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SK侦探所(23)
高若拙摇摇头,上次吃火锅的时候方掩瑕还说过,他是独生子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之前在警局里的时候同样说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吧,他说他是独生子,怎么了?”
庄医生跑过来把两个小相框放到高若拙面前:“你看,他们虽然长得一模一样,都是方掩瑕,但是神情大为不同,那个穿白衬衫的神情明显阴郁的多。”
高若拙耸了耸肩,继续看方掩瑕的存稿,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可能他那时候心情不好吧。”
突然,高若拙的动作停住了,王队连忙过来,转过电脑。
高若拙闭上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别看了,就是梁敬乘的死法,把皮剥掉然后绑上石头沉入湖底,但是王队,你继续往后看,如果按照故事情节的发展,应该还会有一个死者。死的那个不是梁敬乘,而是其他人,真正的梁敬乘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
大约是看到高若拙心情不好,王队少见的没有立刻和他谈案子,而是斟酌着用词,问道:“小高,你要不要回去歇歇?方掩瑕的案子让我继续跟。”
高若拙虽然感谢王队的好意却仍是拒绝了他:“不了。”
他靠在椅子上从裤兜里摸出根烟,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方掩瑕不太喜欢高若拙在他家抽烟,高若拙叹了口气:“王队,我想我真是疯了。证据不充足的时候我怀疑方掩瑕是凶手,可是证据充足的时候我又怀疑他不是凶手了。有几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清楚,一,他和死掉的五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方掩瑕为什么要杀他们。二,他为什么会故意挑自己书中的死法,这样很容易惹我们怀疑。三,他是怎样出现在两个不同意的地方。”
高若拙停下,深吸一口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总觉得这些存稿是方掩瑕故意让我们发现的,假设这些存稿真的是他让我们发现的,那他引我们过来发现这些,他究竟想干什么,王队,我越来越觉得方掩瑕不是凶手,但即使他不是凶手,这些案子一定和他有关,他一定有什么目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章节25
他们都说高若拙疯了。
可高若拙自己却毫不在意。
说就说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即使证据越来越多,方掩瑕是凶手的可能性越来越大,高若拙却更加相信这一切都是假象,只要他坚信自己只要把覆在真相上的那层纱揭开,他就会知道所有的事情。
王队他们不让高若拙见方掩瑕,他们总觉得是方掩瑕对高若拙说了些什么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
其实事实与他们想的恰恰相反。
方掩瑕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连一句为自己的辩驳都没有,如果方掩瑕真的对高若拙说自己不是凶手,高若拙心中或许还好受一些,不过这也仅仅是让高若拙自己觉得好受一些罢了,高若拙认定的事情向来不会为了谁而改变。
当然,或许是高若拙说了大话,方掩瑕始终是不同的。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却都被自己否决掉了,那些想法要么太过不切实际要么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说出来连高若拙自己都不可能相信,唯一能解释的通的,大概是方掩瑕真的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他有着和方掩瑕一模一样的脸,并且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然后把脏水全都泼到了方掩瑕的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方掩瑕为什么能够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这事情说起来或许荒诞,但并不是没有可能。
王队他们不让高若拙见方掩瑕,他无法向当事人询问从而得出什么答案,不过高若拙琢磨着,即使问了方掩瑕估计也没什么用,他要么打定主意自己承担所有的罪责要么就是另有所图,不管哪一种,方掩瑕都不会轻易的告诉高若拙事情的真相。
他不管方掩瑕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他想要知道真相,而方掩瑕却偏偏要把真相掩埋起来,那高若拙与方掩瑕便是两个极端。
好在高若拙不仅仅只是个警察,还是一个侦探所的所长,他现在手上存留的线索仅仅只有方掩瑕是市一中毕业的。
市一中的老师们显然对方掩瑕的记忆深刻,高若拙一进去,只说了方掩瑕这个名字,就有两三个老太太从一堆试卷里抬头看了看他,其中一个老太太头发已经花白,她站起来朝外面走去,高若拙不知道怎么的莫名的就跟着她一起走出办公室,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不知道是不是高若拙的错觉,这老太太有一些像方掩瑕,不,应该是方掩瑕像她,老太太推了推眼镜,一言不发的看着高若拙。
高若拙连忙把警官证拿出来,想了想,又把警官证放回口袋里,换成身份证递给她:“您好,我姓高,高若拙,是方掩瑕的朋友,他现在遇到了些麻烦,所以我…”
老太太瞥了一眼:“警察?”
高若拙点点头。
她与方掩瑕真的很像,他们都带着一样的金丝框眼镜,甚至连推眼镜时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老太太笑了起来,她一笑起来身上的戾气就少了很多:“怎么了?方掩瑕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这两年我看他成了大作家还以为他变了,能安安分分的好好过日子,谁知道…”
其实这个老太太能记得方掩瑕高若拙挺意外的,大部分的老师能记得某个学生五年已经是不容易了,更何况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方掩瑕现在小有名气,能被记挂这么久也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高若拙问道:“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有些得意的仰起头,嘴上虽然在骂人神色之中却不乏骄傲:“他从上学的时候就那样,那些主观题,人家都答的中规中矩的,就他,偏要特立独行,自己想什么就说什么,他的书你都看过吗?写的很不错吧?不过那孩子总钻牛角尖,有时候看问题,有些尖锐了…”
高若拙突然想起来方掩瑕说过,他之所以会成为作家,是受了一位姓方的老师的影响。
高若拙脱口而出问道:“请问,您姓方吗?”
