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老二次元不能结婚![原版](176)
宋拂之拿着cos刀和三脚架,已经推开房间门了,应了声好。
宋拂之还记得他初次推开这扇门时的震惊,谁能想到他现在已经对这间房无比熟悉。
放cosplay道具的区域在房间最后面,那些花瓣标本还挂在墙上,每次宋拂之经过,都不敢看它们,却又忍不住驻足。
宋拂之把刀和三脚架放好,剩下的都是更零碎的物件,别针透明胶之类的,cos的时候或许可以用来修衣服,不知道该摆到哪儿。
然后,宋拂之看到了靠在墙边的柜子,上面有几层抽屉。
宋拂之喊了声:“时章,文具能不能放柜子里啊!”
没人回应他,只有外面传来的洒水声。
估计植物学教授正在醉心于侍弄花草,暂时没分开神。
于是宋拂之没再扯着嗓子喊,拉开一格抽屉,看到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亚克力小盒子里,装了很多配饰。
又开了一个抽屉,里面装满了假发。
真是挺满当的。
宋拂之心想着,干脆直接拉开了最下面的那个抽屉。
这都是什么——书?本子?怎么都装在透明密封袋里?
宋拂之下意识就打算把抽屉合拢了,不经意多看了一眼,就在最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是手写的。
啥???
宋拂之退后了半步,眨了眨眼,才又回去看。
纸页都泛黄了,封面上写着工整的“宋拂之”三个字,字体清逸,但也能看出稚嫩感——
这是他自己的字。
而且是很久之前的,自己的字。
宋拂之懵了。
他有点机械地把这本从塑料密封袋里拿了出来,手指都出汗了。
纸页变得很脆,又脆又旧,宋拂之小心地翻开,看到里面逐渐潦草起来的字迹,层层叠叠,写满各种横七竖八的运算,再往后翻,他还看到自己上课无聊开小差时,画下的英文立体字。
这抽屉里装着大小不齐的一大堆薄本子,居然全是自己高中的草稿本。
宋老师起初是懵逼的,缓了好一会儿之后,理智回归,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时章到底是在支吾什么,他为什么貌似不经意地说自己是“痴汉”。
一股轻微而强烈的战栗爬上脊椎,又倏然消退,然后被惊涛骇浪般的、更浓烈、更滚烫的情绪打翻,激得宋拂之整颗心脏都在发颤。
时章啊时章,你真能啊!
“拂之,你刚刚叫我怎么了?”
时章温亮的嗓音从房门外传来,宋拂之后脑一紧,不假思索地把手里拿着的这本草稿本掩进了自己大衣里。
宋拂之关好抽屉,站起来,时章恰好走进房间。
“啊,没什么。”
宋老师使出了比台上更加卖力的一百二十分演技,自然道,“就是想说,我收拾好了,这些文具什么的都带回家吧。”
时章一点儿异样都没察觉出来,接过那些文具:“要不要去阳台看看那些花?超级美,真的。”
宋拂之笑了笑,跟在时章身后,带上了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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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家里,时章发现宋老师与平时有些许不同。
比如吃完饭,宋拂之很快就去了浴室,而且居然没邀请时章,而是独自把浴室门锁了起来。
时章问他怎么了,宋老师在里面悠悠地说“没什么”,但那细碎的的声音又让时章觉得,这可完全不是“没什么”。
宋老师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的时候,整个人带着一股冷香,脸上没什么表情,有种禁欲的冷感。
真是能把人给迷死。
时章压着疑惑和火,紧跟着也洗了个澡。
洗完澡之后,他努力维持住自己最后一丝温和有礼,克制地问宋拂之:“宋老师,今天是什么日子……因为快开学了?”
所以要进行最后的狂欢是吗?
宋拂之也不瞧他,云淡风轻地“啊”了一声。
时章深呼吸,声音又哑了一层:“还是说,芙芙老师要补礼物了?”
