们魔教的套路。
  刘戍来,柳夕雁当然不会不来。秦寿不能来,因为他被刘戍勒令留在教中坐大镇。李正风一早接到赵青的传信,已在黄梁一梦前翘首以盼了许久。
  等凤绮生一行人出现在他视野中,李正风感动地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阁主!”
  他飞快地迎上前,牵过赵青的马。殷殷切切地唤了声。而后才对着欧阳然道:“教主。”
  被晾在一边的真教主:“……”
  他倒不知道在李正风眼中,赵青竟然排得比他这个教主还要前的。
  其实这很正常,李正风作为赵青的直系下属,日常陪伴左右,论亲密程度,肯定比跟凤绮生这三天两头碰不着一面的要深。
  赵青许久不见李正风,如今碰面,心中也很高兴。但是他瞥到教主沉沉的脸色,就很识相地没说话。只是简单给李正风作了个介绍:“这位是周兄弟,季大侠。”
  司徒瑛道:“我呢?”
  赵青无语:“你是外人?”
  司徒瑛肯定道:“不是。对,不用介绍。”被定为内人的他很高兴地进客栈了。
  被称作外人的周向乾心中百味陈杂。
  一直以来他倒是想撇清关系,不与凤绮生同流,事到如今听到外人两个字,应当是满意这个定位的。可为何心中竟莫名有种被排斥的感觉?
  李正风打完招呼没多久。
  下一刻一道明黄的人影就扑了出来——
  “教主!”
  直扑到了欧阳然怀中。对,顶着教主壳的欧阳然。
  若是以往的凤绮生,自然是袖子一拂便将人掸到了三尺开外。柳夕雁也知道。是以当他只是惯性地往前一扑,却真真实实撞到教主怀中的时候,他咦了一声。
  欧阳然乍搂了馨香满怀,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见抬脸一人是艳若桃李。
  “……”
  自乡间出来,只见过欧阳依人算是个漂亮姑娘的欧阳然眨眨眼,然后红了脸。凤绮生的脸,冷心冷情时,便十分不能令人逼视。何况带了情愫。这就仿佛是冰霜中的桃花,忽然逢春化了雪,水露还滴在枝头,它先粉着花苞,垂下了花枝。
  令人怦然心动。
  柳夕雁:“……”
  虽然很意外。不过,这样抱着自己,面泛桃花,含羞带怯的教主,近距离看起来,更加令人着迷了呢。柳夕雁心口砰砰直跳,慢慢闭上了眼。
  一片沉寂中,两人莫名的含情脉脉起来。
  直到真教主忍无可忍,一脚踩上了赵青:“你脸红甚么。”
  赵青痛呼一声,摸了摸耳朵,吱吱唔唔没说出话。他才不会说这样的教主看上去确实令人浮想联翩,忍不住想了些有的没的呢。他清咳了一声,试图挽回脸面:“男人嘛。”
  周向乾唯恐天下不乱:“总该会想些男人该想的事。”
  凤绮生面无表情。
  在迎向随后出来的刘戍时,经过赵青身侧轻声道:“光想没意思。想了要做。”
  赵青心口漏跳了一拍。
  迎上来的刘戍还来不及和教主打招呼,就惊讶道:“赵阁主,你是怎么了,咳成这样。”
  凤绮生勾起嘴角,呵,开本座的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鎏火教务:
  柳夕雁:教主似乎变温和了。
  赵青一言戳破:你是想说娘吧。


第37章 破茧归一(十)
  凤绮生一事,只告知了司徒瑛,传信给刘戍时,因怕信件被人阻拦,故而并未说明实情。因此刘戍与柳夕雁,都是不知情的。知情的譬如赵青司徒瑛等,都是自己人,知道分寸,不会乱说话。而譬如周向乾与季梦然,一人睁只眼闭只眼全当不知道,一人唯恐天下不乱看大戏,也不会乱说话。
  这本该十分完美。
  可是有个柳夕雁啊。
  柳夕雁对凤绮生的着迷程度,不能用轻微来列同。他虽然疑惑凤绮生为何忽然变了性情,可暗中窥探之下,教主内力俱在,脸皮不似作伪,且赵青也并未起疑,饶是他再聪慧过人,也绝想不到移魂这个层面上来的。
  再说了,教主喜怒无常,性情大变这等事,实在是太过于平常了。
  往日变暴戾也不是没有。
  何况如今只是变得温和呢。
  岂非再好不过?