老太太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和他关系挺不错的,他和你提起过我?”
高若拙含糊的点点头:“说过那么一两次。”
老太太更加意外了:“说过一两次?那你们的关系可真了不得。”
高若拙和老太太闲话道:“您推眼镜的动作和方掩瑕挺像的。”
老太太神秘莫测的看了高若拙一眼,笑眯眯的说道:“能不像吗,那小子就是照着我的样子学的。你知道方掩瑕推眼镜时什么意思吗?”
高若拙有些懵了,推眼镜就推眼镜,还能有什么意思,老太太看到他脸上的窘迫,有些意外的哎呀了一声,奇怪道:“看来他是没和你说过?不是,他不说你自己就没发现?不过也是,正常人谁关注这个,他这个习惯还是我不经意之间发现的,那孩子一说谎就喜欢推眼镜做掩饰,好玩的不得了。”
高若拙无奈的笑了笑,心中大约明白方掩瑕为什么很少将这位老师的事情告诉旁人,这老太太看起来严肃,嘴上却没个把门,方掩瑕上学的时候都干过什么坏事,底都被他兜了个底朝天,高若拙既为他告诉我这件而感到欣喜,又觉得从前怀疑高若拙而感到羞愧,他咳嗽了一声,问道:“我今天来其实是想问问,您知不知道方掩瑕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什么的?”
老太太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应该没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兄弟姐妹的,也从来没有见过。”
高若拙原本是以为方掩瑕是那种标准的别人家孩子,他的兄弟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可老太太现在说不记得有这个人,高若拙着急了,口不择言道:“会不会是您忘了?”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用钢笔敲了下高若拙的头:“小伙子,你以为我是谁?别人我不敢说,我可能还真的会忘记,但是方掩瑕不一样,他那时候可是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叛逆的不得了,动不动就煽动学生们搞什么抗议啊活动什么的,偏偏他成绩好又不能拿他怎么样,他毕业那年不少老师都松了一口气,他要是有弟弟,我能不知道?”
高若拙垂死挣扎道:“会不会他弟弟成绩没他这么好,在别的班?”
老太太捂着嘴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戳了一下高若拙的脑袋:“不可能,方掩瑕是谁,他要是真有弟弟,怎么可能在别的班上。”
高若拙有些丧气。
转头看着学校的大门,学校的全称像横幅一样横在进门处,一进门就可以看见学校的标志性的一尊雕塑。
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从前在方掩瑕家中看到的照片。
高若拙连忙指着那个雕塑,又手忙脚乱的转而指着那块牌子,问道:“市一中进门处的这个牌子,还有这雕塑,换过没有?”
老太太摇摇头:“一中是百年老校,别说这雕塑和牌子了,就是这下边儿的松树和石子路都没变过,一百年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你要不信你可以去找找以前的老照片。”
A市里边儿不少的皇亲国戚都是一中出来的,要查一中的老照片并不难,这些可以以后空了再慢慢查,高若拙握紧了钥匙,急急忙忙的和老太太告别。
老太太看着高若拙急匆匆的背影,慢吞吞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回办公室去了。
方掩瑕的弟弟不仅不在一中的普通班,他根本不在一中。
如果当初方掩瑕没有说谎,那么他进的真的是他的弟弟的房间,他弟弟上的高中是十一中,而不是一中。
保安大概是记得高若拙从前和方掩瑕一起来过,只看了他一眼就给开了门,正好省去了高若拙拿警官证的时间,他匆匆跑到教职工办公室。
上次带他们参观的女老师惊讶的啊了一声,她红着脸跑出来,朝高若拙身后看了看,见方掩瑕不在,有些失落的问道:“这次就您一个人来啊,方先生没来吗?”
高若拙这时候没心思再和她说这些闲话,匆忙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带我么走过一条长廊,上面有历届的毕业生合照的,还看到一个人长得像方掩瑕,你能想办法知道那个人是几几届的,叫什么名字吗?”
那女老师为难的看了高若拙一眼,踌躇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毕业生名册都在校长的办公室,校长一般也不会让人看这些东西…”
他把警官证拿出来放到女老师眼前:“有这个,我可以去看看吗?”
高若拙回道局子里。
王队和庄医生正在吃饭,解决掉了一桩大案子,最近又没什么事儿,他两心情不错,两个人扎堆在那儿一边吃香锅一边看宫斗剧。
高若拙把从十一中校长那儿拿来的毕业生名单放到桌上,然后躺在躺在沙发上,闷声闷气的说了句:“方掩瑕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