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46)
天呐,方湘想,天选大魔王,连师娘都被他管的服服帖帖的。
李栖走进徐裴的房间,在兰月府,他的房间保留着十足的古味,雕花帐子床,黑漆戗金的方桌。后窗下对着戏台,那戏台没人唱戏,但是修缮的很漂亮,雕梁画栋不外如是。
香炉里点着檀香,寒冷的冬天,格外好闻。
李栖趴在桌子边看燃起的烟气,徐裴坐在一张椅子上,道:“你不是想试试别的香味吗?”
李栖转身抱住他,“只要是你的味道,我都喜欢。”
他说甜言蜜语的时候实在惑人,徐裴都快沉溺进去了。
这里真安静,空气又干又冷,干枯的树枝折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明明已经是中午了,但是挂在天上的太阳也有气无力的,透过窗户之后,光线就更暗淡了。
李栖靠着徐裴,徐裴揽着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
徐裴捏着李栖的下巴和他接吻,李栖的肩膀颤动,徐裴松开他,拇指擦过他嘴角的水渍。
“有热水吗?”李栖动了动,“我想洗个澡。”
“宝贝,”徐裴的声音带着要人命的沙哑,“我带你来这里,不是让你把这里当情趣酒店的。”
李栖捂着耳朵,埋进他的脖子里,舔了一下徐裴的喉结。
“哥哥,我好馋你啊。”李栖道:“我以前不这样的,都是因为你,你把我弄成这样的。”
徐裴胸口传来震动,他在闷闷的笑。
帐子床的氛围很独特,轻飘飘的晃动着的纱帐给人一种似梦似幻的味道。
李栖整个人陷在高床软枕里,脖领里一点细细的汗,徐裴身上温度高,李栖也跟着不怕冷了。
他今天很温柔,简直是缠绵悱恻。
李栖深深的吸气又颤巍巍的呼气,“哥哥......”
“叫名字。”
李栖眼睛有些湿润,“徐裴。”
他说不出话,只是一声又一声地叫徐裴的名字。
在没有察觉的时候,雪落下来了,轻飘飘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等人们发觉,大雪已经覆盖了枝头和屋瓦,铺天盖地又悄无声息。
李栖悄悄下了床,踩着毛茸茸的地毯,打开窗户取了一点雪花,回屋之后很快融化。
他把冰凉的手贴着徐裴的脖颈,徐裴掐了他一把,李栖叫疼。
徐裴把他的手擦干净,塞进被子里。
下着雪的午后,檀香弥漫在屋子里,雪花安静地飘落,李栖躺在帐子床里,骨头是酥的,心里的快乐是快要满溢出来的。
徐裴摸着他全身的骨头,眯着眼满是餍足的模样。
李栖翻了个身,看着徐裴毫无瑕疵的一张脸,轻声道:“徐裴,我好开心,好喜欢你呀。”
徐裴微愣,他睁开眼,李栖满面含春,吃饱的猫咪一样靠着他。
他亲了亲徐裴的嘴巴,道:“徐裴,徐裴,我好喜欢你呀。”
徐裴不说话,垂下眼看着李栖。
李栖歪了歪头,“徐裴,我说喜欢你,你听到没有。”
徐裴没有回答,看着他的目光眷恋又爱怜,万语千言,欲言又止。
作者有话说:
徐裴:求问,男人在床上的话能信吗?
第39章
傍晚的时候雪下大了,狂风大作,呼啸着敲打着窗户。李栖觉得下冰雹了,一直睡不着,好奇地盯着窗户看。徐裴捂着他的耳朵,把他按进怀里,让他老实睡觉。
李栖不睡,扒拉徐裴的胸口。
徐裴叹气,“是不是今晚不想睡了,我把你弄到阳台,让你看个够?”
