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柏山庄(24)
“……怎么可能。”宋向隅喃喃道。
吴梦雅没听到他嘀咕了些什么,冲他招了招手:“别站那了,先去吃饭。”
她和沈易安是多年的好友,和宋向隅认识也并非偶然,不过她不是因为沈易安那层关系才帮宋向隅拉到这个杂志的资源,而是真心心疼对面这个一路过来坎坷艰辛的男孩。
“是。”
二人简单地吃了一顿饭,饭后吴梦雅说要给他送回家。
“这地址是你家?上次怎么不是这个……”
吴梦雅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不是,是我朋友家。”宋向隅淡淡回答道。
“那你朋友……”
“怎么了?”
“……没事。”吴梦雅摇了摇头。
这个地段的房价很高,尤其是这个小区,住在这儿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宋向隅这个朋友的身份恐怕很不简单。
宋向隅笑着和对方告别,并且允诺自己的剧杀青了之后一定要找她再聚一次。
这个小区十分看上去十分封闭,进门的时候保安盘问了很久的身份,大概是因为里面住了不少公众人物和有钱人家,所以格外防备。
宋向隅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来到了裴牧川的家门口,输入了一串密码进去,“叮”地一声就开门了。
房间里阴沉沉的,不过没有那种许久无人居住的陈旧霉味。
宋向隅毫不客气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一次性拖鞋,也不知道裴牧川是不是把这儿当酒店了,竟然会准备这种东西。
刚才他刚刚发来了消息,说自己得再过一两个小时才能到家。
宋向隅脱下来了外套,然后将自己的口罩和耳钉给摘了,随手捋了一把头发。因为没有卸妆,那双本来就漂亮的眼睛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更加妖冶。
他正要把手提包搭在玄关处的架子上,就被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惊了一下。
抬眼望去,一个约莫着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正张望着无辜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嘴唇翕动:“宋,宋向隅?”
宋向隅也被吓了一跳,没有时间反应这人是谁,他下意识地别过头去。
那小男孩后知后觉自己做错事了,嗫嚅道:“我……我现在就走。”
他穿着黑色的长袖卫衣,显得很嫩,修长的双腿,亚麻色的裤脚被卷了起来,脚上也换上了一次性拖鞋。
宋向隅的心猛然被揪住了,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知道这下遮住自己的容貌也晚了,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你……是谁?”
“我……我是,”那男孩憋得满脸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是裴牧川先生找来的……”
宋向隅的心凉了半截,他看着面前这个稚嫩青涩的男孩,连成年与否都看不出来。
他的眼神忽然发狠、发暗,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阴霾,像骤雨降临前的征兆。
裴牧川竟然敢这么羞辱自己。
他竟然敢。
宋向隅深呼了一口气,抽出自己的钱包,拿出了厚厚的一沓,目测至少有四五千,“拿着这笔钱,现在离开这。”
那男孩大惊失色,露在外面的小腿都止不住地发颤:“不……不,裴先生给过了。”
宋向隅望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倏然笑了一下。
他出手肯定没有裴牧川大方,难怪对方不要了。
“听话。”他看这男孩不像是什么久经风月的money boy,倒像是个高中生,语气也软了下来。
如果不是家中困难,估计也不会出来做这个。
就像他当初一样。
那男孩紧咬着下唇:“我刚刚……”他打破了一个花瓶。
“裴牧川不会怪你的,你先走吧。”宋向隅轻声道,“我来处理这件事。”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一走了之。
但是他拿了裴牧川的钱,从根本上讲,他和目前的小男孩没什么区别。
他必须伺候裴牧川,哪怕受了这样的屈辱,也只能一个人在背后把这个男孩赶走。
……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尊严。
“是、是。”男孩有些结巴,向宋向隅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匆忙地换上鞋离开了。“不好意思!”
宋向隅疲软地瘫倒了沙发上,望着茶几上摆放着的精致的花瓶,一个发狠,抬手将它们都砸了。
耳膜几乎被震碎,但是宋向隅却觉得这些刺耳尖锐的声音成了治愈自己的良药。
太他妈累了。
真的……太他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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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休息!下次加更是1.4w海星~
这个男孩的身份不一般哦
第24章 你哄过吗(加更
接下来的将近两个小时,宋向隅一直躺在沙发上,从略感困乏到阖眼熟睡。
他感觉很冷,尤其是太阳下山之后,碎金一般的落日余晖洒了下来,黑灰色的窗帘透着之下透着几分挣扎的亮光,房间的温度正在下降。
宋向隅手脚冰冷麻木,想要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自己像是被钉在了噩梦之中,无法清醒。
忽然,他的身上落下了一件厚重的西装,带着清凉的薄荷味。
宋向隅还没有清醒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
他被人抱了起来。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为什么在外面睡觉?”
宋向隅这下彻底醒了。
他缓缓睁开了眸子,清澈的眼神盖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干嘛这么看着我,”裴牧川笑了一下,他将人抱到了卧室的床上,“刚才弄碎花瓶了?”
宋向隅别过头去,没有辩解。
“工作很累?”裴牧川蹭着他的脖颈,深嗅他身上的气味。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宋向隅了,不过真要算的话,他们分开的日子还不足一个星期。
“你什么时候开始?”宋向隅冷冷地开口问道。
裴牧川被这冰冷的眼神看得一愣,他喉结滚动,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
“我等你很久了。”宋向隅阖上了眼睛,将自己的衬衫微微扯开了半边,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肌,“好了,我就走。”
裴牧川被他这样的态度弄迷糊了,他皱着眉将人的手臂按在自己怀里,用了点力度:“你发什么疯?”
宋向隅的长睫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僵硬的身子宛若一座孤独的冰雕,连唇角抿起的弧度都透露着一股冷漠。
“谁怎么样你了?”裴牧川的眼神也暗沉了下来,他捏着对方的下巴,语气中带着强势和压迫,“告诉我。”
“没事。”宋向隅只觉得对方咄咄逼人,“你还要等……”
“回答问题,不要岔开话题。”裴牧川的眉头拧得厉害,“谁给你穿小鞋了,还是有人刁难你?”
“都不是。”宋向隅的声音很轻,一副十分抗拒对方的模样,眼神空洞木然,像是一个漂亮的傀儡。
“宋向隅……”裴牧川手上的力道大了些,“不要逼我发火。”他的嘴里蹦出了几个字。
身下的人被他莽撞的力道压得痛叫一声,“嘶……”
裴牧川这才松开了手,“有事别瞒着我。”
“……你,”身下人艰难地开口,感觉自己的嘴角发苦,“今天叫了几个人来?”
“什么?”
“我不跟你玩这个,裴牧川。”宋向隅的语气中装满了痛苦,眼角下垂,下巴发抖,好似风雪中一片抖冷的将要融化的雪花,易碎易凋零。
“玩什么?”裴牧川换了个姿势,双腿钳住了他的膝盖,以一种绝对压迫的气势,“原来你喜欢叫人来?观摩?还是一起上?”
语气像是开玩笑,但是很明显能听出对方平淡内容下隐藏的风暴。
“你不是叫了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