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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B宝典(77)

作者:生姜太郎 时间:2019-04-01 09:19 标签:强强 ABO 校园 情投意合

  “嗯,”苏星声音带着笑,放低音量,“好想吃,行不行呀?”
  他尾音一个“呀”拉的又低又长,在贺迟耳边转了好几圈,把他耳根子都弄酥了。
  苏星很少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带着点儿撒娇的意思,又软又甜,活脱脱一个奶黄宝成了精。
  贺迟把手机更紧地贴在耳边,别说城西的黄记叉烧了,媳妇儿想吃非洲大草原的狮子他都踩着车给弄来。
  “行!”贺迟另一只手拿学生证给自己扇着风,一口应下来,“乖乖等着。”
  “好,那我等你回来。”
  苏星挂了电话,对着手机屏幕笑了笑,这才返身坐回椅子上,等待护士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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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红的情况好转了一些,输完血后暂时没有出现什么排异反应,但还需要观察。
  苏星抽了400毫升血,他有些不舒服,胃里涌酸水,止不住地干呕。他去洗手间拿冷水洗了把脸,弯腰的时候突然袭来一阵眩晕,他踉跄了一下,头磕在瓷砖墙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咣”。
  旁边打扫卫生的阿姨吓了一跳,扔下拖把冲过来扶着他的手臂:“小伙子你咋了?没事儿吧?”
  苏星用了掐了一下人中,直起身摆摆手,对阿姨说没事。
  阿姨不放心地看着他,嘴里说着苏星听不懂的方言,捡起拖把离开了。
  苏星两手撑着洗手池边沿,看着镜子平复了一下心跳。
  镜子里,他满脸是水,发梢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嘴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一张脸上除了瞳孔,就只有眼圈是黑的。
  丑的很,和鬼似的。
  苏星从墙上挂着的纸筒里抽了点儿纸,边擦脸边往病房走。
  苏红没醒,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根本不知道她刚刚又到鬼门关徘徊了一趟。
  苏星拉了张木椅子坐在床边,支着下巴看她,等观察期过了就能转到十三楼肾内科。三院这方面的专家很有名,也许能把她治好呢?就算根治不了,只要接下来好好控制,说不定她还能活好几十年。
  抱着这点微弱的希望,苏星感觉自己在一片空荡荡的荒野上捕捉到了一丝火光。他静静坐了十来分钟,带着银行卡去收费处交钱。
  卡里又扣掉了八千多块,苏星看着余额,觉得那丝火光又摇摇欲坠了,在他眼前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他苦笑了一下,把收据折好装进包里,看时间贺迟就快回来了,他气色实在太差,肯定瞒不过贺迟。
  苏星去一楼的小超市挑了只六块半的唇膏,简陋的硬纸板包装,封皮浮夸的很,最上头标着一行荧光彩色大字--炫彩浅粉,给你天使般好气色~!草莓味道,让你“莓”丽不止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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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点多,贺迟横穿大半个市区,总算拎着快餐盒子回了医院,他满头是汗,脸颊晒得发红,T恤湿漉漉地粘在后背上,发梢上挂着豆大的汗珠,整个人像刚从水缸里捞出来。
  一进急诊大楼,强劲的空调风刮来,他长舒了一口气,站在门边吹了会儿空调风,感觉身上汗没那么重了,才往留观病房那边走。
  要浑身汗涔涔的上去,指不定那小娇气包又得嫌弃他。
  苏星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坐姿优雅,两腿交叠,一手搭在膝头,另一手捧着个一次性纸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他浑身清清爽爽,衬衣袖子折起一截,露着骨节分明的手腕,侧脸白皙俊秀,乌黑的睫毛纤长,周身散发着疏离的淡漠气息,和哪个走错路不小心闯进医院的贵族似的。
  和苏星一比,贺迟就像是工地刚搬完砖回来的苦逼民工。
  浑身是汗的民工贺先生三两步冲过去,抢过贵族苏先生手里的杯子,仰头一口把水灌进嘴里,吞咽声中,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贺迟喝完水,把纸杯捏扁扔进垃圾筒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把上衣下摆撩到肚脐上,露出精瘦的腹肌,说:“热死爸爸了。”
  苏星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离冒着热气的贺迟远了点。
  贺迟眼尖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伸出手臂一捞,揽着苏星的肩把他搂进自己怀里,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贱兮兮地笑着说:“小薄荷精,快让爷凉快凉快!”
  他这语气和逛花楼的嫖客似的,苏星被他紧紧搂着,被潮湿的热气闷得喘不上气,他往贺迟小腿上踢了一脚,笑骂道:“滚滚滚。”
  贺迟不依不挠地粘着他,鼻尖在他侧脸上轻蹭着,突然闻见了一丝熟悉的清香,甘冽中带着点儿奇怪的香甜。
  这什么味道?薄荷味儿?闻着又有点儿不像啊。
  贺迟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是不是忘打药了?味道跑出来了。”
  苏星抬起手臂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说:“没味道。”
  贺迟拧着眉,凑到苏星脸上嗅了几下,嘀咕着说:“怎么有种甜味儿?”
  苏星从背后拎出一个塑料袋,递给贺迟:“我刚吃草莓了。”
  贺迟一根手指掀开袋口,袋子里果然放着一盒鲜嫩的草莓,苏星嘴唇水嫩嫩的,他凑过去飞快地亲了一口,舌尖在苏星唇缝里蹭了一下,果然有股草莓味儿。
  贺迟在苏星脸上掐了一把,逗他说:“行啊小伙子,男朋友顶着大太阳给你买叉烧,你躲空调房里吃草莓?”