既然他主动提了,宋拂之便笑了一下:“那你去拿。”
时章沉默地盯了他几秒,转身去翻衣柜,他把宋拂之那些宝贝们放在了新房子同样的地方。
时教授转过身去的时候,心跳声大得要耳鸣了,今晚的宋老师简直不顾他的死活。
然而把那袋沉甸甸的东西拿出来,时章心火一冒,又突然改了想法。
“要不,还是不了。”时章撩了一下宋拂之的刘海,“不用这些了。”
虽然会增添不少趣味,但时章的独占欲还是占了上风。
哪怕知道这是完全正常的,他还是只想看宋老师因自己而动情。
宋拂之却笑了下,轻声吐出俩字儿:“不行。”
时章还没想通宋老师怎么突然转变得如此大,就被宋拂之三两下固定在了床头。
手不能动了。
从这一刻开始,时教授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时章眼睁睁看着宋拂之就在他眼前,随手从袋里挑了一个,然后跪坐到床中央。
宋老师浑身仍带着那种冷感,时章却觉得自己要沸了。
宋拂之按下按钮的那一刻,时章彻底疯了,双臂在背后绷得死紧,肌群贲张,万蚁噬心。
“教授,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宋拂之扫了他一眼。
“想不起来的话,就这么绑着吧。”
此时宋拂之颈边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末了,他又盯着时章,恨恨地加了句:“学长,你真行。”
第84章 晋江独家84
时章这辈子还没经历过如此身心煎熬的时刻。
宋老师在他面前喘气,却不是因为他。
时章陷入艰难的自我拉锯,想继续看下去,却又想撕开束缚,亲手把人给料理了。
让他情绪更激烈的是,宋老师显然是发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只被允许观看,时章知道这是种宽容的惩罚,但估计宋老师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一招有多要命。
时教授平时很少失态,但在和宋拂之有关的事情上,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
时章心甘情愿接受惩罚,忍得眼底暗红。
虽然宋拂之此刻跪坐在他面前,双颊泛红,却像一位圣洁仁慈的神明,他窥得世人的罪孽,却愿意给罪人提前的赦免。
时章在原始冲动的煎熬中,条条坦陈自己的罪行,是告解,也是彻底的交付。
宋拂之没想到,除了草稿本,还听到了更多他不知道的往事。
时章会默默跟在他身后,远远地注视他,在心里刻下关于他的一切细节。
毋庸置疑,这些都是不可提倡的行为,但久远的时间淡化了这些行为的恐怖之处,时章也从未对他造成过任何伤害。宋拂之知道,如果可以,时章大概永远也不会让自己知晓这些。
时章哑着嗓子说“对不起”,为他许多年前做过的事情,也为他现在的逃避和隐瞒。
宋拂之没说原谅,也没说放过他,只抬手擦去了时章额角因强忍而渗出的汗珠。
“看着我。”宋拂之绝情又平静地说,“像以前那样看着我。”
和二十年前无数次沉默的窥视一样,时章干看着宋拂之做完了他自己的事。
宋老师最后有点压不住声音,时章简直嫉妒疯了,嫉妒那紫色的小破科技玩意,嫉妒宋拂之的指节。时教授从没这么绝望过,几乎把他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
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后,宋拂之气息不稳地靠近,轻轻吻开时章的牙关,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他背后的双腕。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宋拂之的手滑入时章的掌心,十指交扣。
时章被宋拂之解开了,不止是手,连着他偏执的顽疾,一起被托进温暖的双手里。
“未来是未来——时章,你来吧。”
时章用所剩无几的理智诠释他对宋拂之这句话的理解,他大概是在说,无论以前如何,未来都有他。
这夜的风尤其摇晃,某个人尤其疯狂。
时章以前会低声叫“拂之”或者“老师”,今天换了,变成了一遍遍的确认,乍一听很霸道,但稍一琢磨,就能品出时教授语气里隐藏的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