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月色(62)
随着温泽兰的话,纪从云稍稍挣了挣。等温泽兰顺势将他放开后,纪从云也学着温泽兰之前的动作,压在温泽兰身上。只是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他绝不会像是温泽兰那样克己,一只手落在温泽兰腰间,指尖摩挲着,说:“大概会是这样的。”
温泽兰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大概是想着金明俊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他起身将纪从云抱住,把他按在台球桌的桌沿上,不允许他逃脱。
偏偏即使这样,纪从云也没有半分危机感,反倒是笑脸盈盈地抬手把温泽兰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解开了。他的指尖似是不经意地划过温泽兰的脖颈,眼底盛着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泽兰,怎么了?”
分明是自己在捣乱做坏事,可却是一脸坦然,语气中甚至还有几分无辜。
随着纪从云的话音落下,温泽兰终于忍不住,俯身含住纪从云的上唇。纪从云的呼吸被骤然剥夺,片余后所能闻道的也只有温泽兰身上的苦香。
只是这次纪从云好像真的将人撩的太狠了些,他几乎有些承受不住温泽兰的亲吻,可当纪从云想要逃离时身后的桌沿却成了最大的阻碍。
温泽兰也知道,所以刚才还格外规矩的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纪从云腰间,帮他与桌沿隔开,又在纪从云的腰上轻揉着。
像是在占便宜,可又似乎是在帮纪从云揉着硌疼了的后腰,让纪从云甚至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温泽兰轻笑着用空闲指了指角落的位置,说,“从云看那边。”
当纪从云顺着温泽兰的手,将视线落在那处墙角时,他才明白温泽兰之前是因为什么而“绅士”。
“要和前台看监控的人打个招呼么?”温泽兰话中带笑,如果忽略他之前的言行,纪从云怕是真会以为眼前人性格纯良。
纪从云的脸有些红,自暴自弃一般地将额头抵在温泽兰肩膀上,有些不耐地拍开了温泽兰放在自己后腰上的手:“别动。”
直到纪从云是害羞了,温泽兰倒也没继续火上浇油。他就那样抱着纪从云,什么也没做。
于是,忙好一阵回来的金明俊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被两人吓得往后退了小半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忙好”。
好在开门时的声音也足以让纪从云听见,他在温泽兰的肩膀处推了一下,待温泽兰走开了些后主动道:“我不太会玩台球,一会儿如果一起打的话可能要你们多指教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金明俊也不会看不懂气氛地问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他笑着说了句“好说”,随后走到一边取了跟台球杆,道:“规则泽兰刚才应该告诉你了,要不然你来开球?”
纪从云也不客套,应了声好,就站到球桌前打出了第一杆。
母球撞击到子球发出清脆的声响。看着子球散落,金明俊鼓掌道:“好球。”
“我教得好。”温泽兰附和道。
金明俊偏头挑眉,并不言语,可纪从云却不禁因为温泽兰的话双颊发烫——不是因为温泽兰对他的夸赞,更多的还是原本散去的、温泽兰刚才留在腰间的触感。
纪从云干咳两声,说:“你们来吧。”
几场台球赛打下来,纪从云也逐渐明白了温泽兰以前为什么更喜欢待在台球室,等散场结束的时候,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看出纪从云的不舍,温泽兰接过他递来的球杆,说:“等我们有空的时候,还可以一起来玩儿。”
“还可以叫上房杭他们几个。”也难得再和温泽兰一起打球,金明俊也不由开始怀念起了他们以前上学时的日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说,“对了,我下午还把他们一起喊上吃饭了。泽兰一会儿别跑啊,你请客。”
直到金明俊在打什么主意,温泽兰笑道:“行,那今天打球这会儿的钱我就不给了。”
原本还想着能多从温泽兰这儿捞上一笔的金明俊忍不住笑骂:“你差这么百八十块钱啊。”
温泽兰说:“我不差,但你也不差。更何况,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我可不止自己要养活。”
金明俊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因为这吃一顿狗粮,微微愣神后恶狠狠道:“我今晚就要吃满汉全席!我吃不亏你我。”
“行啊。”温泽兰答得坦然,“实在没钱了,我就吃软饭去了。”
闻言,金明俊更气了。毕竟他大学期说的理想就是能傍上富婆吃软饭,还在寝室里说了无数遍。他扭头看向纪从云:“从云,这你能忍?”