  苏星一手晃了晃草莓袋子,另一手朝贺迟勾了勾,说:“我的叉烧和牛河呢?拿来换草莓。”
  贺迟笑了出声:“把你精的!”
  两人坐在长凳上交换了塑料袋,苏星打开盒子,一份加多加牛肉的干炒牛河和一份招牌蜜汁叉烧,包装盒外裹了一层保温膜,食物还是温热的,热腾腾地冒着香气。
  “你吃了吗?”苏星问。
  “我在店里吃过了,烧鸭饭,特美味。”
  贺迟睁着眼说瞎话,其实他根本没吃什么烧鸭饭,来医院路上找了家脏了吧唧的小店,要了个小份黄焖鸡,米饭两块钱任吃的那种。
  他往嘴里扔了一颗草莓,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汁液迸溅开来,他说,“你快点儿吃,要是不吃光,我这几小时可就白跑了,非得揍你一顿。”
  苏星掰开一次性筷子,把黄记特制的酸梅汁淋在叉烧上。
  贺迟问他:“阿姨怎么样了?”
  “没事,”苏星说,“烧退了,楼上有床位了,等会儿就能转上去。”
  “那就好,”一盒草莓贺迟囫囵几口就吃干净了,他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拿着。”
  苏星动作一顿,筷子上夹着的那块叉烧“啪”地掉回了碗里。
  “傻了吧唧,”贺迟拍了拍他的头,“不是给你的啊,是给我丈母娘的,别自作多情啊!”
  “谢谢,”苏星沉默片刻,接过那张卡,说,“替你丈母娘说的,谢谢。”
  贺迟笑了:“呆头呆脑。”
  他找几个哥们借了点钱,都是十几岁的高中生,借来借去也就借了两万来块。
  李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他爸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门,还不由分说地把他调去一中读书,他怎么闹都没用,卡也被他爸没收了,微信零钱里只有三千八百多,二话不说连带三毛的零头全转给贺迟了。
  绿毛一个暑假省吃俭用,就等着柯乐乐生日给她买个包,贺迟一个电话打来,他立刻把钱全转贺迟卡上;东子在改装厂干活,他自己都还是个学徒,手上没多少钱,半个字都没多问,有的钱全拿出来了。
  贺迟没多说什么,在手机备忘录上把他们的名字对应着金额,一个一个记下来。
  卡里加上他自己剩下的钱,勉强凑到了两万多,不到三万。
  苏星低着头吃叉烧,贺迟翘着二郎腿坐在他身边,手臂搭在他肩上,问他说:“好吃吗?”
  “好吃,”苏星低声说,“甜的。”
  “草莓也甜,”贺迟说,“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酸酸甜甜就是我?我就是小草莓?”
  苏星笑了:“傻|逼。”
  贺迟也咧嘴傻笑,头往后仰,靠在墙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
  当天晚上,苏红转到了十三楼的一间五人病房,主任查房的时候来看了看情况,翻了翻苏红的就诊记录,当下就说准备准备该进icu了。
  苏红恰好醒了,她动了动手指,眼珠子有些茫然地转了几圈,发现自己手上扎着针,鼻子里也插着管子。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说话。
  “阿姨,”贺迟发现苏红睁眼了,坐在床边问,“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苏红徒劳地张了两下嘴,直愣愣地盯着贺迟,头小幅度地摇了一下。
  “好,”苏星对主任说,“麻烦您尽快给安排。”
  “不......”苏红挣扎着说出几个破碎的字眼,“不进......”
  苏星转头看了苏红一眼,对主任鞠了一躬:“辛苦您了。”
  贺迟安抚地拍了拍苏红的手。
  主任走了,苏星站到床边,苏红睁眼看着他,眼神中有愤怒,又夹杂着一点哀求。
  “我不......”
  苏星打断她:“这个家现在我说了算。”
  苏红嘴唇颤抖,闭上了眼,睫毛湿漉漉的。
  贺迟皱着眉扯了一下苏星的衣摆,苏星轻叹一口气,蹲**喊了她一声:“妈,对不起。”
  苏红的眼球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苏星趴在床沿,脸埋在手臂里,贺迟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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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给苏星做采血的护士把他的情况报告给了护士长,性别和档案不相符是件大事。
  护士长不敢轻举妄动,把这件事层层上报,院里调动系统后发现,苏星十一岁那年有过一次就医经历,但那时他还没分化;第二性别分化后,他在正规医院就没有过就医记录。
  他的检查报告里显示,血液里信息素含量远低于正常值,很有可能是长期服用或注射信息类抑制型药物。
  院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种行为往大了说就是档案造假,院领导紧急联系了三十六中,电话一层一层往上打,第三天下午打到了教育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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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追光
  苏星和贺迟一个在一班,一个在五班。高二总共就五个理科班,两人分别占了头和尾。
  苏星只在开学第一天去了趟学校,他找了个黑色口罩戴上,说自己染了肺炎,时不时咳几声,装的和真的似的。
  他领了课本、交完假条就走了,贺迟也想跟着他回医院,还没出教学楼就被苏星拦下了。
  贺迟单手拎着书包,吊儿郎当地说:“我也不上课,没劲儿。”
  李浪转学了,绿毛和柯乐乐在文科班,原先班里和他玩儿的好的全是学渣,人生信条就是“啥也不会就读文,瞎编胡造也能骗点分”,没一个选理的。贺迟照着分班表看了半天,这个新班级就没几个他脸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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