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118)
狗学长潇洒自在,每天到处乱溜达,柯基对它表示友好,狗学长邀请它一起出去玩,大壮却没去。
相比在外面野,它更喜欢待在周筠身边。
它喜欢自由,但它更爱周筠。
回家的路上周筠问它要不要去宠物商品店逛逛,也不论大壮到底听不听得懂。
周筠对大壮的爱是独特的,从小到大唯一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小生命。
以后上大学,哪怕兼职打工也要租房子把大壮带在身边。
天空升起的月亮和还没彻底下沉的太阳同时出现。
马路边的垃圾箱,一位老人弓缩着身体捡空塑料瓶,身边是颜色灰脏的编织袋。
狂风大作将立着的袋子吹倒,里面轻飘飘的塑料瓶和废品撒了一地。
周筠蹙眉,大步上前去帮忙,大壮跟着他的步伐奔跑起来。
“汪!”
奔跑让它兴奋的叫喊。
老人手忙脚乱去拾东西,一缕清香袭来接过她手中的编织袋,“我来。”
编织袋拢好,周筠捡起塑料瓶往里扔,柯基叼着泡沫板昂首挺胸到周筠脚边,灵性十足。
“小伙子真是谢谢你。”
老人皱巴干瘪的双手合十,向他表示感谢,“很少碰见像你这么好心的人。”
周筠转过身,“没事。”
在接过编织袋时,老人看清了周筠的脸,编织袋瞬间从手中脱落。
周筠眼疾手快将它扶好,以免再撒了。
看着老人表情不对。
“您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老人赶忙接过编织袋,“没有,真是谢谢你小伙子。”
说着,苍老的身影拖着袋子走了,她步伐很急,逃似的。
周筠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看见老人大冬天捡瓶子心中不忍。
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高三年级独自开学,学校里略显空旷。
一想到高一高二的小崽子还在放假,牙都咬碎了。
临近二月底,过几天就是一模,应羽泽紧锣密鼓的复习着,期间不忘抽空吃菠萝。
有人说: “应哥,你这生活的也太精致了。”
看着他的便当小盒,每天还装水果来学校。
“应哥,打把游戏啊。”
“不玩,一边呆着去。”
“学习多没意思啊。”
应羽泽充耳不闻,等一模考完就有意思了。
中午,周筠接到曹卓凡发来的消息,自从去年国庆在同一图书馆兼职过,两人一直保有联系,不过联络不频繁,一个月只有一两次。
每一次都是关于学习上的事情。
“实验开学第一天就小考,自出题的卷子你要不要,我们班讲台上有多的。”
一中和实验都是深市的重点强校,实验自出题的卷子有一定参考价值。
中午吃过饭,周筠去往实验。
说是在实验正门口等他,到了却不见曹卓凡人。
周筠以为是他还没出来,直到听见那边街角的争吵声。
“你听不明白话是不是,把东西交出来这事就当算了。”
曹卓凡带着两名同学围堵着面前的男生,男生比他们矮一截,普通人模样,脸上带着褐色雀斑。
听到这句话惊诧,但没有把曹卓凡口中的东西交出去,而是辨别这句话的真实性。
贼眉鼠眼地偷瞄曹卓凡的神情变化。
“你别装了,你拿老曹电子表的样都被监控拍下来了,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陈宏记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高三提前开学,学校把监控也打开了。
实验监控是学校操作,机器串联在一起,一个年级开,其他两个也跟着一起。
表是曹卓凡攒钱买的,还想骂他两句,余光看见周筠走了过来。
差点把周筠忘了,卷子在他手里攥着。
“来了,你等会,我处理点事。”
周筠没多问,大致都听下来了,中间的男生偷了曹卓凡的电子表。
被监控拍下来,人赃并获,陈宏记不得以把表掏出来。
“再有下次直接揍你!”曹卓凡假意挥拳头,对于小偷他这么做算圣人级别。
高三谁想发生破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宏记骂骂咧咧的跑了。
“真便宜他了。”
“再有下次直接报警!”
陈宏记以为自己的行动天衣无缝,并没有留下线索让曹卓凡发现表是他偷的。
谁知道监控居然开着,两人是同班同学,陈宏记从小就有偷东西的喜欢。
超市里角落的零食,同学的用品,公园里小学生的零钱等等。
偷曹卓凡的电子表也是看他没什么背景,家里不像有钱同学那么有关系。
他今天作业没带,老师叫家长送,他奶中午来,本来是出来取作业的,谁知道点背被曹卓凡堵了。
“小记。”
老人叫住他,手里是给他送来的作业。
刚才老远看见陈宏记和几个男生在一起不知道在去干什么。
“小记,你和那几个同学是朋友吗?”老人关心的问。
“是个屁。”陈宏记拿过作业,“他们是欺负我的。”
“欺负你的!”
老人再次向那边看去,嘴角一缩,在人群中看见了周筠的脸。
第65章
“他们一直在学校里欺负你?!”老人又惊又优,抓住孙子的手,愁容满面。
尾音打颤,字音短急,仿佛溺在水里,水位线不偏不倚刚好没到下巴,心肝脾肺被潮水挤压,胸腔又闷又憋,肺部缩水变小,没有充分的氧气支撑她说长音。
字短得听了难受,也连带一起呼吸不上来。
“偶尔。”陈宏记口快,被说曹卓凡那帮人是他朋友,心里膈应死了。
煞笔才他们是朋友,拿一块表唧唧歪歪的。
没成想被堵时候,刚巧被过来送卷子的奶奶看见。
曹卓凡那伙人还没走,在门口等外卖。
老人时不时去瞟正在和曹卓凡说话的周筠,混浊发黄的眼白托着黑色的眼仁,两人前几天才见过,她在马路边捡瓶子,大风挂倒编织袋,后者过来帮她。
不过她匆匆跑了。
他身上带着萧然的书香气,眉眼端正身形笔直,青葱竹林中最自强挺拔的一棵。
善良富有正义感,会当街帮助弱者。
这样的孩子会欺负人……
老人愁容不止,声线苍老,“小记,他们为什么欺负你?跟老师说了吗?”
他自然不可能把偷东西被抓的事情说出去。
“不知道,他们莫名其妙跟有病似的,就是看我不顺眼。”
此话一出,老人面色变得病态苍白。
“他们无缘无故欺负你!”
“嗯。”不都说很多霸凌都是无缘无故的。
“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回学校了。”
气温低,陈宏记搓着手进了学校,路过曹卓凡一伙人暗暗瞪了他们一眼。
小动作被周筠注意到,陈宏记一晃,加快脚步溜了。
晚上,老人回到家,魂不守舍所在餐桌前,手里的豆角举了半天也没摘。
陈宏记在学校被欺负了。
欺负他的同学是十几年前,她儿子精神失常当街杀人案件受害者的孩子。
不光受害者家庭,那起案件也是她全家的噩梦,灭顶之灾。
当初她大儿子被公司裁员儿媳要离婚,外加上去医院检查出慢性病,需要常年服用药,所有事情加在一起,人逐渐不正常。
之后更是拿着□□在大街上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落得个被狙击手枪毙的下场。
看到新闻,她几乎整个人昏死过去。
受害者家庭失去了亲人,她们家还来不及悲伤大儿子的去世,就要面临巨额赔偿。
罪犯一个人犯错,要不要牵连罪犯家人一直是个无解的问题。
有人说不应该,有人说凭什么不应该。
古话说,板子不打在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都是普普通通为生活奔波的人,亲人被害离世就连愤怒也要分个清楚公正,无疑是把人往绝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