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老二次元不能结婚![原版](192)
但也就大胆了那么一天,第二天再见面的时候,两人默契地和对方隔了一个座位。
时章说的没错,两人挨在一起简直没法专心学习。
他们仿佛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仿佛陌生人拼桌,不怎么讲话,即使讲话也不怎么敢直视对方。
就这么缓了好几天,时章考完了试,宋拂之也终于算是缓过来了一点。
时章在宋拂之后脑勺上揉了一下,意思是我来了。
宋拂之后脑勺一麻,头埋更低了些。
打架时那么凶的手,现在动作却这么温柔,让人很难不心动。
宋拂之又开始走神。
所以他和时章现在算什么呢?
朋友之间牵牵手好像也挺正常的……个屁啊!
谁像他们那样牵啊。
所以,难道,他们现在是在早恋吗……
宋拂之脊背一僵,“早恋”这个词像重锤般猛然砸下,巨响轰隆。
从小到大,宋拂之都是最乖巧的孩子,一次作业都没缺过,他根本没想过早恋这种违规的事情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但他们确实也只是牵了次手。
别的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
而且他们也压根没恋什么啊,整天一起泡图书馆算什么恋……
时章突然出声提醒了句:“坐正。”
宋拂之这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刚刚被摸脑袋的姿势,便下意识挺直了背,强迫自己回神。
过了半晌,笔却还是没怎么动。
时章看了他一眼,犹豫道:“要不我还是坐到隔壁桌去。”
“啊,不是。”宋拂之挠了一下耳朵尖,“……这道题我不会。”
时章挑了挑眉:“你不会?”
他仿佛是不相信学霸也有不会的题目。
宋拂之脸色稍沉:“是啊,不仅这一题,还有几题我也不确定……”
时章一伸手,把宋拂之的作业本抽走了。
一道物理大题,是老师给的附加题,高于一般高考难度,困扰了宋拂之十分钟。
宋拂之本以为时章只是瞅瞅,没想到他看了一会儿题,就把宋拂之的草稿本也拿了过来,拇指顶开水笔盖子,利落地在纸上画了个图。
笔尖再次落下,流畅地多了几道辅助线。
宋拂之微微一愣。
“我随便猜的。”时章带着椅子往宋拂之那边挪了点,语气还是很散漫,“你随便听听。”
时章开始讲题,和他平时那种懒洋洋的声线有些微妙的不同。
当他念到那些英文字母,或者物理术语的时候,竟然莫名有种学术气质,和平日里的时章天差地别。
有点苏。
时章离得很近,客观而清晰地在宋拂之讲着解题思路,宋拂之屏住呼吸,什么具体解法都没听进去。
“懂了吗?”
宋拂之蓦然回神,飞快地浏览时章随手写下的那些草稿:“我看看……”
宋拂之这才专注地沉浸到题目中,时章又简单讲了遍大概,宋拂之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拉着时章讨论了好一会儿。
等他们写满了两张草稿纸,宋拂之把笔盖扣上,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学长很厉害。”宋拂之很真诚地说。
时章答得云淡风轻:“高一的题,我高三了还能不会做?”
其实没他说的那么轻松,这题本身超过高考难度,他一看就有思路,讲得还那么清晰,说明他已经完全掌握了。
这段时间,宋拂之发现时章看着散漫,但其实是个很拎得清的人。
在许多高中生只会埋头学习的时候,时章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目标院校、专业、分数线,并且会有针对性地查缺补漏。
他在课上补觉,或者干脆旷课,多半是因为他已经很有把握了。
果然,过了几天,高三的调考成绩出来,时章虽然排不上顶尖梯队,但按照全市里的划线排名推测,他这分数能稳上他想去的学校和专业。
时章看了眼分数单就扔到了一边,倒是被宋拂之捡到了手里。
时章看他看得专注,问:“你觉得我考得怎么样?”
