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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鱼肉(下)(10)

作者:宁远 时间:2018-06-22 19:23 标签:强强 豪门世家 乔装改扮

  若不是库尔间什沙漠实在太浩瀚太容易迷失,其实流火国非常容易发现。
  大老远就看见沙漠之中有一个耀眼的光斑在艳阳之下发出刺眼金光,走近一看,六丈高的城门是纯金打造,门面上镶满了各种颜色的宝石,甚至还有极其稀少、昂贵的金刚石。再走近一些,阳光之下简直让人不敢直视,无论是城门本门还是门面上的宝石,随便抠一点儿下来都是价值连城。
  甄文君被这阵势晃得睁不开眼睛,待仔细瞧清楚了的确是黄金镶宝石的城门后,暗暗惊叹,难以相信。难以相信世上竟有个国家这般不稀罕黄金珠宝,也难以置信有个国家审美可以如此糟糕。
  国师和猛达汗似乎都相当满意雄伟富贵的城门,以此为傲,穿过城门走进流火国内更是教人瞠目结舌。甄文君踏进这个国家的那一刻起,瞬间理解了为什么流火国坐落在这么危险的沙漠地区还有无数人甘冒风险前往此地。
  金色的地面金色的屋舍和空中走道,镶嵌宝石的车马女男,川流不息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的人群从这帮外乡人眼前经过,甄文君眼睛都看直了。
  “真的……真的有这样的国度。”阿希从要进城门开始心就像被挂在了野马身上,狂奔不止。下定决心来找甄文君时她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真的会踏上流火国的土地。这世上当真有贯朽粟红堆金积玉之处。难怪她阿父拼了命也要寻找流火国。只要将此地掰下一小块,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国师一直都在主意这些大聿人,流火国的精卫走在最外圈,暗中将她们围住。
  国师有言在先,流火国已经有近百年时间没有异乡人踏入过国土,她们也不准备让异乡人的异味沾染这片纯净的国土,所以入城之后所有大聿人必须带上帽子和面纱遮盖脑袋,不许露出样貌引起骚乱。只有答应了这点才能放他们进去。
  没什么好不答应的,现在甄文君她们占据优势,掌握绝对的主动权,进入到流火国只是第一步,而第二步则是要巩固猛达汗的王位。她们当然不会选择在市集上动手。
  “我要的是完整的流火国。”在走近城门之前卫庭煦就交待甄文君道,“要这个国家的财富和制造财富的人民,不可损伤他们分毫。猛达汗若是能够被咱们掌握,成为咱们整饬朝纲之手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便找机会将他一并换了。”
  甄文君略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怎么,不舍得?”
  “此话怎讲。我只是在思索,这么富有的国度却没有精锐的部队和将领,那所谓的第一猛士居然也虚有其表。流火国简直就是一块丢在地上无人看守的肥肉。不说别人,就是号称库尔间什的恶魔,那帮克拉伊盗贼能够在沙漠里横行,怎么会找不到此处呢?若是找到了流火国,想要将此国扒个干净或许有些难度,但想要割几块肉揩点儿油水还是不太费劲的。可是子卓你看这些百姓,各个丰衣足食开朗轻快,根本不像是经常有外敌骚扰的模样。”
  “你是想说,其实流火国并不想我们看到的这么弱小,它有足以自保的能力?”
  甄文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着国师的背影:“杀手锏或许还未使出,子卓,咱们要小心行事才好。”
  猛达汗又回来了,又被抓回来了。第八次弃国出走依旧以失败告终,只不过这回他不是空手而归,而是带了位夫人回来。
  猛达汗一回到皇宫之中便命人张罗大婚之事,仆人们都吃惊不已,陛下居然要结婚了?对象是谁?
