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洗白手册[重生](186)
“你那么好,就算难相与一些又有什么?”宁拂衣觉得眼前的褚清秋和苏陌有一瞬间仿若重合,恍惚间,继续道,“你习惯了呵斥我,就呵斥便是,反正我也习惯了被你管教。”
“我不想。”褚清秋放开她,桃花眼朦朦含雾,“我想好好待你。”
宁拂衣听她这样说,嘴角翘得怎么也落不下去,最后索性不掩饰了,手握着她腰,笑言道:“要我教你如何待我吗?”
褚清秋朱唇翕动,不动声色地将她手拂开,随后忽然一步上前,手垫在她脑后,仰头亲吻。
褚清秋的唇一如既往得柔软香甜,像一片花瓣落在唇边,又在激起满腔悸动后浅尝辄止。
“就这般?”宁拂衣还未反应过来唇上便只剩香气了,委屈地拉她衣袖,被女人无情地挥开。
“走罢,此处实在污浊。”褚清秋说着负手踏出门槛,冷冷斜睨两只娼鬼一眼,吓得它们停顿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眼看着褚清秋嫌恶的背影扬长而去,宁拂衣笑得脸颊都酸了,小跑着跟上。
走出房屋后,这瘴气便已然消失地七七八八,废墟逐渐显露出轮廓,二人本打算先回去寻其他人,然而刚走出一段,便忽然听见声喊叫,随后传来由远及近的沙沙声。
那声音不似人在走路,却像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所发出的。
宁拂衣和褚清秋敏捷地躲进了几根房梁后面,透过缝隙观察。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那声响已然近在咫尺,眼前先是冒出团乌黑的柱形躯体,上面覆满漆黑鳞片。
宁拂衣惊讶的同时,打起了手势:“是蛇。”
这样粗壮的蛇,寿命没有千年也有百年了。
黑蛇摇摆着硕大的身躯,在大雾弥漫的昏暗街道上慢慢游动,场面压迫又诡异。
更诡异的画面还在后面,只见当大蛇游过去后,尾巴上竟出现一张扭曲人脸,褚清秋下意识蜷缩掌心,宁拂衣便将手递了过去。
那张脸显然是被从身体上拽下来的,血迹斑斑,神情还停留在极端恐惧的状态。
褚清秋显然有口气没喘上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呼吸平稳。
“这张脸好熟悉……”等蛇完全走出她们的视线后,宁拂衣小声开口,忽然灵光闪过,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记起了,是天玄剑宗的弟子!”
“其他人会不会有危险。”宁拂衣一颗心提起,却被褚清秋拉回原地。
“还有声音。”褚清秋说。
她话音刚落,沙沙声就也传入了宁拂衣耳中,是条与方才体型相差无几的黑蛇,尾巴上同样挂着个人,上好的云锦被泥土污得脏兮兮,死了一样被拖行。
是花非雾!
幸好脑袋和身子还没分家,宁拂衣目送黑蛇远去,站起了身:“看这样子,这所谓轩辕国完全灭亡的消息不甚准确。”
“确是如此。”褚清秋蹙眉望向那两条隐于雾中的蛇,“不过有人带路并非坏事。”
她说罢便要跟上,宁拂衣却忽然拉住她,低声道:“神尊,既然花非雾被抓了,那证明文竹她们定是遇到了危险,我有些担心。”
褚清秋看她一眼,没多说:“那我们分头前去,你去寻唐掌门,我跟上它们。”
“不。”宁拂衣拉着她手腕不放,“你去寻唐掌门,我去找黑蛇。”
“你又要不听……”褚清秋话说一半住了口,眼神飘忽。
“我一路会留下痕迹,待寻到其他人后,借此来找我。”
宁拂衣笑了笑,她拉过褚清秋的手,往她掌心塞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随后抬手摸她发顶:“我能行的,听话。”
说罢,她拔腿便走,黑衣很快同雾气融为了一体。
褚清秋手还伸在半空,眉宇皱了片刻却生不出气,低声道:“没大没小。”
她将手摊开,夹杂金色的一片碧绿映入眼帘。
捧着那枚阔别多年的碧玉腕钏,她忽然百感涌上心头,勾唇笑了。
宁拂衣独自在无边的大雾中行走,步履轻快,无声无息,前方两条大蛇的庞大黑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沉默爬行。
