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38)
徐裴接通电话,声音沙哑,“干什么?”
红山别墅灯火通明,徐父坐在沙发上,徐凌云和徐晏然束手立在他面前。
“你,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叫李栖?”徐父面色铁青,从电话里的动静,不难猜测那边在发生什么。
徐裴道:“李栖怎么了?”
“那个李栖,他跟顾家兄弟俩,顾成川和明嘉玉,都有关系你知不知道?!”
徐裴把手机拿远,摸了摸李栖的肩背,李栖哆嗦了一下,往床边躲。
徐裴笑起来,披上睡袍走到阳台,“明嘉玉那个是谣传,他们没关系。”
徐父缓了缓,松一口气。
“但顾成川是真的,”徐裴说:“他们之前确实在一起过。”
徐父面色由青转红,一口气憋得他上不来。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徐裴道:“我有一个喜欢的人,在等他分手呢。这会儿他们俩已经分开了。”
“你,你——”徐父气的哆嗦。
徐裴安慰了徐父两句,也怕他年纪大真的厥过去,“往好处想,你儿子是抢赢的那个,你该高兴啊。”
第32章
清晨起了薄雾,窗户推开了一点,涌进来的空气凉爽中带着潮湿的味道。
李栖穿着徐裴的睡衣,坐在阳台的一张实木休闲椅上。
他骨架不大,徐裴的睡衣套在他身上松松垮垮,显得他整个人单薄纤瘦。
他光着脚踩着地毯,黑猫趴在他脚边,盯着一个方向伺机而动,蓬松的大尾巴在李栖脚上扫来扫去。
李栖一只手撑着头,垂下眼看猫咪,他的眉眼懒懒的,不笑的时候显得冷淡而疏离。
徐裴第一次见李栖的时候,李栖就是这样一个冷美人。
他眼里的冷淡在见到男朋友的时候如冰雪初融,变成绵绵的,脉脉的春水。
那时候徐裴就想,这个人对待男朋友和别人的态度可真泾渭分明。
但现在我是他的男朋友了,他穿着我的衣服,身上的吻痕新的叠旧的,又懒又娇地坐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个时候,我就觉得这种泾渭分明很不错。
黑猫蹭的一下跳进了李栖怀里,两只前爪扒着他胸前的衣服,趴在他肩上。
李栖笑起来,蹭了蹭喜喜毛茸茸的脑袋,“喜喜好乖呀,哥哥最喜欢喜喜了。”
猫咪趴在李栖肩膀上,瞪着溜圆的眼睛看李栖身后的徐裴。
李栖站起来,抱着猫咪像是抱着一个小孩儿,他走到徐裴面前,见徐裴一直盯着自己看,问道:“怎么了?”
徐裴勾了勾李栖的下巴,微微靠近与他接吻。
这时候是清晨,但是徐裴的吻一点也不温柔平静,掐着李栖的下巴,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
喜喜从李栖怀里跳下去了,徐裴环抱着李栖,笑着说,“栖栖好乖呀,都给我看硬了。”
李栖臊地脸都红了,“你说什么!”
徐裴笑起来,亲了亲李栖的嘴巴,一触即分,“考虑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吗?”
李栖微愣,“搬过来?”