  “她是一位绝世奇人,强壮、威猛又英俊……对了,她还轻松击败了第一猛士!如今她才是流火国的第一猛士!无人可敌!”提到甄文君,猛达汗满目的憧憬,滔滔不绝地将甄文君如何打败克拉伊如何将本国战士轻松击败之事。
  仆人们见他描述得这般玄乎,全都尖叫着围了上来要听他的奇遇。猛达汗捂着脸不肯再说,仆人们又喊又叫非要他说清楚细节才肯罢休。
  “嗯哼!”国师一声严厉的咳嗽将凑热闹的仆人们都吓回了原地站好。她细长的眉眼从仆人们紧张的脸庞上一一扫过,最后站在了猛达汗的面前。
  “陛下。臣知道这一切很难。想要让你像个女子一般治理国家,成为一代明主的确是有些为难,可是,你是流火国唯一的希望啊……”说到此处国师万分动容,眼中甚至有些泪光。
  “为什么是我。”猛达汗问她,“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只是个男人,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
  “陛下莫说这样的胡话。虽然自古以来男人都深居简出极少有在外抛头露面的,但是从先王开始,一直都有在努力提升男性在国中的地位。男人也可以出门经商、为官,男人也可以有宏图大志!这是身为男人必须要有的权利。陛下应该听先王提到过,只有让男子拥有和女子相同的权利,一个平权国家才是个能让所有子民都安居乐业的国家。”
  猛达汗没有说话,只是蜷缩在属于他的王座上双眼放空。
  直到国师要走了,猛达汗才开口:“我要嫁给甄文君。”
  国师道:“本国男子不可嫁给异乡人。更何况陛下身份特殊,岂能随便嫁给一个陌生女子。”
  “我已经是她的人了。若是国师蓄意阻挠的话……”猛达汗回头看她时蒙上了一层阴狠的神色,让国师心中为之一凛。
  “那国师便看不到储君降生的那一日了。”
  他在威胁她。
  国师定定地望着猛达汗,猛达汗怪笑起来,整个人没羞没臊地横躺在王座上,拿起一瓣蜜瓜便吃,直到国师离开大殿他都未再看其一眼。
  都是那个叫甄文君的大聿女人!
  国师快步走下大殿的台阶,攒紧了手中的八卦扇。
  都是她!都是这个野女人蛊惑陛下!她们要的是流火国的财富,要的是将流火国的黄金和珠宝掏空!
  国师踏在金钻铺就的地面上,眼神发狠。
  绝不能让她们得逞。
  猛达汗一意孤行让仆侍们为他准备大婚,下令全国百姓家家张灯结彩,迎接王的大婚盛典。
  国师率领群臣反对,猛达汗怒拍王座愤恨而起,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想要逼死本王吗?谁想成为流火国的千古罪人便走上先来让本王看看!让本王记下你的脸!”
  明晃晃的刀随时都有可能割开猛达汗娇嫩的脖子,没人敢上前。
  躲在玉柱之后的甄文君看出了猛达汗的异常,可在场包括国师在内的所有人竟都没有一个对此感到奇怪。
  “猛达汗的离魂症非常严重。”甄文君从大殿回来时卫庭煦正在院中的凉亭下坐着,“他竟要以死逼婚,从未见过这样的王。”
  “婚期定了吗?”卫庭煦问她。
  “我不知道,我不在乎,我根本没想和他成婚。”
  “一连用了三个‘我’,看来文君意志万分坚定。”
  甄文君心口起伏了一番,有时候真是讨厌她这张伶俐的嘴。说不过不若将她堵上。
  国师终于松口,猛达汗以死相逼终于能嫁给甄文君了!
  兴致勃勃地来到甄文君住处,却看见甄文君正搂着那个叫卫庭煦的大聿女子,两人居然……居然在亲吻!
