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40)
郭磊现在一看到我就提“八百猪会”的梗,被我追着揍了好几次,还是屡教不改。
我同桌问他这是什么意思,郭磊一手按在我背上,把我按趴桌面上让我打不到他,跟我同桌解释:“一道题讲八百遍,猪会,姜程不会。”
“笑死,”同桌装作很遗憾的样子摊了摊手,说:“我作证,他听课了,是真的学不会。”
郭磊笑得扁桃体都露出来了,手上的劲儿也不知道收一收,我生气地骂他:“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个该死的梗了!郭磊,赶紧放手,你要把我按进桌子里吗?”
第28章 不知道,没闻过
下午有体育课,我早跟陆方冶说好了,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他的柜子里。
裴灿对此很不满,他觉得我跟他是一个班的,关系也很好,再怎么说,我都应该把衣服放在他的柜子里。
可是……
换好运动服,我把校服搭在手臂上,有些为难地看了裴灿的柜子一眼。他的柜子被他塞得乱七八糟,最上面还有一件揉成一团的短裤,我真的很不想把衣服放到里面。
“行了裴灿,你别把人家的衣服熏臭了。”郭磊抱着篮球,满身是汗的挤进更衣室,用篮球在裴灿肩上撞了一下。
裴灿委屈地喊:“我不臭!”
郭磊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把篮球随手放在条凳上。
圆滚滚的篮球放不住,一下子从凳子上滚下来,我连忙弯下腰去帮他追球。
陆方冶也从外面进来,用鞋尖拨了球一下,让它换了个方向,刚好滚到我手里。
“你回来了。”我抱着球站起来,冲他弯了弯眼睛。
“嗯。”
陆方冶额头上全是汗水,微微喘着气,胳膊一伸一掀,把身上的篮球背心脱了下来。
我等他拉开柜子,举起胳膊想把我的衣服放进去。
裴灿还在记恨郭磊刚刚说他臭,见我要放衣服,非得挤过来,要闻一闻陆方冶的柜子有没有味道。
陆方冶的柜子在转角的位置,柜子前面的空间本来就很拥挤,裴灿一过来,我直接被他挤到了陆方冶身上。
“嘭咚。”
陆方冶后背撞在铁柜子上,低头看了我一眼。
一头扑倒在他赤裸的皮肤上,我耳朵通红,避开他的视线,回过头哐哐给了裴灿两拳。
我算是发现了,丫裴灿就是属狗的,一天不抽就难受的慌。
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郭磊又要去打球,我不会,就让他换个我能一起玩的。
郭磊面露难色,挠了挠头,看了陆方冶一眼。
“别丢下我,陆哥。”他们一般都听陆方冶的话,我又去缠着陆方冶。
郭磊故意捏着嗓子学我说话:“丢下他去打球吧,陆哥~”
他真的好烦,我又气又好笑,作势要踹他一脚。
陆方冶在球场旁边的看台上坐下,看着我们俩拌嘴,让郭磊他们去打球,他要休息一下。
“我也要休息。”我在他旁边坐下,冲郭磊做了个鬼脸。
郭磊一边往下走,一边口出狂言:“待会儿拿球扔你。”
我才不信他敢扔我呢,等他下到球场,我一把拉住陆方冶的手腕,让他跟我去偷学校的柿子。
车棚前面的那几棵柿子树熟了,位置稍微低一些的柿子已经被人摘走了,只剩下枝头的那些,黄澄澄的挂在枝头,像一串串小灯笼。
我每次经过那里都会看到,十分手痒。
拽着陆方冶走到车棚附近,我指了指柿子最多的那棵树,让他跳起来,把树枝抓下来,我好摘上面的柿子。
陆方冶抬起头研究了一下,摇摇头:“不行,太高了,抓不到。”
“啊——”我失望地叫起来,不死心地走到树旁晃了晃:“我要柿子!”
