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狗死对头装失忆骗我(31)
裴砚初有些惊讶,到了玄关处,在可视化门铃里看到了一位女性,眉眼和闻祈相似
身份不作他想。
来这么早?
裴砚初压下诧异,打开门,主动道:“您是闻阿姨吧?小祈给我说了,您今天会过来。”
闻若婵站在门外,她的皮肤保养得很好, 不同于闻祈面容的昳丽清艳,五官轮廓的线条偏向柔和,气质优雅温婉。
说话更如一缕春风般和气:“小裴, 一转眼,你都长这么高了。”
裴砚初问:“阿姨,您认识我?”
“怎么会不认识?”
闻若婵轻轻地笑了起来,视线掠过他左耳的银珠耳钉,又划过他颈侧上的吻痕,神色不变,道:“你和小祈是高中同学,闹过好几次矛盾,我去过一次学校,见过你。”
裴砚初让开路,打哈哈道:“还有这些事?抱歉啊阿姨,我都不记得了。不过高中嘛,大家都年轻,有冲突也正常……”
闻若婵慢步走了进来,问:“小祈还没起吗?”
裴砚初的唇角浮起宠溺的笑意,道:“还在睡着呢,我去叫他。”
他进了主卧,房门半掩,若有若无地传出几句话,透着亲昵。
“小祈,起来了,你妈妈来了……”
“要我先带元宝出门散步吗?……”
“好。我帮你拿衣服……”
不多时,裴砚初再度出现在主卧的门口,关上了门,主动道:“阿姨,小祈醒了,换个衣服就出来。”
又态度自然地问:“您吃早饭了吗?”
闻若婵道:“吃过了。”
“那您先坐着等会儿,我先去做个早饭。”
裴砚初回去给吃完饭的小狗擦了嘴,把空掉的盘子带回了厨房。
他刚进去,主卧的门开了。
闻祈的眼尾微红,神情间带着懒散的倦意,穿着一件薄羊毛高领毛衣,腰身细窄,两条腿被简约的长裤勾勒出笔直的线条。
他打着哈欠走出来,喊了一句妈妈。
小狗一早上没见到闻祈,像个发射的小炮弹似的嗷嗷嗷地冲过来。
闻祈的眼底划过笑意,蹲下了身,摸了摸小狗脑袋,哄元宝先自己玩。
闻若婵走过来,关心问:“昨晚没睡好吗?”
闻祈站起身,答:“没睡好,被狗闹的。”
就邪门,最近总是梦到高中的事,还总有裴狗的戏份。
厨房里倏地传来清脆的破碎声响,似什么给摔碎了。
闻祈的身形如风,几步掠过闻若婵,到了厨房门口,神色带着几分不作假的焦急,问:“怎么了”
闻若婵注视着他的背影,这才注意到,闻祈的右耳垂也缀着一枚银珠耳钉。
厨房传来裴砚初的声音:“没事没事,刚手滑了,我没拿住碗。”
闻祈对里面道:“那你小心点,收拾的时候别伤到手了。”
“好。”
闻若婵慢慢地走来,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怎么打耳洞了?”
闻祈道:“打着玩的。”
闻若婵默然。
这回换闻祈找话题,态度客气,难掩疏离:“我没想到您来得这么早。”
闻若婵回:“下午在别的城市有一个通告,只有今天早上有时间可以过来,等会儿和你聊完,我就去机场了。”
闻祈干巴巴地道:“辛苦了。”
两人站在餐厅里相顾无言,陷入了安静,像是再没其他的寒暄话可以说,只余厨房方向时不时传来的动静。
闻若婵先打破了这一份沉寂,从随身的托特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过来,道:“你的合同。”
闻祈怔了下,没想到这么轻易地能拿回自己的合同,伸手接住,闻若婵却没松手。
文件袋卡在两人中间没动。
闻祈疑惑抬眼,问:“妈妈?”
