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复(106)
在玄关就能看到有两个房间,中间是一个带落地窗的小厅。
江昊先打开了中央空调,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闻颜说:“原来你说的朋友,就是他们啊。”
晏轻南是这家民宿的老板,他提到的“小远”叫沈景远,是闻颜师弟,闻颜大学的时候追过他但没追到。
以前沈景远有个朋友结婚,对方也是闻颜师弟,闻颜来参加婚礼的时候带上了江昊。他跟聊天一样把这些事情和江昊说过,江昊倒是一直记着。
“和你一起来这里的那次,也是我除了今天之外最后一次见到他们。”闻颜一边说话,一边随便挑了间房,从浴室里拿出两块毛巾,其中一块搭在江昊发顶。
他们就说这么两句话的时间,有人来按了门铃,说是客房服务。
闻颜去打开门,看见一个脸生的服务生给他们拎了一大袋衣服来。
有睡衣有毛衣有长裤,还有新的内裤。
闻颜说了谢谢,把袋子拿进来,和江昊分了分,各自去洗漱了。
他本来也不冷,快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舒服了很多。
回到客厅的时候江昊还没出来,暖气已经把房间烘得很热,闻颜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一打开屏幕就看见沈景远发来的信息。
沈景远:【行啊,偷偷来不告诉我们。】
闻颜:【没有,是在附近吃饭,散步的时候遇到下雨了。】
沈景远回复得很快。
沈景远:【懂了,那就是根本都没想来找我们。】
闻颜:【你要这么说话那我可解释不了了。】
沈景远:【开玩笑的,你们等会儿下来找我们?底楼有个花园,我们在旁边房间。】
身后门锁响了一声,闻颜在打最后一个“好”字。
他听见江昊走过来,江昊的手撑在闻颜靠着的沙发背上,低下头问他:“在看什么?”
“沈景远让我们下去找他们玩。”闻颜抬起头。
“哦。”江昊没说什么,表情也挺平淡的,手撑在闻颜靠着地沙发背上。
他刚刚洗了澡,带着一股清新的水汽,沐浴露的香味和闻颜身上的一致。
“现在走吗?”江昊问。
“好啊。”闻颜应了声。
底楼有一道长廊,廊外是一个小院子,这个季节种着腊梅,淡黄的花瓣在雨中飘落一地,沁人的香味渗透在空气里。
房间的门开着,进门时晏轻南和沈景远都坐在沙发上,沈景远穿着一件宽松的毛衣,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抱着手机好像是在打游戏,晏轻南的一条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圈着他,还时不时用手指指屏幕。
听到脚步声,他们同时抬头,沈景远笑着举了举手机,说:“闻总再等一会儿,我这局还有几分钟。”
“没问题。”闻颜走到小桌边坐下,也不客气地给自己和江昊倒水。
江昊关了房间门,坐在闻颜身边的椅子,从果盘里挑了个小番茄。
“不是她怎么突然出现的,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技能啊?”沈景远盯着屏幕小声说。
“对,她技能可以传送,把他们那队的人都带过来,”晏轻南用手划屏幕给他调整东西,“宝贝儿你先换一个这个装备。”
“好复杂,我本来以为是很简单的那种游戏,”沈景远笑,“我真不会玩儿,要不还是你帮我吧,我看我们这局应该也快输了。”
他把手机塞进晏轻南手里,晏轻南挺无奈地接过来,“好。”
“你们现在这么闲了?”闻颜好笑地问,“我记得之前小远你不是在做酒店吗?”
沈景远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小桌边给自己挑水果吃,“对,我们做了一段时间,后来就觉得还是太忙了,没必要让自己忙成这样,就把酒店给朋友经营了,我们基本不管,就一直在这家民宿里。”
“什么时候我也能过得这么轻松。”闻颜说
“你那是喜欢给自己找事儿,这我救不了,”沈景远咬了一口哈密瓜,抬眼看向江昊,“江昊,你好啊。”
“是我,你好。”江昊礼貌地递出手。
但沈景远只是轻轻拍了下他掌心,笑着说:“不用这么正式。”
“你好多歌我都听过,等会儿一定要给我留一个签名。”
那边晏轻南打完游戏了,走过来把手机还给沈景远,和江昊说:“他是真的听你歌。”
“我们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就一个本地特色,”沈景远在桌边坐下来,“麻将打不打?”
晏轻南用手搭着他椅背,下意识给他按了按肩膀。
“好啊,但我不是特别会,你会吗?”他们坐得近,闻颜就又用膝盖碰了碰江昊腿。
江昊下意识用手在桌下按住他,说:“会的,可以打。”
桌子上面盖着的木板一取下来,底下就是一张机麻桌。
打牌的时候最适合聊天,闻颜先问:“简东呢?最近还在重庆吗?”
“在啊,不过他这两天出差去了,”沈景远着牌,“你们肯定不是来重庆玩儿的吧?有工作?”
“对,有工作,江昊在这边拍东西。”闻颜说。
“所以你过来陪他。”沈景远笑笑。
他们来的时候时间就不早了,四个人没玩多少把,打到凌晨就停了。
雨也没有再下,房间里闷,晏轻南说他去厨房端点夜宵过来,江昊犹豫了一下,瞥了一眼闻颜,也站起来说他一起去。
沈景远问闻颜要不要抽烟,两个人往外走,在长廊上坐下。
借沈景远的打火机点燃了烟,闻颜望着小院子,说:“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过得还不错,现在是真的有点羡慕你了。”
“比起你的话,那我确实清闲很多,不过你的职业应该挺有意思的吧,拍电影什么的,听着就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沈景远吐了口烟,“有时候我都会看见你新闻。”
闻颜问:“看见我什么了?估计没什么好话。”
沈景远笑,“你也知道没什么好话,那我就不说了,反正我是不信的。”
“沈景远,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有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闻颜手指夹着烟,偏过脸,“就是吧,特别容易面无表情地说一些让人很感动的话。”
“真的假的,”沈景远呛了口烟,“前段时间看你朋友圈还在国外,现在打算留下来了?”
“这个……”闻颜垂下手,掸了掸烟灰,“应该是吧,其实本来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国外。”
“国内挺好的,而且你国内朋友也不少吧,江昊也在,这点不是很重要吗?”沈景远说。
他这样讲,闻颜倒是觉得新奇。
“你以前不是这种人啊,”闻颜看着他,“你以前好像没把感情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
“我现在是了,”沈景远淡笑道,“前段时间生了一场病,看明白特别多事情。”
虽然语言简单,但闻颜几乎立刻就能听出来,这场病不会那么简单。
“和真正对你好的人过好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就是最能发挥时间的价值的事情,别的都得靠边。”沈景远说。
闻颜不知道想到什么,有几秒没说话,之后才点点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