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米7的金主与8千包年的金丝雀(2)
男孩感到手臂一紧,被男人带到怀里,贴着他的胸膛,耳朵里却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男人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掏出签字笔在他手背上写了一串数字,他听到男人凑在自己脖子上说:“我的联系方式,今晚可以来找我。”
“以后都可以来找我。”
是冷冰冰的,沉稳的声音。
男孩突然感到男人的胸膛在抖动,在发热,他摸索了一下,颤巍巍地说:“李总,您的电话响了。”
男人皱眉,接了电话。
是“家”里的那位。
“李先生,您走的时候没关高压锅,现在好像在报警。”
“你可以将高压锅关了。”
“李先生,我已经试了,是那个红色的按钮吗?好像关不掉。”
男人揉了下眉心,半响,说:“拔电源”。
“啊?”
“把插头关了”。
“老李,谁啊,磨磨叽叽的”。
男人收起电话,“没什么,家里的事”。
“嗨啊老李,人人都在传你养了个人,怎么,嫂子这就来查房了?”
“对啊,把人带来看看啊,什么妖精把李总迷的。”
他本来想直接在地上睡的,可是不一会就听到报警的声音。只能爬起来查看,男人不知道在炖什么东西,高压锅报警了。
他给男人打电话,电话里传来劝酒调笑的声音。他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乱,一个晃神,竟然没听清男人的话。
几分钟后,他看到男人发了个定位,和一条短信:“给你半小时”。
天空下着大雪。
他用了二十分钟就来到这个叫庭轩的会所,会所还带了一个广阔的广场,配了个喷泉。夜深了,街上灯火通明,映着满地满树的雪,树上络着网似的小灯泡。他站在广场中间,来来往往的人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他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
不一会,他的眼睫已经结了一层冰珠。回想起来,合约好像没有陪李先生去见人这条,要不就这样装作没看到短信回去算了。
男人的电话这时候才来。
“到了就给我打电话,站着干什么”。
“到前台报我的名字,让人领你进来”。
进门的时候,携着一股寒气,肩膀上带着快融的雪夹水,他只穿了一条牛仔裤,套一件大衣,露出一截锁骨。
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个女孩子似乎有点激动的反叫了起来:“Lang,是Lang吗!”
气氛隐约有点僵硬,韩家明环顾四周,抹了把汗,才说:“行啊老李,嫂子还是个串儿,哪混哪的啊”。
他一进来,看到男人两个肩膀上各挂着女孩子,一个男孩子跨坐在男人的腿上,旁边的人起哄着要男孩用嘴给男人喂酒。
啪!
门被摔上了。
一会又开了一条缝,他探出半个身子,笑着对女孩说:“我是Lang,但我现在不当模特了”。
男人托着男孩的腰,一下子站了起来,几乎吼出声:“回来,你做什么!”
孙舟和韩家明面面相觑。
男人说:“抱歉”。挽起大衣就跑了出去。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雪已经停了。商业街又热闹了起来。
双手突然被反扣住。背后充满男人危险的气息。
“李先生,请您放手,现在是在大街上。”
“你又怎么了”,男人问。
他深深地呼了口气,使得他的面目有点模糊。也许他的嘴唇已经冻得发青了。
男人放开了他,不再说话。取下自己的围巾,套在他脖子上。
他学着男人以前的样子,冷冰冰的笑了一下。
男人说:“周一我把时间空出来,陪你去逛展,那个穆夏的画家,你喜欢的”。
他没有回应。
男人生气了。
“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男人冷冰冰地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个签了合约的人,只能简单粗暴的威胁他。
“停止你的行为”,李吉祥说,
“不要摸我的头,不要揉我的头毛!”
“呵。”
林在福说。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新人发文没人看,试试。金主先生和金丝雀先生都是又蠢又温柔的人。
第2章 嘤
林在福把手伸回来,插在兜里,面无表情的凝视李吉祥。
李吉祥的灰色羊毛围巾就挂在林在福的脖子上,林在福也不圈一下,大衣松松夸夸穿着,里面是件薄款贴身的黑色恤衫,穿的牛仔裤就是昨晚的那条。
可能大冬天出门没穿拖鞋已经是件很值得表扬的事了。
李吉祥本来觉得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吧,但看到林在福已经开始在抖腿了,明显已经冷的不行,只好提醒道:“围巾,包严实”。
林在福看到李吉祥也就是白衬衫外面套了件风衣,于是感到不满:“李先生,您也穿得不多啊,一把年纪的,就不怕得风湿骨痛?”
事实上李吉祥过完年才26岁,但对比起林在福还没到法定结婚标准的年龄,的确年纪大了。
李吉祥觉得这话十分好笑。
于是凑到他面前,得意地笑了出来:“我是不是风湿骨痛难道你还不了解吗?”,表情是如此的不可抗拒。
说着开始解风衣扣子。把里面的衣服一层一层翻给林在福看。
白色衬衣下是一件灰色的羊毛毛衣。
再翻开羊毛毛衣下摆,露出一件灰色的保暖内衣,毛衣里衬贴了一排暖宝宝。
翻开保暖内衣,保暖内衣内衬是一层厚厚的毛,可能还是大妈热销款的。
里面才是一件白色的打底衫,还束到了裤子里。
可能下半身也是这个配置。
“林在福,满意你看到的吗”。李吉祥用威胁一样的语气对林在福说,说着用下巴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围巾。
林在福只能把脖子包住。
“蹲下来,给你打个结”。
林在福撇了撇嘴,但也只能弯下腰。
李吉祥绕到他身后,窸窸窣窣的弄着,他感到自己的下半边脸全被包起来了,这条围巾全是李吉祥沐浴露的味道。
林在福突然感到脊椎到屁股那里凉嗖嗖的。他的大衣下摆被掀起来了。
“不要。”林在福莫名其妙的娇羞道,“李先生,请您不要这样,街上人多。”
李吉祥在林在福的腰子上也贴了一圈暖宝宝,“现在还冷吗?以后出门要多穿点。衣服不记得穿,还记得穿靴子,靴子还带跟。嗯?”