纪从云沉默了会儿,就在金明俊准备继续供火的时候,纪从云这才开口:“我觉得,我应该养得起他。”
忽然的,金明俊觉得自己之前搭腔就是最大的错误。
最后金明俊自然是没吃上满汉全席的,房杭与另外一个舍友早就已经定好了地方,就在大学城内,是温泽兰他们上学时期就经常去吃的一家店。
虽然距离他们的上学生涯已经过去了十来年,可几个人坐在重新装潢过,可口味依旧的店里,聊着着彼此无关工作的话题,恍然间却又好像时间也没有那么无情。
或许是因为这么久没见,即使是一向不在饭桌上喝酒的温泽兰也被连劝带糊弄地喝了不少。也幸亏温泽兰酒量不错,不然饭局结束他怕是连自己站着都困难。
因为原本要买单的人已经醉了,最后这餐饭是纪从云付的钱。不过按照金明俊的说法,纪从云掏钱与温泽兰请客也没什么差别,相对的下午打球的费用他也就不收了。今晚本就是三个人一起灌温泽兰的酒,即使温泽兰已经喝了个半醉,但其他几人倒是还算清醒,在纪从云谢绝他们的帮助后也就各自回去了。
等将人都送上车,纪从云回到房间,看着摆弄着手机的温泽兰,笑着俯身道:“温医生需要帮忙吗?”
喝多了酒的温泽兰思考了一会儿才点头,继而又朝着纪从云伸出一只手。纪从云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正准备将手收回,可下一瞬却是被温泽兰反握,又挤开了手指将原本的单纯握手,转而变成了两人十指相扣的模样。
像是察觉到了纪从云的视线,温泽兰开口解释说:“我想要这样。”
纪从云当然不会拒绝,晃了晃两人握着的手,哄道:“好啊,那我们就这样走。泽兰想回去吗?”
“嗯。”温泽兰点头“pomel还在家,太晚回去她会饿。”
莫名的,纪从云甚至从温泽兰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责备。就像是他流连外头的花花世界,不愿回家照顾家中的孩子一样。
纪从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顺着温泽兰的话继续道:“那我们要再给小姑娘带些什么吗?防止她生我们的气。”
温泽兰继续点头。
最后两人又在店里买了些生牛肉给pomelo当做加餐,温泽兰这才满意牵着纪从云回了家。
第二天睡醒的温泽兰已经没什么当晚的记忆了,他难得没有赖床,从床上坐起后揉着有些发胀的头。纪从云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努力睁开眼睛。见温泽兰坐着发呆,笑道:“温医生知道自己酒品怎么样吗?”
“什么?”温泽兰反问。
见温泽兰这问,纪从云醒了个七七八八,他微微翻身将枕头抱住,衣袖因为他的动作卷起来了些,刚好能露出半节胳膊。
纪从云的皮肤很白,也正因如此肩膀上的红色才格外显眼,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人抓红的一样。
“你的杰作,怎么样?”纪从云半是调笑地开口。
见状温泽兰不由心生愧疚,他伸手碰触着那抹红色,问:“还疼么?”
其实纪从云已经不怎么疼了,可如果知道温泽兰把酒后的事忘得差不多了,纪从云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随着温泽兰的触碰,纪从云小小地吸了口气,有些黏糊道:“还行,不是很疼了。”
“下次小心些,至少走路时应该看路。”温泽兰语气中的愧疚一扫而空,再次开口时反倒是无奈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