宋拂之抿了抿唇,客观评价道:“一般。但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时章轻笑了下:“那有没什么奖励没有?”
像是野狼变成家养,在讨一点好处,让宋拂之有点愣。
还没等他回答,时章自己倒是自问自答了:“放学后请你吃饭。”
宋拂之眨眨眼,原来请他吃饭算是一种奖励。
时大爷说的请吃饭自然是去校外下馆子。
下午宋拂之背着书包走出校门,教导主任一脸慈祥地跟他说再见,宋拂之头一次觉得紧张,回了教导主任一个心虚的笑容。
他们约在一个僻静的公园见面,宋拂之找到地方的时候,时章背对着他坐在石凳上,双腿随意岔着,坐姿很大佬,却听他那边传来一声朴实清脆的音调。
宋拂之过去一看,时章手里捏着一片树叶,淡色嘴唇轻抿。
他在吹叶笛。
看到宋拂之,时章便停了,把树叶收进衣兜,站起身拍拍衣服下摆:“走吧。”
宋拂之对这叶笛挺感兴趣,问时章怎么吹出声音来的,时章笑着说得练。
宋拂之还不信,捡了片叶子自己试,结果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以后教你。”时章停下,“到了,先吃饭。”
这家烧烤店门面挺小,但生意很好。现在夜色半笼,店内门外都坐满了人,桌子一直摆到了巷子深处,大家喝酒聊天,非常热闹。
“两位帅哥,只有巷子最里面的桌子了,行不?”
老板忙里抽空,抹了把汗,大着嗓门问他们。
时章看向宋拂之,宋拂之点点头,时章:“行。”
两人经过一串热闹非凡的桌子,绕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一些烧烤签,来到最里面,在空桌边坐下。
这里有些暗,一边是橘黄温暖的烟火气,另一边就是清爽安静的穿堂风。
时章利落地把两人的一次性餐具给拆了,笑了下:“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地方的。”
虽然热闹,但是乱糟糟的。
再看宋拂之,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肩上还背着书包,整个人白净又工整,跟旁边猜拳喝酒的大哥们太格格不入了。
宋拂之把书包卸下来,舔了舔牙齿尖,狐狸似的:“一直想来。”
时章挑了挑眉。
啧,好学生似乎没他想象中那么乖。
其实本来时章是打算带宋拂之去吃新开的一间港式茶餐厅的,那家店装潢漂亮,价格也不低,没想到宋拂之想了想,说他想吃烧烤。
还点名得是这种坐路边撸串的小店。
宋拂之家里一直都是爸妈或者爷爷奶奶在家做菜,不常在外面吃,即使下馆子,也会去那种亮堂的酒楼,不会碰这种鱼龙混杂的苍蝇馆子。
但就是很吸引他。
这儿的跑腿小哥看着就不好惹,顶一头掉了色的绿毛,嘴里斜叼着颗烟,敷衍地报了句“肉来了”,接着啪地一下,一大把冒着油光的羊肉串牛肉串鸡翅凤爪就被扔进了他们眼前的铁盘子里。
时章抬起手臂,食指屈了屈。
绿毛小哥不耐烦地甩下一句:“孜然辣椒在前台自己去拿……”
“要一瓶啤酒。”时章淡声道。
“哦。”小哥应了声。
宋拂之突然坐直,犹豫道:“我也……”
小哥暴躁地皱眉:“要两瓶?你们一次性说清楚!”
时章看了宋拂之一眼,回头对绿毛小哥道:“就一瓶。”
“他妈的。”小哥翻了个白眼,掉头就走了。
时章递了一串羊肉串给宋拂之,自己也拿了串,一口撕下半串肉。
这店伙计跟吃了枪药似的,味道却真的不赖。
时章喉结一滚,把肉咽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拂之:“才几岁啊,就想喝酒?”
“是你先点的酒。”宋拂之冷静地陈述,“你也是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