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55)
我被他的架势吓了一跳,看向裴灿:“这是做什么菜呀。”
蕃茄酱吗?
“拌西红柿,”男生说:“切成这样行不行?”
我看了一眼被他切的七大八小有方有片的西红柿,迟疑了一下,“应该……可以了?”
再切下去真的要变成蕃茄酱了吧。
男生哦了一声,用菜刀把西红柿碎片们码进一旁的盘子。
搞完西红柿,他扭头看了我一眼,“你也输了?”
“什么输了。”我打开水龙头洗手,想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裴灿说:“我们打牌,谁输了谁进厨房弄吃的。”
怪不得,又看了一眼西红柿碎片,我心想,这道菜我待会儿碰都不会碰。
帮着他们把外卖装盘,期间郭磊进来一次,端走了一盘炸鸡翅,一份烤排骨。
“姜程,”他说:“出来玩会儿,等着吃就行了,别管这俩孙子。”
“死。”
西红柿杀手冲他翘起一根中指。
郭磊端着盘子不好操作,但还是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在盘子底下竖起两根中指。
客厅里现在没有人打牌了,不知道谁先起的头,他们围在茶几旁边比起掰手腕。
旁边摆满开了盖子的啤酒,估计是输的人要喝。
郭磊走过去把盘子放到桌上,转身冲我招招手:“姜程,来。”
他们不能拉我掰手腕吧。
有些不放心地走到沙发前,我挑了离陆方冶最近的位置坐下。
陆方冶正靠在沙发背上看电影,我这么大的人在他旁边坐下,他当然注意到了。
还用手里的啤酒罐贴了一下我的脸。
“凉。”我往旁边挪了挪脸。
陆方冶看着我笑了笑,换了只手拿啤酒罐,把靠近我的这条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一动,那几个男生朝这边看过来,你推我我推你,很不正经地笑起来。
怎么了吗?我一脸警惕地坐直了身子,还偏过脸看向陆方冶。
“哦~”
不知道是谁先怪腔怪调地叫了一嗓子,剩下几个人也跟着起哄,看着我们发出怪声。
“滚,”陆方冶把我往他身边搂了搂,“别理他们。“
“哦。”他的体温比我高,身上有些发烫,我不太自在地缩了缩肩膀,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那几个男生也是闹玩,见陆方冶不搭腔,便嬉皮笑脸地转过头去,继续掰手腕。
“谁输了谁洗碗。”
我听到他们这么说,忍不住小声问陆方冶:“我们不用参与吗?”
因为我和他坐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贴着耳朵说悄悄话。
陆方冶“嗯?”了一声,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以后,在我耳边轻声说:“他们掰不过我。”
我微微抬起下巴看向他的脸,“那我呢。”
陆方冶挑了挑眉,五官被电影的灯效映得十分立体,他垂着眼睛看了我两秒,笑了:“那天体育课,你不是赢了我吗。”
裴灿和西红柿杀手准备好吃的,一人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顺便打开了客厅的灯。
骤然变亮的光线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避开头顶的光线。
“姜妮儿,”裴灿喊起啦:“你的脸好红。”
听到裴灿的话,那几个男生都朝我看过来。
“卧槽,”有个男生笑着拍了拍身边人的大腿:“陆哥你对人家干了什么啊,是不是耍流氓了!”
“……”
我抬手挡住脸,不是很想说话。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郭磊撑着膝盖从地板上起身,笑着在他背上踢了一脚,走过来拉我胳膊:“走了,吃东西。”
“郭磊giegie,”那个被他踢了一脚的男生朝着郭磊伸出手:“人家也要你拉拉才肯起来嘛。”
“救命,徐承德你恶不恶心啊!”
这次不用郭磊出手,离他最近的那几个男生率先被恶心到,满脸受不了的表情,把他摁倒在地板上锤了一顿。
第39章 嗯,所以没指望你
周末在郭磊家给他过生日,周日上午我早早起床,打车去舞蹈室练功。
那辆摆满破风鸭的电瓶车被我停在院子里,一次都没骑过。
天气越来越冷,骑车冻手,而且我也不会骑。
双手揣兜站在路边等车,我正在心里琢磨这个周末表哥怎么没回家,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手机号是表哥的没错,但说话的是个女生。
电话那边的女生讲话风风火火的:“姜程对吧?我是书珩的同学,是这样的,你哥受伤了,现在在人民医院,需要你到他房间找一下他的医保卡送过来。”
说完在最后补充了一句:“别告诉你奶奶。”
是外婆,我来不及纠正称呼,转身就往外婆家里跑。
“我哥受伤了?”电话那边的语气很急,我被她的情绪感染到,也有些急了,跑到一半才想起来:“……他的房间上锁了!”
“妈的。”
女生骂了一声,“什么锁啊,能砸开吗?”
说话间我已经跑到家门口,停在门前无奈道:“姐姐,你说呢。”
那个女生沉吟了几秒,问我:“你奶奶有备用钥匙吗,你就说你来学校给你哥送点儿东西。”
“好,”我推开大门,“我问问。”
从抽屉里找到表哥要的东西,我打了个车直奔医院,在路上给我爸发了个消息,告诉他我这周……也不去练功了。
自从我到了青城,周末去练功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偶尔我也会担心功夫退步,晚上睡觉都躺在床上练一字马。
我爸估计是没空搭理我,只给我回了个微笑的表情。
我才不管他有没有生气,通知到位就行。
到了医院门口我给表哥打了个电话,这次换成一个男生接的,他说让我在楼下等五分钟,他下来接我。
犹豫了一下,我在电话里问:“我哥怎么了。”
学校里不是有医务室吗,他到底受了什么伤啊,还要跑到医院里来。
男生苦笑一声:“见了面说。”
表哥被人打了。
肋骨断了两根,右手小指也骨折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脸也受伤了,颧骨的位置乌青一片,鼻梁上的眼镜不翼而飞。
看着躺在病床上鼻青脸肿的人,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哥。
“谁打的,报警了吗?”
病房里除了我哥以外还有两个病人,下楼接我的那个男生把隔断帘拉上,坐到床尾叹了口气。
“你别叹气,说话啊!”表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目光僵直,也不肯理我,我只能追问他的朋友。
那个男生先看了表哥一眼,再看看我,抿了抿嘴,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表哥不理我,他也不说话,我心里一片绝望,以为表哥被人打傻了,不认识我了。
还是最开始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女生拿着几份单子回来,见到我站在床边掉眼泪,愣了一下:“书珩的弟弟?”
我点点头,抬头抹了把脸:“姐姐。”
“啧,”她把手里的单子塞给那个男生,走过来擦了擦我的脸:“怎么还哭了,别哭啊,待会儿你哥麻药劲儿过去了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
“麻药。”我抽了抽鼻子,眼眶湿湿的,看了表哥一眼。
“对啊,麻药,”女生凑到我哥面前拍了拍他的脸,确保他还醒着,“打了麻药没力气说话,也不能睡觉。”
坐在床尾的男生很木讷,这个女生倒是很健谈,她说她叫荀雅,那个男生叫柳文杰,他们是我哥的同班同学,也是跟他玩的比较好的朋友。
我哥被人打成这样,跟他上次进拘留所有关系。
荀雅说,他们学院有一个女生,很既有才气,也很漂亮。
从去年十月份开始,那个女生被学校的一个老师威逼利诱,半威胁半卖惨,骗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