李栖立刻停了手,他听着雪打窗户的声音,乱七八糟的想,从大雪想到妖怪,从火锅想到烤肉。
忽然一阵风急,发出巨大的一声响,李栖有点害怕,他抓紧徐裴的手,盯着窗户,慢慢睡过去了。
到第二天早上,李栖出去的时候,雪已经蒙过脚面。
记忆里,只有李栖小时候才下过这么大的雪。
他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回去的时候脸冻得通红。
徐裴路过,摸了摸他的腿,李栖是个乖学生,从小到大都穿秋裤。
房间里有一把海棠雕花式躺椅,上面搭着柔软的毛毯,李栖窝在躺椅上看煮热红酒的教程。
他仔仔细细选定了一个简单的,不需要技术含量的视频,来回看了两遍,胸有成竹地站起来。
李栖不太懂酒,他站在酒柜面前,避开自己认识的几个牌子,挑了瓶看起来不那么值钱的。
小锅里加了一个苹果和一个橙子,李栖另外切了一盘果切,红酒咕嘟咕嘟冒泡,各种香味一起挥发出来。
徐裴打完电话走过来,看见李栖先盛了一杯出来尝。
他拿起那瓶红酒看了看,道:“怎么挑了这一瓶?”
“怎么了?”李栖问道:“这瓶很贵吗?”
“还行,十几万,不算贵。”徐裴记得这瓶酒好像是章从致寄存在这儿的,不过没关系,“你喝吧。”
李栖心里蛐蛐徐裴这些万恶的有钱人,酸溜溜说:“还好吧,我反正觉得没我二百块买回来的红酒好喝。”
徐裴就倚着台面笑。
热红酒味道不错,主要是果味足,徐裴对这种甜滋滋的东西不感冒,一锅热红酒李栖自己喝了一半。
雪又下了起来,李栖愣愣地看着,眼前都已经有些发晕了。
徐裴带李栖走上阁楼,阁楼有天窗,巨大的玻璃和落地窗,成了个阳光房。
这时候的雪没有昨天晚上那么狂风肆虐了,变得很安静,房间里也很安静,李栖有些困了。
晚上没睡好的觉这时候补回来,李栖晕乎乎地睡过去,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他醒过来的时候徐裴还在他身边,开着电脑看文献。
李栖枕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摸出手机。
手机上弹出来几条暴雪警告,李栖查了下路况,大雪阻路,李栖明天很可能赶不回去上班,
他在跟老板请假还是冒险试试赶回去之间犹豫,工作群里老板发消息,因为暴雪天气,明天可以居家办公。
李栖心里放下一桩事,又去看天气预报,后面好几天天气都不好。
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隔着窗户那股寒冷都扑面而来,李栖披着毯子,心里慌张起来,“徐裴,雪越下越大,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兰月府有吃有喝,你要在这儿待着,出不了什么事。”徐裴合上电脑,倒了杯热水给李栖。
李栖接过热水,“那我们要在这儿待多久啊。”
“谁知道,雪化了就能走了。”徐裴不着急回去,如果真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只有他和李栖两个人的地方也很不错。
徐裴和李栖一起站在窗户边看雪,东城好几年没有这样的大雪了,天气变得越来越奇怪。去年盛夏一两个月没下雨,入冬那么早,到了年底偏偏艳阳高照跟春天似的。
李栖脑袋里想着工作,想着大雪天气,想着要给章从致打个电话,他想看看喜喜。
徐裴站在他身边,肆虐的风雪难得让他感到宁静。
“这大雪真漂亮,”徐裴道:“是人工无法复制的东西。”
李栖看了他一眼,徐裴手插着兜,看着昏沉的天空。
某一年他在欧洲,一个悬崖峭壁边的古堡里度过了一段时间。悬崖下是大海,海水侵蚀石头的声音清楚地传进城堡里,隔着海峡,对面还是悬崖,像是刀劈出来的一条缝隙。
城堡里冷的不得了,雪花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落到室内都没有化。
“暴风雪山庄,”李栖说:“容易有杀人案。”
徐裴笑了两声,末了他道:“那时候我觉得我就是死在那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后来他还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风景,一个临海的小镇,水天一起,天空湛蓝湛蓝的,像玻璃画一样不真实。坐在海边,有人为这样的美景感动落泪。
欧洲冬天,极圈内昼短夜长,一天不到五个小时的光照,到处都在研究自杀率与阳光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