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你生气,有点开心(97)
他又说:“你这几年不在北京,爸爸也想你,爸爸还记得你这条腿怎么坏的,就是你那个不负责任的妈瞎带你去打针。”
“你别碰我!”苏晓原很怕苏景龙,“这是你说的,给你钱你就走!”
“那肯定啊。”
有戏,苏景龙伸着胳膊卖惨:“上回来爸爸还被野狗给撕了,妈的,没找着是谁家的狗,你老子进一趟医院花了小一千医药费,这钱你得给吧?”
苏晓原捏了捏兜里的存折,自己最后为这个家付出的只有这个了。“这个……这个是我所有的钱,我留着上大学的钱,你拿走,永远别再找我们来。”
“诶呦我的亲儿子喂,还是你疼老子。”苏景龙看存折眼睛发光,打开一看更是高兴,“得嘞,这么多钱,爸爸肯定不找你们来了。好好高考啊,考完试爸爸请吃饭,也让爸牛逼一回,有个出息的大儿子。对了,这存折密码是?”
“……我生日。”苏晓原眼看着钱没了,他和张钊的小一居也没了,“出生年月日。”
“哦……”苏景龙犹豫了一瞬,捏着大儿子的肩膀又问,“爸爸啊最近精神不是很好,得好好补补。其实你和你弟的生日爸都记着呢,最近这一年啊,忘事多。哪年哪天来着?”
苏晓原的脸红得像西红柿,脸蛋小,苏景龙的手又大,整张脸只剩眼睛往上没有肿。“99年,5月15,密码是990515,你拿了钱赶紧走,再也别出现了。”
“行,爸爸先走了啊,有事再找你。”苏景龙翻开存折品味着那串打印的铅字,虽然钱少点吧暂时够花 能要出第一笔就能再要出第二笔来。
不急,他把存折合上,装进了衣兜。苏晓原静静盯着他的后背,摸起裤兜里的剪刀。
只要这时候刺上去,刺后心……苏晓原不笨,苏景龙的话他一句都没有信。没有他就没有自己,那自己就让他没了吧。
“苏晓原!你他妈的!”
苏晓原回身,手里攥着一把锃亮的拆线剪刀,张钊带着何安、昌子和薛业,在朝这边跑。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苏宝:我不是小仙鹤,我是钮祜禄。钢铁鹤。
第90章 敲你妈
逆光很晃眼, 张钊没看清苏景龙, 只看清苏晓原手里亮晶晶的。那一道光很长,很尖。
再近一看, 张钊像头压不住火的疯狗朝苏景龙身上扑:“你麻痹!他是你儿子!”
“钊哥!”何安用身体挡住, “钊哥你忘了刚才怎么说的!”
说什么了?张钊忘了, 被他脸上高高肿起的巴掌印杀得生疼:“你丫畜生!我他妈……”
“诶诶诶!你动我一试试!小逼崽子……”苏景龙机警往后退一大步,“大白天的要打人啊?碰老子一下我他妈报警!”
“我……”
“张钊!”陶文昌与何安两个人困住他, “钊哥你别冲动, 记住咱们商量好的……钊哥!钊哥!”
薛业直接抢了苏晓原的剪子:“你丫傻了吧!”
苏晓原的脸疼得滚烫,颧骨抽得发麻。“你们别管我家的事, 你们管不了。”
“嚯, 小兔崽子, 还想拿剪子捅死你老子!是吧!”苏景龙回过神,冷汗从额角直流急下,伸手就是要打,“就你这把斤两还想阴你老子!老子没把陈琴和你俩打死都是手下开恩, 你他妈想捅死我!”
“你再碰他一下, 我让你死!”张钊吼得脖颈青筋暴起。
苏景龙吓得手一缩,他自来吃软怕硬, 只想要钱,还真不愿意死。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要的不是你死我活, 是吸干母子三人的血活着。
“我他妈是他老子,打他怎么了?谁也管不着!”他不会被几个高中生压了势头, 嬉皮笑脸地怒骂道,“我告诉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我是他老子,没我就没他,我家的家事你们别管!怎么着,还想当英雄?他拿剪子想捅死我,我现在拽他去派出所信不信!还想高考?老子他妈先毁了他!”
“你敢!”张钊推不开两个兄弟的阻拦,“没人证,没物证,光凭你几句屁话就能立案?你当我们是傻逼还是你自己是傻逼啊!”
薛业掰过苏晓原的脸看,打得实在不轻,现实中他还没见过谁打脸这么狠。更何况这还是亲生的,下这种狠手是丧心病狂。
“你刚才给他东西了?”薛业盯着苏景龙的手看,“你刚才是不是给他什么了?”
苏晓原扯扯嘴角,刺痛难忍。“存折,我让他拿了钱就再也别来找我妈……”
“他的话你也信!”张钊感激地看了薛业一眼,这智商往情商挪挪,早把祝杰拿下了,“苏晓原你怎么这么大方啊!傻啊!”
“我……”苏晓原没法解释,这怎么解释?说自己根本没想给他钱,那钱是存下给小运上学用的。说自己的计划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捅上去,干脆一了百了。
“行了你别说了……”张钊又疼又气,苏晓原是真的钢,考将近700分的脑子,偏偏要钻死胡同,把自己往监狱里送,“傻逼你丫把存折拿出来!”