“小祈。”闻若婵轻声道,“你是站在妈妈这边的,对吗?”
闻祈笑起来,反问的话语藏着苦涩的意味:“我还能站哪边?”
闻若婵指尖一颤,力度稍减,闻祈拿过了牛皮袋。
明明是一直想要的东西,闻祈却没有投去更多的注意力,只随手放到了旁边的餐桌上,望着面前的人,安静地等待闻若婵后面的话。
“看到小裴,我才突然意识到,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也长大了。”闻若婵道,“我错过了你的成长,你会怪我吗?”
她伸出手,想摸摸闻祈的脑袋,闻祈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闻若婵的手僵在半空。
闻祈垂落视线,低声道:“没关系,我习惯了。”
闻若婵的眸光似被刺痛般闪烁起来,转了话题,道:“我找人打听过了,沈家的小少爷虽然年纪小了点,性子爱玩,但是本性还不错,说不定你们认识以后,会相处得很好。”
她轻笑着,道:“联姻以后,有沈家保着你衣食无忧,妈妈也放心。”
“衣食无忧……”闻祈道,“妈妈,这就是你对我的期望吗?我们账户上的钱还不够用吗?”
闻若婵的第一场婚姻开始得浪漫,结束得狼狈,离婚的过错在对方,顺利拿到了一笔丰厚的赔偿。
她再婚以后复出,每一首都是家喻户晓的程度,特别是为第二场婚姻首推的那一套专辑,曲调温柔,述说着爱、梦与祝福,成了婚礼经典必备曲目。
“不是钱的问题,”闻若婵道,“妈妈喜欢音乐,想站在高处,让更多的人听到我唱歌,让更多的人知道小祈你写的曲子。”
如果是这样,那些曲子又为什么从来不让他署名?
闻祈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闻若婵又看向厨房的方向,试探性地问:“我还记得你和裴家这孩子一向闹不和,现在怎么住在一起了?”
记忆里,闻祈这孩子一向省心,模样好,性格乖,成绩优秀,完美得像模板小孩。
在闻祈上高中时,助理帮她接过好几次学校打来的电话,说闻祈和同学打架了,她还不相信。
怎么可能?
她当时忙着一个封闭录制的综艺当导师,热度正高,没时间去处理也没当一回事。
后来知道闻祈招惹的是裴家的小孩,让对方芒果过敏到住院的地步,连夜坐飞机赶了回去,带着闻祈去病房,亲自赔罪道歉。
好在对方父母没有仗着家势故意压人,笑着道:“小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传闻中的裴家大少爷肿着脸,不肯要闻祈进病房当面道歉,倒是单独见了她,拘谨解释:“阿姨,是我自己想喝的,和闻祈没什么关系,您别说他……”
她私底下还是训了闻祈一顿,难得发火——裴家势力显赫,就连文娱行业也处处有裴家的投资在,谁敢招惹?
好在闻祈也知道了自己有错,后面的高中生活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惹出过什么事。
怎么数年过去,两人又重新搅在了一起?
闻祈道:“看他可怜。裴砚初连住院费都交不起,还失忆了,没地方可去,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闻若婵道:“裴砚初的身上背着好几个经济纠纷的官司,都在走流程,等后面判决下来了,不仅是破产,估计还得赔很多钱。小祈,我知道你心好,但帮得了朋友一时,不可能帮朋友一世,早点让他另找住处吧。如果小裴把你当朋友,他也不愿意把麻烦带给你。”
闻祈道:“我没把他当朋友。”
闻若婵一愣:“你们这是……”
闻祈漫不经心道:“正好他现在失忆了,玩玩而已。”
说话之间,他微微偏头,颈侧露出一点桃花瓣般殷红的痕迹,又飞快隐没。
闻若婵的脸上失去了笑:“小祈。”
闻祈抬起视线。
闻若婵问:“这一年多不肯写歌、打耳洞、玩男人……你是在报复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