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柏山庄(2)
宋向隅知道对方是在为自己考虑,于是感激地看了裴恩海一眼:“谢谢老师。”
裴恩海满意一笑,同时拍了拍裴牧川的肩膀,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子一向玩世不恭,有时候和长辈说话都夹枪带棒的,等会儿可别冒犯了自己的乖乖学生。
裴牧川“嗤”了一声,没有讲话。
整个饭局中,宋向隅窝缩在角落,听着祖孙俩叙旧,自己一个劲儿地盛排骨玉米汤喝。
裴恩海偶尔会问宋向隅几句,他只是答话,并不起话头。
老爷子心中不是滋味,自己这个学生他是知道的,平日里寡言少语,碰上生人更加沉默了。
都怪他这个不着调的孙子,平时不想着看望自己,偏偏挑了今天,撞上了宋向隅。
他提前放宋向隅走,并且让人给他收拾了一件干净屋子,“早点休息。”
宋向隅颔首:“谢谢老师,叨扰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裴恩海摇了摇头:“这孩子现在越来越不爱讲话了。”
裴牧川的视线也跟随着他的背影,眸中似乎有跃动的光线。
“爷爷,这位……学弟,长得挺好。”他话语中有明显的轻浮。
裴恩海狠狠剜了他一眼,拿筷子尾敲了一下他的头。
“收起你在外边那一套。”
裴牧川早在十七岁的时候就跟家里出柜了,当时把裴恩海气得差点住院。
不过眼看着自己的孙子越来越不成样子,喜欢男人似乎也逐渐不再是他最离经叛道的一个点。
裴恩海六十岁之后就不管他了。
不过他不能把主意打到宋向隅身上。
裴牧川瘪了瘪嘴,“是明星吧,正常做音乐的没几个好看的。”
裴恩海左右张望,作势要拿自己的拐杖打他。
身边的李叔——原来裴宅的管家,制止了老爷子的动作。“少爷只是开个玩笑,您别动气……”
裴恩海胸脯起伏得厉害,语气不善地让裴牧川滚回房间。
李叔给他使了个眼色,对方识趣地离开了。
……
深夜,风曳竹影。
宋向隅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墨绿色真丝睡衣,坐在床头看书。
山上的环境比他想象中得好,幽静淡雅,中式传统装修风格,家具都是古木做的。他甚至开始考虑,自己老了以后要不然也找一座山养老,还能给别人留个朦胧的世外高人的形象。
手机传来一道“叮”的提醒,他划开一看,是墨行拍卖行的关注信息。
他的指尖一颤,停留在一个熟悉的界面。
宋向隅白皙高耸的鼻梁开始冒汗。
过了一会儿,他认命似的放下了手机。
他木然地盯着面前素雅的被单,眼眶有些发胀。他已经停留在这个状态很久了——想要的永远都与自己失之交臂。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宋大少了。
宋向隅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为钱发愁的一天。
他揉了揉眉心,好像这样就能疏散全身的疲惫和困乏似的。
或许,他需要抽一支烟。
可惜这个地方实在不合适,他怕自己粗劣的行径会惊扰这山上的生灵。
宋向隅关上了窗户,熄灭了灯。
睡一觉吧,他有点累了。
黑暗中,万籁俱静。
宋向隅的眼皮沉重,不一会儿困意席卷全身,全身上下的神经都松泛了下来。
这本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直到木门吱呀,月光透着窗隙,投下一道残缺的人影。
起风了吗?
宋向隅迷迷瞪瞪的,翻了个身,没去关门。
不一会儿,一股清凉的薄荷香窜入鼻间,扰了他清梦。
宋向隅几乎是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身上的重物——有人欺身压在他身上。
“嗯……”他发出了一道嘤咛声,像是梦语。
但是他下一刻便清醒了。
淡淡的月光下,宋向隅的眸子像是盛着星光一样,撞进了裴牧川的视线中。
对方压住了他的两条胳膊,以绝对压倒的气势,低沉的嗓音:“你做梦叫的声音都那么浪吗?”
宋向隅一怔。
大脑似乎停止了接受外界信息的能力,他甚至有几秒钟的耳鸣。
裴牧川扭动了一下身子,啄在宋向隅的唇上。“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宋向隅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他喑哑道:“你不是知道原因。”
上头传来一阵轻笑声,裴牧川看着心情不错的模样。
“你还是第一个甩了我的人。”
这话宋向隅不敢苟同,他勾起一抹唇角,“阿川,当年我们没有在谈恋爱。”
这段关系说起来不算好听,不如不说。
宋向隅总结自己一天下来的遭遇,就是——五年前的炮友变成了老师的孙子,夜半三更摸到自己房间里图谋不轨。
伤脑经。
裴牧川微阖双眸,灼热的眼光似乎要将身下的人击穿。
“知道我来做什么吗?”
语气中有浓烈的挑逗。
宋向隅目光流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总不能是叙旧。”
“我爷爷睡前要吃安眠药,现在打雷都叫不醒他。李叔守着他,夜里不随意走动。”
裴牧川不知道从哪儿翻来了一个安全套,叼在嘴里。
他俯首在宋向隅耳边落下一句话。
宋向隅听清了,如果他是一朵含羞草,他一定早就缩成一坨了。
可惜他是一棵屹立在海崖边的孤木,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他嫣然一笑,露出半排洁白的小齿。
“好。”
——裴牧川说的话是:
“我来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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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前面的话:
本文是追妻火葬场,肯定不是双向奔赴!我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不写贱受,但是被攻欺负(各种方面)是在所难免的,如果没办法达到各位的预期那我很抱歉。
如果发现哪个地方让你不舒服的话不要勉强,如果是我可以改进的问题我都会改的!
看文愉快。
第2章 我给你开两倍的价格
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亮光,宋向隅看向“23:15”的时间,用酸涩的手臂去够床头灯。
裴牧川将头埋在宋向隅的胸前,揉搓着他嫩白的手腕。
“这四年半,你有没有找过别人?”他的声音像是磁化过的,尾音都带着勾人的余韵,要不是宋向隅已经进入贤者时间,怕是又要冒火。
“有。”
宋向隅毫不掩饰。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矜持的贵公子,在家道中落之前,他也是个放荡的纨绔子弟。
娱乐圈是一潭深水,陷入之后就再也甩不去身上沾的泥。
更何况……他本来就不算太干净。
裴牧川的力道重了些,鼻息也更清晰了,“小明星?男模特?”
这话说的,明显是将他摆在嫖客的身份上。
宋向隅轻笑了一声,仰起了细长的脖颈,优美的下颚线上沾着几滴汗珠。“阿川,我当时一穷二白,家里的东西全都抵押了,我拿什么去包小明星,男模特?”
他不是刚出道就一炮而红的。
也就是这两年时间热度上来得快了些。
裴牧川身上冷了几分:“你难不成被人包了?”
他缓缓抬起头来,像是一头被人入侵领地的公狼,恶意的、凶悍地望着对方,眼中泛着危险的绿光。
宋向隅的手插进了裴牧川蓬松的头发里,薄荷味的洗发液随着汗液的流淌,味道愈来愈浓,“嗯,是大老板。”
裴牧川眯了眯眸子,然后又地下头来。
“那你不怕你老板发现吗?”他捏了捏宋向隅紧致的臀部,不阴不阳的语调,“你今晚跟我做了。”
“我们是自由式的包养关系,我不必为他守贞洁,谁想停止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宋向隅解释道,“只不过老板刚给我介绍了一部戏,我总不好那么快就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