苏景龙想溜,被四个男生围了,他死皮赖脸地笑,炫耀拍拍胸口:“拿出来?进了老子口袋的钱还没有拿出来的!有本事你抢啊,这可是钱,你敢抢敢动老子一下,我立马倒地上说让你们给揍了。咱啊,都别往好了活,都得玩儿完!”
“谁他妈跟你玩儿完。”何安第一次遇上人渣,“存折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拿走!”
“凭什么?”苏景龙朝他喷了一口唾沫星,“呸!凭我是他老子,我俩都姓苏!有我才有他,没我就没他!儿子给老子上供天经地义!没我,陈琴上他妈哪儿去弄俩大儿子!她这辈子都得感激我,都得供着我花钱!”
“狗屁!”张钊直接回了一口唾沫,“存折开户人不是你丫苏景龙,是苏晓原,你现在不还我立马报警!”
苏景龙怕他生抢,捂着兜儿嚣张至极:“艹,报警?我是他爸,我拿儿子的存折警察管不着!”
张钊的拳头捏得嘎嘣响:“是吗?那是十几年前了吧?以前你们这叫家事,现在报警试试?我们都是人证,你抢了苏晓原的存折,不管他是不是你儿子,只要他跟警察说没给你,那这东西在你手里就是物证!要不咱试试?”
“你们小兔崽子!”苏景龙眼角血红,“我是他老子,他身上流着我的血,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谁管得着!”
“我!我就管了!”张钊站得坚定笔直。
“我是他爸!”苏景龙又一次扑了过来。
“我是他同学!”张钊一把将人推远。
“同学?同学你管个屁!”苏景龙久不动气,脚下虚浮不稳,摇摇身子笑里都是阴沉,“同学还敢跟老子……”
“我也是他同学!”陶文昌也站了出来,紧接着是何安,墙一般地挡住他溜走的路。
“我也是他同学!”何安怒吼。
薛业挡在苏晓原身前,举起剪刀对准苏景龙的脸:“存折还回来我不动手,你别以为能跑。晓原,你就说存折是不是自愿给他的,只要你说不是,我替你出气。”
苏晓原头一回觉得自己这样没用,武器被缴械了,钱也没拿回来,计划了好一通,最后还是要同学帮忙出头。关键时刻居然是9班这帮兄弟来帮他,拉他最后一把。
“我没给他。”他不是软弱性格,瘸了腿还能在人前装没事的孩子怎么可能软弱,“是他抢的,你们报警吧。”
“臭小子!”苏景龙冲不过去,铜墙铁壁围着自己,“你们!你们等着!妈的……”最后甩出一张建设银行的活期存折本来,头也不回地走掉。颜色与和区一中的校服相识,白云的白,蓝天的蓝。
张钊捡起来,朝三个兄弟摇了摇手。“气他妈死我了……谢谢你们啊。”
苏晓原自知闯了大祸,溜过去叫了一声钊哥,张钊没理。
于是他皱皱眉,尽量和颜悦色地说:“谢谢你们,我家就住这楼,要不……大家上去吃口东西再走吧。”
“你们去吧,我回学校陪杰哥吃饭。”薛业把剪子给张钊,“收好了,连个剪刀都看不住,废物。”
“嘿。”张钊升起无名火,“你不废物,敢拿剪刀捅人,和祝杰那个野逼绝配。包里不会也有砖头吧?”
“有啊,杰哥说能不用手打就不用手,伤了手不值得。”薛业抛下一句,朝学校的方向跑了。张钊无语,薛舔舔你还能站起来吗?
苏运正在发愁,这破狗,一开始是站不起来,养到快痊愈,现在能在屋里狂奔,张钊也不张罗接儿子回去。
这不,回家俩小时什么都没干,先跪地板擦狗毛,同时提防张钊儿子毁沙发,时不时还会被舔。
这时门铃响起。
“我艹,你们这么多人来我家干嘛,蹭饭啊?”蹭蹭钻进来好几个,苏运就不爽了,“张钊你儿子什么时候走啊,沙发靠垫的棉花都咬出来了……我艹!这他妈什么情况!”
苏晓原最后一个进屋,很自觉地站在墙边等着张钊批评。可脸上的伤瞒不住,肿得像泡发的西红柿。
“你家有生鸡蛋没有?”张钊没消气,直接进厨房,凯撒最没眼力,一个劲儿往苏晓原腿上蹭、身上扑。
“小运,咱家的饭菜给我同学热热吧。”苏晓原紧巴巴攥着存折说道。
“你的脸怎么了?”苏运将狗拽开,凯撒嗷呜一嗓子跑进厨房找爹,“哪个傻逼干的?”
陶文昌还真是饿了,围着餐桌坐下说:“你觉得呢?”
苏运瞟了一圈又往厨房冲:“妈的!我刀呢!”
“你刀个屁啊你省省吧!”张钊是真的服这俩亲兄弟,一个找刀一个偷剪子,谁都不是省油灯,“都他妈跑了你刀有用吗?”
“你他妈怎么回事!”苏运揪住了张钊的领口,狠狠勒着他的喉结,“你他妈不是我哥男朋友吗,你不是在学校护着他吗,你不是跟我吹牛逼吗?这怎么解释!”
“滚啊,我心情不好。”张钊把几个生鸡蛋扔进水里煮。
“我他妈让你解释!”苏运狠狠地瞪着他,“解释!”
“小运,你先出去,哥和他说几句。”苏晓原拉了几下弟弟的校服,“你听话,哥赶紧把脸消下去,要不妈回来了又得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