李吉祥说吸烟有害健康。所以林在福只能戒烟,要不然现在他肯定要叼着烟在大街上做亚洲蹲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李先生,我赶着出门呢。我来晚一步您怕不是都要上明天娱乐报纸的版头了,又男又女,还嘴对嘴喂酒。呵”
“以后还敢出来玩吗?呵”林在福越想越生气,直接上手盖住李吉祥的脸,揉了几圈。
“还是说,我满足不了你?”
李吉祥听得明明白白,脸一下子红到后耳根,他狠狠捉住林在福的手,严肃地说:“你什么时候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了,嗯?你只要乖乖躺在家里就好了。你,现在应该好好学习,将来为社会做贡献,发光发热。不要想娱乐圈的那一套。”
林在福听到这句话,别过脸去,眼睛也湿了,气若游丝地说:“李先生,我以前是当过模特,是爬过您的床,但自从跟了您,哪一天不是安安分分的。而且再怎么说,我也没有坐您腿上给您喂酒。”说着递了一个小眼神观察李吉祥的反应。
李吉祥一下子手足无措了。
“嘤。”
林在福嘤了出来。
李吉祥侧过身去要看林在福的脸,林在福不给看,总是转过身去。然后李吉祥足足绕住林在福转了四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今天约我出来的孙老板是影视公司的,他为了向我表达感谢,送新人给我玩,而新人则通过出卖肉体来获得利益,我认为这种做法不好,你不要学”。
虽然已经学过了。
“我怀疑今天有一名未成年男性,不具有独立的社会活动能力,迫于生存压力卷进□□交易。但这种事也说不清,我留了个联系方式,希望能帮助他。”
李吉祥只好耐心的解释。
“就是坐您腿上的那个?”
“就是坐我腿上的那个。”
林在福眼泪说收就收,没事一样把头伸出来,虽然被李吉祥裹成粽子,但俨然又是五官冷峻的欧美风模特,两条大长腿一拐,走路带风。
其实他的长相介乎于粗看是混血和细看又不是混血之间。据说是德牧混哈士奇再混秋田犬再混柴犬再混中国田园犬,家系比较复杂。
“李先生,请问您今晚还来我这里吗?”
一星期七天,李吉祥几乎八天都在加班,住公司的,吃公司的。特别现在是年末,简直是地狱。
连轴转了好几个星期,李吉祥发现这一点也不养生,随之竟然产生了消极怠工的心理:反正我是老板,不用这么拼的,再说我天天加班,会给员工造成一定程度的心理压力,反而会降低效率,不利于可持续发展。
于是这个星期入黑了就往林在福那里跑。
“来的,来的。”李吉祥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贱亏亏的笑容,用诱惑又沙哑的声音说:“昨晚你做得不错,今天继续。”
林在福想到昨天从沙发到床上的情景,不由得一个激灵,内心感到又害怕又抗拒。
今天是不能继续了,身上的酸痛还没好。只好转移话题:“李先生,我先陪你去吃点东西吧,您刚刚喝了点酒,需要压一压胃。”
“我出门的时候不是煲了鸡汤嘛,你关了吗,我回去再开就好了”。
回到家。
李吉祥指着厨房天花板上贴着的那只鸡爪子,又指了指地板上的一滩油水,而灶头上溅着的汤渣渣,李吉祥连看都不想看。
“炸了?”李吉祥黑着脸说,“你真的没动过?”
林在福吧唧了一下嘴,说:“我听到高压锅响之后,不知道该怎么办,按又按不好,就轻轻的,敲了一下”。
李吉祥没有说话,他很冷静,开始思考起家用电器的质量与保修问题,并记下了家长不在家不能用高压锅这一条注意事项。
等李吉祥扫了渣渣,又分别用清水,洗洁精狠狠搓了一遍,准备地板打层蜡。
至于鸡爪子真的没办法,只能明天喊人来重新扇灰,涂墙漆。
李吉祥很累了,又累,又饿,又困,虽然喝酒的时候都挑果酒喝,但胃还是反酸,脑子有点胀。
他突然想到林在福凌乱的房间,瞬间放弃要打蜡的决定。
林在福是服装设计专业的,房间都是人台版型和材料,平时就是刨个坑睡里面的。
他从厨房出来,发现林在福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茶几上放着一碗方便面,还冒着热气。
李吉祥两眼一黑,躺下了。
把自己团了起来。
林在福发现李吉祥总是喜欢把自己团起来。
李吉祥最喜欢呆的地方是阳台的木椅子上,木椅子有扶手,他靠着扶手团起来。
睡觉的时候也喜欢缩到床头柜的角落里团起来。
坐久了双腿也会不自觉的屈到胸前,团起来。
也许给个篮子就能团在篮子里,给个碗就能团在碗里。像只猫。
有一次林在福对李吉祥说:“李先生,请问您是章鱼吗,这么能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