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20)
阿雅想了想,道:“没看明白。”
李栖跟着阿雅走到老板办公室门口,回想最近的工作,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李栖走进来,老板让阿雅先去忙。
“坐。”
李栖坐在老板桌前,“老板,您找我。”
“别紧张,”老板笑着道:“我听说,你最近好事将近啊。”
李栖疑惑,老板指了指他的手。
李栖捏了捏手上的戒指,笑了笑。
“有这种事,也不跟我们说说,怕我们要你请客吗?”老板打趣了两句,道:“你这件事提上日程了,还继续在咱们这里工作吗?搞不好什么时候我就不是你老板,你要变成我甲方了。”
“怎么会,”李栖摇头,“没有这个打算。”
老板点点头,看门关好了,道:“那我就跟你说点掏心掏肺的。”
李栖慢慢皱起眉头。
老板的意思是,李栖和他男朋友这种事,毕竟不被主流所接受。从老板的角度考虑,李栖成功嫁入豪门未必能给他带来多少收益,但要是李栖被人针对,部门上上下下可能都会受影响。
他这话的意思是,李栖已经被人针对了,背后是谁也很好猜,在顾成川之上的,顾成川的父亲。
“你这段时间呢,也挺辛苦,项目忙了不少,成绩很优秀。”老板道:“我想给你放个假,你休息休息,出去旅旅游,回去看看父母都可以。”
李栖沉默了一会儿,道:“好,我知道了。”
老板点点头,又道:“也别太灰心,缓一缓看,事情可能还会有转机。”
于是这一天,李栖成为最早下班的人。
从公司到家有六个路口,七八个红路灯,李栖每一个红灯都碰上了。赶上小学生放学,李栖在一条路口停了十多分钟。
小学生们沿着路边走,边走边打闹,这时候天还是亮的,纸醉金迷的夜色没有漫上来,人间烟火气很足。
李栖有些恍惚。
回家之前,他去了趟菜市场,头一次发现这个时间才是正常逛菜市场的时间,接孩子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领着孩子逛菜场,吆喝声很热闹。
李栖没有买到特价菜,但是胜在新鲜,不是人家捡剩下的。
回到家,他花了一个半小时做出来四菜一汤,都端出来,找好下饭剧,开始吃饭。
李栖的厨艺不怎么样,做的饭菜干净又难吃。
他有点吃不下去了,干脆又都收了起来。
房门这时候被敲响,李栖去开门,顾成川走进来。
他从酒会回来,满身的酒气,脚步沉重。他走进屋,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在沙发上坐下来。
顾成川在酒会上见到了明嘉玉,那让他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恶劣。
明嘉玉跟母亲和继父长大,家庭条件一般,因此他格外有眼色,很能放得下身段,酒会上也吸引了一些人和他交谈。
顾成川看在眼里,等他知道明嘉玉的邀请函是从徐裴那里得到的,他的心情就不是一句膈应能够描述的了。
“你喝了好多酒啊。”李栖摸了摸他的脸。
顾成川闭着眼,脸上难得带一些疲惫。
李栖大概能想得到,自己的工作都受了影响,顾成川直面顾父,会承受更多压力。
“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李栖道。
顾成川低下头看着李栖,李栖变得柔顺了,他那双漂亮的,含情的眼睛全心全意注视着自己。
“陪在我身边就好了。”顾成川道。
李栖笑了笑,他站起来,去厨房弄蜂蜜水。
顾成川倚着沙发,看着李栖的背影。
跟老爷子作对,压徐裴一头的得意散去之后,顾成川不得不面对公开李栖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一边是明嘉玉和徐裴,一边是李栖,顾成川看着暖黄色的灯光,喃喃道:“值不值得呢。”
厨房门口,李栖拿着蜂蜜水,一瞬间如鲠在喉。
第17章
早上闹钟忘了关,李栖照常被叫醒。他关掉闹钟,想起来自己今天不上班,又倒回床上。
闭着眼眯了好一会儿,李栖还觉得困,但是睡不着了。
他摸出手机,早上八点的网络世界十分安静,什么乐子都没有。李栖各个软件都转了一遍,点开微信骚扰颜言。
颜言这个点还没醒,接起来电话,声音很沙哑。
“你好,哪位?”
“我。”
颜言眯着眼看了看手机,困得不得了,“什么事?”
“顾成川带着我去见他爸爸了。”
颜言一下子睁开眼,“见家长了,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李栖没说顾成川求婚的事情,“我只是露了个面,顾成川顶压力大头。”
他这么说,跟顾成川父亲的见面肯定是不愉快了。
颜言安慰道:“没事,有钱人都难伺候。”
李栖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我最近有几天假期,想回家看看我爸妈。”
“他带你见了家长,你也要回家跟你爸妈出柜,是这个意思吧。”颜言道:“那你现在什么问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爸妈开口?”
李栖抓了抓头发,他原来是这么打算的。
“我要是你,我就不跟爸妈出柜,”颜言道:“他们接受不了的,反正你们以后又不一块生活,能瞒一天算一天好了。”
李栖不赞同,他认为两个人要想长久,家人这一关是一定要过的。
“你跟瞿光见过家长吗?”
“啧,”颜言道:“胡说什么。”
李栖有点好奇了,“你跟瞿光在一起过吗?”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李栖道:“实话实说。”
“......谈过,后来分了。”
瞿光的手臂从身后搂住颜言的上半身,他压在颜言身上,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颜言回手给了瞿光一耳光。
这点动静通过手机清晰地传到李栖耳朵里,他闷闷道:“别告诉我瞿光现在在你床上。”
颜言没说话,从床上坐起来。
“分了手还上床,好扭曲的感情。”李栖道:“你应该学学我,谈一段正常的、稳定的、健康的感情。”
瞿光还在锲而不舍地黏上来,颜言不耐烦,指着瞿光破口大骂。
李栖把他骂人的话记下来,回头可以骂顾成川,骂徐裴也可以。
“为什么分手啊。”李栖又问。
“他出轨。”颜言从床上下来。
瞿光立刻坐起来反驳,颜言没搭理他,走进卫生间。
“出轨,这的确是不能饶恕的过错,”李栖道:“如果他没出轨呢,只是有些小毛病,你还会跟他分手吗?”
“分啊,干嘛不分,在一棵树上吊死有什么意思。”颜言接了水刷牙,“现在多好,我看上哪个睡哪个,多自在。”
李栖摇摇头,“身体的满足并不能填补心灵上的空缺,感情应该慎重。一段成熟的感情,需要磨合和维护,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就不应该轻易说分手。”
颜言把漱口水吐掉,“少看点毒鸡汤吧,有些人,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就是把骨头磨断,都磨不到一块。”
挂掉颜言的电话,李栖在床上又躺了会儿,他想了很多事情,但没得出什么结论。
他想睡个回笼觉,堂弟打过来电话,说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有点骨裂。
李栖打车去学校,堂弟已经从医院回来了,脚上打着石膏,单腿跳来跳去。
“你赶紧坐下吧。”李栖看的胆战心惊。唯恐堂弟再摔一跤。
“医生怎么说?”
“伤筋动骨一百天,歇着呗。”堂弟道:“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出去玩两天呢,这下也不能去了,老老实实在学校复习吧。”
李栖把带来的水果牛奶和零食放在一边,问堂弟要不要住到自己家里。
堂弟一口拒绝,李栖家离学校有点距离,学校有什么事堂弟不能及时赶回来。而且他虽然伤了脚,但还没到不能自理的地步,寝室氛围很和谐,没必要麻烦李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