徐裴点点头,“猫咪在我这里,我这儿的房子也比你那宽敞,离你公司更近,你上班也方便。”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抚摸李栖。
李栖那么好,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合徐裴的心意,他迫不及待的将李栖放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李栖隔着衣服按住徐裴的手,道:“距离产生美,靠得太近会产生矛盾的。”
徐裴不意外李栖的回答,他跟顾成川交往两年都没同居,显然对这方面有顾虑。
“矛盾无处不在,跟距离无关,”徐裴道:“有问题解决问题就好了。”
比如他现在,就在解决任何妨碍他达成目的的问题。
李栖道:“我得考虑考虑。”
“好。”徐裴答应的很快,“但是鉴于你喜欢纠结的前科,希望你能在一周之内给我答复。”
李栖哼了一声,“那不是纠结,是谨慎。”
徐裴又亲了亲他,让他过来吃早饭。
要不要同居的问题悬而未决,李栖在后来某一天中午,见到了顾成川。
咖啡厅放着舒缓的钢琴曲,空调的冷气很足,安静而催人昏昏欲睡。
顾成川坐在李栖对面,依然西装革履,从脚底到头发丝儿都透露着精致矜持。
他毫不掩饰的打量李栖,目光直白刺人,对于他身上出现的某种情态十分熟悉。
那种情态让他感到愤怒,他冷着脸,在心里以极其刻薄的话形容李栖,将他定为一个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二流货色。
咖啡端上来,李栖没有喝,抬眼看顾成川,直截了当的开口,“分手了还有必要见面吗,我自认跟你做不成朋友。”
“跟我分手之后这么快就跟徐裴在一起了,李栖,你自己想想不心虚吗?”顾成川睨了李栖一眼,“与其说是分手,不如说你出轨更准确。”
李栖皱眉,“我是跟你分手之后才跟徐裴在一起的。”
“分手一个月不到,你就喜欢上了徐裴?“顾成川轻笑了一声,神态讥讽,“如果不是你们在此之前就勾搭在一起,那我只能说,你的喜欢真廉价。”
李栖顿了顿,“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出轨了。”
顾成川抬了抬下巴,“事实如此。”
李栖没有说话,站起身准备离开。
“站住!”顾成川感受到一种快意,“这么快就落荒而逃了?”
“你说话那么难听,我除了离你远一点还有什么办法。”李栖背对着他,声音很平静,“你既然认定我出轨,那尽管去指责我吧,我祝你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别再来找我了。”
顾成川沉着脸,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你以为徐裴是什么好东西!撬朋友的墙角还表现得那么正大光明,道貌岸然,无耻龌龊!”
顾成川以最恶毒的话咒骂徐裴,他长久以来对徐裴的嫉恨和厌恶,以这种方式,以李栖为借口,发泄出来。
李栖忍无可忍,“我跟你分手跟徐裴没有关系,你别总揪着徐裴不放。”
顾成川恨不得掐死李栖,他居然怪我指责徐裴,他现在居然偏袒徐裴!
“怎么没有关系,都是他从中作梗!”
李栖转过身看着顾成川,“我们之前本来就有问题,就算没有徐裴也早晚闹掰。顾成川,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我,连订婚也是因为一时之气。徐裴的出现让你觉得你有了赢过徐裴的砝码,如果徐裴不出现,你或早或晚也会对我感到厌烦。”
顾成川不会承认,他对李栖很喜欢吗?至少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喜欢,他现在还对李栖步步紧逼,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自尊心受损。
李栖不想再跟顾成川纠缠下去了,“我话说到这里,信不信由你。退一万步讲,我现在和徐裴在一起,在你眼里,也是那些被徐裴蛊惑的蠢货,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李栖和顾成川不欢而散,顾成川的指责像石头一样坠在李栖心里,沉甸甸的。
徐裴来接他下班,李栖慢吞吞走到徐裴面前,一头栽进他怀里。
徐裴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李栖深深嗅了一口,懒懒的靠着徐裴。
徐裴抚摸他的肩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今天顾成川来找我了,”李栖道:“说了一些话。”
“又刺痛你的心了?”徐裴声调漫不经心。
李栖抬起头看徐裴,徐裴挑眉,回望着他。
他可能以为李栖和顾成川聊起旧情了,但是李栖心里却在想,如果是徐裴,他就不会在意那些指责。
“没有刺痛我的心,”李栖道:“我心里都是你,你有铜墙铁壁,才不会被人轻易刺痛。”
徐裴打量他两眼,确认他的情绪恢复正常,勾了勾他的下巴,笑着说,“李栖,你可真是个大宝贝。”
李栖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了,坐上车后问徐裴晚上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