  正好与教主好好联络下感情。他是这样打着小算盘的。
  柳夕雁最近心情十分好,连带与赵青说话,也都笑眯眯起来。啧啧啧,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他从凤绮生眼中,再寻不着那份与赵青之间独特的情愫,心中真是大喜。
  黄梁一梦一半包给了鎏火教。教内弟子当着武林盟弟子的面大摇大摆的进进出出,气焰器张,浑身上下写着我很有钱四个字。看得一些正派弟子牙咬得咯咯响。
  不过既然不会打起来,凤绮生是乐得让武林盟吃瘪的。
  不比前头明争暗斗,后院就怡然自得多了。
  “赵阁主,一路周车劳顿,辛苦了。”
  外头风和日暖,李正风正与赵青坐在一处翻阅书册。大老远就听到柳夕雁的声音,不禁抖了一抖,困惑地皱起刚正的眉头。
  “为何我觉得柳阁主格外的,格外的——”
  “春情荡漾。”
  赵青若无其事帮他补完,又翻过一页。“你不必说不出口。他确实如此。”
  没几步,柳夕雁就笑吟吟走了过来,当着赵青的面,掏出块帕子将石凳擦了又擦,然后提起衣摆,坐了下来,还撑着个头,故意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李正风:“……”
  赵青不为所动,连个眼神也没瞟过。
  柳夕雁将手腕往前伸了伸。
  伸了伸。
  又伸了伸。
  几乎快伸到赵青的鼻子底下。
  赵阁主终于忍不住,正色道:“柳阁主,大家都是同教中人,我也就不绕弯子。”
  柳夕雁心中得意:“好说。赵阁主直说就是。”
  赵青沉吟了一下:“你如果真这么喜欢当女人涂脂抹粉,倒不如干脆挥上一剑——”
  砰。
  面前桌板被人硬生生拍下一个掌印,扬起石沫。赵青面不改色,挪开挡脸的书册,将话说完:“更来得方便。”他耸耸肩,“哎,我早和你说了,不绕弯子。”
  柳夕雁横眉竖目,深吸口气,到底没真动手。
  “罢了。如今教主独宠于我,你心中愤懑口中狂言,我也能体谅。”
  什么玩意儿?
  赵青默默看着他。
  柳夕雁得意道:“你瞧不见我手上的药膏么。”
  赵青定睛瞧了瞧,终于瞧出那么一丝名堂。对方皓白的手腕上,确实有那么一小层薄薄的几乎令人看不见的膏体。赵青严肃地想,如果柳夕雁说这个是香膏,他一定扭头就走。
  “我早上为教主煲汤时,不小心烫到了。教主特地为我涂的。”
  柳阁主笑容灿烂:“看着可心疼我了。”
  欧阳然确实挺心疼的。毕竟这白嫩嫩的手臂瞧着和他老家的大白萝卜可像了。这上面添一道红色的痕迹,人家不宝贝,他还要宝贝呢。亲手给柳夕雁涂完药的欧阳假教主十分羡慕:“你可一定要当心些。”他也很向往有这么好的皮肉。
  自然在柳阁主眼中,他可以解读出无限意思来。这不,第一时间便跑到赵青面前炫耀。
  赵青眼巴巴望着他,十分老实:“我也挺心疼你的。”
  毕竟那个不是真教主。可他又不能说。
  柳夕雁一愣。
  他丝毫没想到赵青这个反应。
  柳阁主眯起眼,将赵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直打量到对方发毛,才狐疑道:“你——该不会喜欢我罢。我可告诉你,我心中只有教主一个人。”
  “……”赵青站起来,面无表情抽出秋水剑,“拔剑罢。”
  “喂。说起来,你一直与我作对,该不会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罢。”
  柳夕雁越想越有理。
  李正风瞠目结舌:“阁,阁主,你难道真的?”
  一个脑子用过头,一个太没脑子。赵青怒极反笑,反而平静了下来。“柳夕雁,你非要这样说。那你回回到我面前炫耀教主对你如何如何,莫不是也在吸引我的注意?”
  赵阁主难得露出一个很有深意的笑:“你当真对我无意?”
  柳夕雁面色一变,勃然大怒.
  长袖一甩,就与赵青战至一处。
  他俩打起来,实乃家常便饭。李正风早早跳开战圈,可他还十分苦恼。
  “难道柳阁主对阁主你——那,那教主怎么办?”
  拆了上百招的两人齐齐怒道:“闭嘴。”
  鸡飞狗跳之时,司徒瑛正在给凤教主泡茶。是真教主。飞叶都不能令他分神。
  他听着院外十分吵闹,笑道:“赵阁主想必与柳阁主又打起来了。”
  凤绮生小口缀着茶水,嗯了一声:“习以为常。”
  “教主就不担心?”
  “担心甚么。”
  “刀剑无眼。总会有个损伤。”
  凤绮生哂笑:“不是还有你么。他俩都是不吃亏的性子。知道分寸。”他转开话题问道,“欧阳然那边,你与他说得如何了。”
  司徒瑛道:“比想象中的听话。我已与他交待好。只需呆在院中,不必多走动。本来教主便很少出门。外头的人见不到教主,才是情理之中的事。”
  “阿戍那头呢?”
  司徒瑛继续道:“右使心细如发,与教主日夜相处,早晚是瞒不过异状。我看他已心中生疑,只是嘴上不说。依我看,教主不如找个时机,与右使全数相告。免得人心有异,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正说着,外头不轻不重响起了叩叩三声门响。
  司徒瑛与凤绮生对视了一眼,前去开门。
  刘戍笑眯眯站在外头:“司徒大夫。”
  司徒瑛一脸诚挚:“啊,右使。快请进。”
  刘戍口中说着客气客气不必不必,一只脚却已经迈了进来。司徒瑛关上门,心道,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便打听虚实来了。
  “这位,就是欧阳公子罢。听说一路很是照顾教主。”
  刘戍转过角就见到桌上一壶茶,两个杯子,一个人坐着。眼中精光一闪,脚下不停,笑眯眯迎上去。他在教中打理事务无数,惯会做人。此刻笑脸相迎,叫人难以拒绝。
  但教主显然不包括在难以这个范围之中。
  所以他过了一歇,方道:“哦。”
  刘戍:“……”
  司徒瑛在背后拼命给凤绮生使眼色。
  本座答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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