  猛达汗一个恍惚差点坐到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
  猛达汗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只觉得天旋地转,心肝剧裂。
  ……
  沙漠之国的凉夜,甄文君睡得正香,一把匕首抵在了她脖子之上。
  国师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甄文君睁开眼,看见持刀之人不是国师,正是猛达汗。


第132章 诏武元年
  匕首在喉, 甄文君并不慌张, 她抬手将滑落的毯子重新盖会卫庭煦的身上。
  卫庭煦平日里颇为谨慎,即便睡觉也不会睡得太死, 总能保持一分清醒。来到流火国之后虽表面没有显露, 其实卫庭煦的心中一直紧绷着, 导致睡眠情况非常糟糕, 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大圈。且不说这几日, 自从踏上了万向之路后蛮夷、大海、沙漠……卫庭煦就没有好好睡过。甄文君心疼她, 昨夜便要了些助睡眠的酒让她喝下,想让她今夜踏踏实实睡一觉, 什么也别再想。
  起初卫庭煦有些不太愿意喝:“万一出了危险, 难道你要背着我跑吗?”
  “背啊自然背,子卓想要背还是抱尽管说, 任何姿势只要我一双手一双脚能做到的, 一定满足你。”
  卫庭煦只喝了一杯脸颊发红, 很快便无力想要躺下。她眼皮不住地往下掉,伸手要甄文君抱。自她能够站立后甄文君抱她的次数少了很多,总算又能看见她撒娇的模样。
  把卫庭煦抱上床,两人亲昵了一番后卫庭煦开始犯困。以往临睡前都要聊上半天的卫庭煦今儿个闭眼闭得飞快,勾着甄文君的小拇指安心地睡了,这酒当真有用。
  没想到这一杯酒喝得如此及时。
  猛达汗注意到她为枕边人盖好毯子的细节, 更注意到她有枕边人。
  “我该一刀杀了你, 为猛达汗出这口气。”
  “你不是猛达汗, 你是谁?”
  他将匕首收了回来, 离开。
  甄文君跟了上去。
  流火国的夜晚比汝宁冬日的夜晚还要冷。甄文君披着卫庭煦厚厚的兽皮大衣出来。
  “你是不是不可能娶他?”
  甄文君一出来,猛达汗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也看到了,我已有挚爱。”
  猛达汗呵呵地笑,望向夜空:“可怜了他一心想要嫁给你,让你当这流火国之王。天意弄人,与他与我,都是。”
  “你是猛达汗身上另一个人。”的确是猛达汗的身躯和样貌,不同的神情让他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人。
  “你很聪明,难怪他会喜欢你。”
  “天意弄人,何解?”甄文君去庖厨中拎了瓶酒出来递给猛达汗。她能感觉得出来,这个猛达汗并不娇弱,藏着极深的秘密。
  “为什么要突然喝酒?”将酒杯握在手里,猛达汗问道。
  “我们大聿人最喜欢喝酒。开心也喝难过也喝,一醉解千愁。”
  猛达汗见甄文君随意坐在他身边,眯起眼睛问道:“你不怕我吗?”
  甄文君喝了一口酒。这流火国的酒实在水得很,和大聿又香又浓的烈酒没法比。甄文君觉得自己喝上两大坛都不会醉。
  “你有什么好怕?”
  “我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而且……我杀了很多人。”
  “哦。杀了多少?”没有想象中的惊讶,甄文君的反问就像在问他“你能喝多少酒”一般随意。
  “杀了六个人。”
  “猛达汗的姐妹都是你杀的吧。”
  此话一出,猛达汗的眼眸一锐,显然被说中了。
  “不杀了他的姐妹,杀光所有王位合理的继承人,身为男人的你便没有成为王的可能性。而国师只不过是你欺骗猛达汗的手段而已。国师是无辜的,真正的凶手,是你。”
  咕咚咕咚咕咚。
  猛达汗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的酒,随性一摆,撇开腿坐在石阶上。
  “我叫阿脱,杀光了流火国所有储君的阿脱。”
  “哪个脱?”
  “脱离的脱。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杀了这么多人,为何竟不怕我。”
  “要是算起来的话,我杀的人是你的千倍。”
  “千倍……信口开河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战场之上一次狭路相逢,一次埋伏或是一次偷袭都有可能让成千上万的人丧命,杀一千个人或是一万又有何难?我与你不同,你一定记得命丧你手的那六个人死时是何等模样,而我,只记得杀第一个人时的感觉,剩下的,回忆起来只有让人疲乏不堪的血味和极为相似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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