黑蛇轻巧地绕开了一些屏障,一路也没有妖魔拦截,宁拂衣几乎是一路顺利地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建筑前。
待完全看到建筑全貌时,宁拂衣不由得心中赞叹,眼前古老的坞堡巍峨如天梯,左右各有一条通天般的石柱,柱上刻满了眼睛形状的图腾,那些图腾被烟雾缭绕得有些扭曲,看着就如活了过来,正密密麻麻盯着来人。
幸好宁拂衣在它们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否则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千百双眼睛在凝视她了。
黑蛇行至石柱下后,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石门在玄铁锁链的扯拽中缓缓降落,两条黑蛇先后游进去。
宁拂衣在最后关头跃入石门,本以为那两条黑蛇多少会有知觉,但谁知它们却视若无睹地继续前行,就好像根本看不到周围似的。
宁拂衣狐疑地继续隐藏气息,索性把自己挂在了蛇尾上,装作俘虏被带进坞堡内。
这里面虽处处都是破败迹象,但却能看出万千年前的精妙,左右两条游廊挂在半空,环绕石壁,偶尔看能看见一两个破碎的灯笼骨,凄凄惨惨地挂着。
坞堡正中央有一塔形建筑,同样刻满了图腾,黑蛇进入塔中,宁拂衣便也扒着蛇尾随同进去,身旁昏迷的花非雾口吐白沫,宁拂衣嫌弃地将他的脸掰向另一侧。
一进入塔中,宁拂衣便觉得周围温度骤然升高,她不禁记起落入虎穴那次,如今的场景同从前分外相似,只是少了那些凄楚的怨灵,而且火光并非是明黄或红色,而是泛着淡淡的蔚蓝。
塔中再没有别的,唯有一个几丈宽的高耸锅炉,炉边用石头凿出两条石阶,分别可供上下。
第一条蛇围着锅炉爬行一圈,尾巴扬起将头颅扔了下去,宁拂衣看不见具体景象,只能听见细微的滋啦声。
随后驮着她的蛇也故技重施,宁拂衣可算看清了炉内景象,只见火苗呈现完完全全的冰蓝色,靠近之时,一种似乎能够吞噬一切的恐惧感爬上心头。
宁拂衣当即召出峨眉刺,用力刺入黑蛇坚实的皮肤内,峨眉刺的顶端呲出电光,沿着蛇筋贯彻全身,黑蛇顿时开始痉挛,尾巴也随之松开。
宁拂衣一把抓过花非雾跳下锅炉,在她落地的同时,黑蛇轰然落入冰蓝色的火焰内,那火焰果然可怖,硕大一个身躯竟没抗得过半瞬,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声轻微的“滋”。
另一条黑蛇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她的存在,昂起头颅朝她冲撞而来,而宁拂衣随手将花非雾扔到角落,纵身跃起,将蛇再次引上锅炉。
随着又一声小小的“滋”,她毫不费力地解决了另一条蛇,这才站在锅炉边缘,蹙眉朝下望。
翻涌的冰蓝色火苗,本应是瑰丽神秘的,但每每靠近,都让人打心眼儿里恐慌。
于是她凝视片刻,果断迅速离开。
远离诡异火种后,塔外污浊的空气都清新些许,宁拂衣拖着手中昏迷不醒的“累赘”犯了会儿难,随后抬眼看见个茅草搭就的茅厕,忽然心生一计。
半炷香的时间后,宁拂衣用最后一捧稻草盖住花非雾的脚,满意地掸干净衣袍。
反正此人嘴里常不干不净的,让他多闻闻更不干净的味道,兴许能消解一二。
这时又从石门外走入几人,宁拂衣立刻转身躲在角落,看着他们走过自己眼前。
那些人皆披着乌黑的斗篷,斗篷包裹了头脸,他们并未发现宁拂衣,也没有发现被塞进了茅厕的花非雾,径直往坞堡深处走去。
宁拂衣抬头看了看,钻入游廊,无声尾随。
他们进入了角落的一间石屋,宁拂衣轻跳几下落上屋顶,借着屋顶破裂的缝隙朝里面看去。
石屋中黑暗空旷,唯有墙壁插了根火把,勉强照个亮,石屋四角各伸出条锁链,共同束缚着一个人。
那人面朝另一侧蜷缩着,从窈窕身形来看是个女子,乌发沾了不少灰尘草叶,一半散落在地,一半盖着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