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102)
还能说什么,面包里面含着木头馅。
要不是老天开眼让他变成狗,他俩估计得到八十岁才能结婚。
“我成绩好,你不夸我?”
毕竟半个月前应羽泽还是物理成绩为零的差生。
进步直接坐了火箭,要一句夸奖不为过。
然而这可难倒了周筠,如果是自然流露,他当然可以在自然的情况下夸应羽泽。
可现在对方跟自己要,他捏紧手心。
要怎么夸。
在喜欢的人面前,有些事情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夸应羽泽,他根本想不到。
然而又不想让人失望。
对方看起来一副很渴望的样子。
“说不出来算了。”应羽泽嘴巴上说不在乎,心里在乎的要死。
反正周筠也不是会突然夸奖他的人,他早就习惯了,一点无所谓。
他继续写题,耳朵时刻准备着。
过去了半个小时,身边依然没动静。
说不夸还真不夸了!
周筠这半个小时一直在想夸人的句子,一直没有想到满意的。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半个小时他都不知道,还以为只过了几分钟。
专注思考让时间溜走。
他记得应羽泽小时候喜欢孙悟空。
就在应羽泽以为没希望的时候,周筠开了口。
“应羽泽。”
“嗯?”来了来了!
“你这泼猴。”
“……”
第56章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的。
应羽泽自我疏导半天,憋出一句,“你骂人最近挺新颖的。”
周筠错愕。
应羽泽问他:“怎么了?”
不是因为他非要夸奖,周筠才骂他泼猴的吗?
怎么反应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周筠沉默几秒,一脸认真,“我在夸你。”
“……”
应羽泽如风干的石蜡,原地凌乱。
这么小众的夸人方式都被周筠找到了?
周筠迟疑,“是…听不出来吗?”
“没!”应羽泽对他的夸赞表示肯定,“听出来了,只是逗你罢了。”
要说没有,下次周筠该不夸了,虽然听起来也不怎么像,但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好。
周筠肯夸他是好事,次数多了,用词就自然了。
应羽泽:“我周六晚点过来补习。”
周筠说:“多晚?”
应羽泽“大约晚上六点,我也说不准。”
周筠只是点头,应羽泽用话语引导,“你怎么不问我去干什么?”
他致力于帮助周筠改正不问问题的坏毛病,语言是沟通的桥梁,话都不说不问,桥整体悬空连块板都没有。
周筠抿唇,好半天才道:“你去干什么?”
应羽泽靠着椅背,“我妈回国,估计要出去聚餐,所以晚上才能过来。”
周筠点点头,“向阿姨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前段时间向颜在国外生下混血新生儿,向颜身体好,一直都是女强人,近几年一直在国外生活,生活方式也跟着入乡随俗发生改变。
周筠已经记不起那个长得漂亮的阿姨是什么模样,印象中只记得向颜非常好看。
应羽泽的样貌就是遗传了母亲。
周六当天,周筠起床遛狗后开始在家里大扫除。
把一些冬天穿不上的衣服都收起来,再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大壮跟在他身边忙前忙后,不知道在忙什么。
周筠走它也走,周筠停它也挺,反正挺忙的,不让自己闲着。
周筠收拾书桌时,拿了根磨牙棒递给大壮咬着玩。
大壮爱不释手,两只前爪捧着磨牙棒,趴在地上啃了起来。
周筠把写完的练习册和试卷打包,准备卖废品卖掉。
拉开抽屉把里面的书书本本都拿出来,不乏一本红皮日记。
周筠只有在初中时有写日记的习惯,小学日记是作业没人爱写,到了初中没人强迫你写,自然而然开始记录生活。
习惯保持了两三年,上高中周筠就没再写了。
人有时候忆不起以前的自己,日记里写的什么内容,周筠也想不起来。
泛黄的纸页诉说着他的过往。
以前他都记录了些什么,闭眼回忆,竟想不起来以前的生活。
日记本带着一根红绳,红绳夹在最中心的一页。
打开,红绳牵动着过往。
“12月1日,晴。”
“今天是我的生日,妈妈的礼物在她出门上班前放在了茶几上,是一支钢笔,我很喜欢。”
字迹稍显稚嫩,周筠继续往下读。
“我不吃生日蛋糕,太甜,不喜欢。”
人在日记里也会欺骗自己,周筠手指点着书面,蛋糕那个年纪的小孩没有不爱吃的,他也一样。
只不过当时没有现在的心性,会嘴巴硬骗自己。
“晚上天黑,我会点燃蜡烛许愿。”
“今年的愿望依然是:希望应羽泽喜欢我。”
周筠浑身一僵,嘭——地扣上日记本。
仿佛有点不认识初中时的自己,他以前会这么坦率的把喜欢写出来吗?
可能是他自我太封闭,可能是他觉得日记不会有任何人看,把每年许的生日愿望大胆坦率地写了出来。
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那一个,“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应羽泽喜欢我。”
他喜欢了应羽泽多少年,这个生日愿望就用了多少年。
周筠发现那个时候的自己比现在要坦诚得多。
如果是现在,他绝对不会在日记本里写下这些。
周筠本打算把日记放到抽屉最里面,最后却没有塞进去,而是放到了桌角。
也许,可以当做睡前读物来看。
他还蛮好奇初中时的自己。
初中时他和应羽泽不在一个学校,能见到应羽泽的机会几乎没有,除非对方回鹦鹉巷子。
初中的周筠也闷不爱说话,但做事要比现在肆意大胆一些。
每次听到汽车的声音,他都会跑到小院里去看是不是应羽泽家的车,是的话就偷偷躲起来,看应羽泽进隔壁。
等应羽泽在隔壁小院里玩,他就立马跑回房间爬上椅子,打开窗户用最佳视野看对面玩耍的应羽泽。
.
“向颜今天回来,你不跟着去吃顿饭?”
陈姨问着在家里打围巾的老太太。
老太太摇头,“向颜说晚上回来看我,他们聚餐少不了喝酒,劝也劝不住,去了遭心。”
上了年纪的老人最看不得年轻人乱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有什么好,身上还难受。
眼不见为净。
向颜虽然和应衷离婚了,但老太太还是拿她当亲生女儿看。
当初离婚不光彩,两人都有错,除了为孩子骂他们两句,还能说些什么。
向颜也没少从过来往回寄东西,老太太和她也一直有联络。
老太太在那边打围巾,陈姨做好家务坐在一旁刷手机。
没一会儿笑着说,“现在年轻人真有意思,谈恋爱不说谈恋爱,说处大象。”
老太太也被逗乐“年轻人活得新颖。”
晚上六点多,一辆大G停靠在鹦鹉巷子口。
“羽泽实在不行,咱们回家吧。”
应羽泽模样微醺,耳根通红地摇摇头,“不行,我还有补课。”
看起来微醺,其实已经醉了。
向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一路上都在说要回鹦鹉巷子,说有补习。
她好几年没回来过,鹦鹉巷子里都有开补习班的了。
车门打开,应羽泽垮着长腿下车,羽绒服在手里拿着忘了穿。
向颜跟着下车,正好去看望下老太太。
冬日的六点天已经擦黑,周筠遛着大壮从外面回来,在巷口看见了一男一女。
男的高大,无疑是应羽泽。
另一位穿着深色的贵妇套装,皮草披肩,大波浪的卷发上扣着一顶羊绒帽,十根手指涂着火红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