“啪唧。”
一个熟透的柿子被我晃了下来,恰好砸在我左边脑袋上,粘稠的果肉擦着耳朵缓缓流动了下来。
“……”
我动作僵硬地站在树底下,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陆方冶走到我背后,让我转过头:“我看看。”
我嘴唇微微开合,半边脸上糊满了柿子果肉,衣服也被弄脏了,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来。
陆方冶看到我的惨状,无奈地说;“还要吗。”
我知道他问什么,都到了这种时候,谁还想要柿子啊。
我摇了摇头,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不要了就跟我来,我带你去洗一洗。”陆方冶抬起两根手指,轻轻拍了一下我尚且干净的右脸。
找到教学楼的洗手间,陆方冶单手撑在洗手台上,侧身望着我。
反正衣服已经脏了,干脆用它擦脸。
陆方冶一直盯着我看,我有点扭捏地掀起上衣的下摆,蹭了蹭脸上的果肉。
“这样要擦到什么时候。”陆方冶走过来,抓住我运动服的下摆,稍微用了点力气,直接从我身上扒了下来。
“别!”
我一手护在单薄的胸口,另一只手去抓衣服。
陆方冶挑了挑眉,仗着个子比我高,把我的衣服高高举了起来,不让我拿到。
“陆方冶!”现在是在教学楼里,待会儿下课肯定有人要用洗手间,我有些急了:“别这样,快还给我。”
陆方冶垂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伸手卡住我的下颏骨,用我的衣服帮我擦起脸上的果肉。
“唔。”布料几次擦过我的嘴唇,我不得不闭上嘴巴,乖乖让他帮我擦掉脸上的果肉。
只是这样一来,衣服就彻底没法穿了。
下课的音乐声响起,我惊慌地抓住他的手腕。
完了,没有回去集合,下节课宋狗头肯定会找麻烦,更何况……
看着沾满橙色果肉的衣服,我抿起嘴唇,哀怨地看了陆方冶一眼。
不远处传来教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准点下课的班级已经有人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
“怎么办啊!”我急得掐住陆方冶的胳膊,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你穿我的。”
陆方冶把他的运动服上衣脱了下来,见我愣着,便亲自动手帮我套上。
虽说上次也穿了他衣服,可那是没穿过的,他怎么能把刚从身上脱下来的衣服套在我身上!!
贴在身上的布料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我闹了个大红脸,用手攥住下摆,在脱与不脱之间犹豫不决。
容不得我考虑太多,第一批用洗手间的同学已经赶到,吵吵嚷嚷地冲了进来,领头的同学看到我们两个之后紧急刹住了脚步。
我承认,我和陆方冶现在的样子是稍微奇怪了点儿,我头发半干不湿,带着一种诡异的粘稠感,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合身,用脚趾头想也不是我自己的。
而陆方冶光着上半身,手里抓着一块像抹布似的东西。
跟那几个同学面面相觑了半天,我决定打破尴尬,就说:“我,我的衣服弄脏了。”
弄脏了,为什么弄脏了?谁弄脏的?怎么弄脏的?
那几个同学看着我和陆方冶的目光越发诡异,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猜到他们想歪到哪里去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抓狂地喊起来。
去更衣室换好校服回来,我回到自己位子上,把头埋进胳膊里,气得不想说话。
陆方冶从后门进来,捏着我的后衣领,把什么又软又凉的东西顺着我的后衣领塞了进来。
我那个东西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缩着肩膀直起身,伸手去摸衣领里面的东西。
同桌看着我轻而易举地将胳膊伸到后背上,啧啧称奇:“你的骨头一定很软。”
勾着手指把衣服里的东西捞出来,我拿到面前一看,是一个柿子。
黄澄澄的,像小灯笼一样的柿子。
也就是说,陆方冶明明可以摘到,刚刚却故意不给我摘,害我被柿子砸到脸。
看着这颗柿子,脑海中仅存的理智阻止了我,让我没有直接把它砸到陆方冶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