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33)
时舒愁眉苦脸,却听耳边传来梁径很轻的一声笑,他又把他抱住了。
这声笑意十分温柔,与之前那个阴沉粗暴的梁径截然相反,反差大到时舒抬了抬头,有点警惕。
“梁径......”时舒小声嘟囔:“你是不是有病啊......”
梁径伸手拍了拍时舒后背,好像在哄他,让他不要害怕。
时舒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他推开梁径,看到面前这张俊朗面容上的温柔笑意,恍惚间以为什么都没发生。
“还笑......”时舒气得吐血:“你是不是有病啊?梁径,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不会跟你绝交!你完蛋了,我告诉你,你完蛋了——”
“嗯。”
梁径又很快笑了声,然后在时舒愣住的当口,微微侧头去亲他的嘴唇。
动作太自然,自然到,他们之间好像就应该这样。
微张的嘴唇被轻松撬开,梁径的舌尖探了进来。
距离上一次触碰已经是好几天前,那时是冲动的,没有防备的。而这时,没有冲动、防备也一直存在,但轻而易举地,这个吻就发生了。
似乎这个时候也应该有个亲吻。
时舒脑袋霎时空白。
梁径的亲吻不是那么娴熟,他的舌尖只在时舒上颚擦过,然后稍稍后退,去吮吸时舒的唇瓣。他动作太温柔,将喜爱和珍视一点点描摹在这个亲吻里,纵然时舒脑子没反应过来,也快被他怎么都亲不够的含吮弄得脸红。
“下次不要对着别人撩衣服,也不要让别人碰你,时舒......”
“任何地方都不可以。”
语气太过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时舒睁开眼,他的脸滚烫,甚至身上都有些热。不是气温带来的,是梁径给他的。他看着梁径,忽然之间发现自己不认识他了。
眉眼是熟悉的,鼻梁也是熟悉的,注视自己的瞳仁是无数次对视过的,但这个时候,全都不认识了。
时舒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梁径的舌尖又一次探了进来。
这一次不再是几秒前的浅尝辄止。
梁径一手抚摸他的颈侧,一手按着他的后脑贴近自己,很用力地去亲吻。时舒呆在原地,手脚都忘了,几乎予取予求。好几秒,唇齿间的有黏腻的水声,温热液体顺着彼此的唇角淌下。时舒呼吸开始滞涩,但是梁径没有放过他,他稍稍直起上身,以一种更强势的姿态去压制他,去占.有他。
不知道过去多久,梁径松开他,见时舒呆呆的,指腹描了描他的嘴唇:“怎么了?”
时舒移开脸:“你好奇怪......”
梁径低头又去亲了下他:“我不奇怪。”
时舒没办法,只能往后靠了靠:“都说不可以亲的。”
梁径:“为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时舒抬头,就能看到梁径眼底掀起的短暂波澜。
时舒叹气:“就是不可以......”
梁径的手一直停留在时舒身上,好像碰不够似的,闻言指腹摸了摸时舒脸颊:“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可以慢慢来,可是我控制不住,时舒。这件事太难了。而且......我也不想控制了。”
时舒抬头。
梁径笑了下,视线停留在他的嘴唇:“我还想亲你,但是你估计要嫌我烦了。”
“这几天你不理我,我晚上做梦都是你。你知道我早上起来都做了什么吗?”
时舒脸越来越红:“别说了......”
梁径看他的目光毫无遮掩,青涩的欲望、直白的喜爱、全部都暴露出来了。
“或许我可以再等等,等你开窍,或者,等你也喜欢上我......”梁径摸了摸时舒简直快要烧起来的脸颊:“但是我等不及了。”
“我在你这里根本隐藏不了。”
“你看我的时候我想亲你,你不看我的时候我想碰你。你和别人站在一起我会吃醋,你还记得球赛那会你和何烁在一起做什么了吗?”
一时之间,时舒都没想起来,他摇了摇头。
梁径:“他摸了你,在你身上留下印子。”
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是神情极其冷酷,眼底的阴沉再次浮现。
时舒下意识:“我不记得了......”
梁径哄他:“我刚刚检查了,没有印子了,只是下次不要这样了。我控制不住,时舒,关于你的任何事我都控制不住。”
时舒讷讷:“那怎么办......”
梁径笑:“随你处置。”
第25章
体育馆出来, 左转沿着狭长的金属栏杆过道,就到了足球场的看台。
看台上有遮挡,雨丝斜斜地飘进来, 座椅上都滴着水, 只有高处的几排没淋湿。
时舒抱着他和梁径的书包坐在最高一排,望着前方宽宽长长的草坪, 雨雾笼罩下来, 泛起一片绿意盎然的海。
他们都忘带伞了。时舒想起自己桌肚里的伞,说要不跑回去拿,反正也没几步路,淋一会也没什么。梁径让他待着,放下书包后就跑去教学楼拿伞。
下雨让天色变得不明朗,黄昏被晕染开, 天际始终沾着那么一弧暮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完全暗下。操场上的晚灯挨个亮起, 雪白光线和透明雨线交缠在一起,晶莹剔透的。
想起书包里还有方安虞给的牛奶, 时舒翻了下, 找到那罐甜牛奶就插上吸管一边喝一边走神。
嘴唇还有些怪怪的感觉, 被梁径亲了那么久,这会咂摸吸管都觉得不大对劲,好像忽然之间不会吃东西了......
脸又开始烫起来, 时舒小声哀嚎,抬手捂住眼睛, 即使周围没人, 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梁径。
梁径, 梁径......
“我在你这里根本隐藏不了。”
......
晚风潮湿, 嘴里有很淡的甜味,时舒想了想,不知怎么,想起很小的时候一件很小的事。
也是一个初夏,他在安溪的梁宅里睡午觉。
三楼的楼梯板年代久了,走路难免有声,只是转过来的一截楼梯,中间第四块木板踩上去会发出很奇特的嘎吱声。类似菜刀劈猛了,一下扎进案板,然后再.拔.出来的那种声响——时舒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形容。也许因为他经常光顾梁家的后厨,厨娘喜欢他,总是会这样搁下菜刀转身给他拿点心,然后再握起菜刀,剁着肉馅逗他说话。
大家走路都会不小心踩上去。
除了梁径。
他小时候做事严谨又刻板,很多时候自己觉得不好,或者被梁老爷子说了,下次就不会去做了。上楼发出这样怪异的动静,他自己是很不喜欢的。
所以梁径上楼,永远会避开那一处,走得端正又得体。
时舒梦里稀里糊涂,梦外听着有序的踩楼声,中途要是没有那声又重又响的嘎吱,时舒就知道是梁径上来了。
像是暗号,也像是标记。
自从时舒来梁宅玩,平常休息的地方,除了二楼梁径的卧室,就是三楼连着小书房的休息室。那里的床靠窗,上面永远铺着软乎乎的绒毯,躺进去转头就能看见安溪碧悠悠的山和水。
夏天太阳大,窗户上的竹帘子半降,光线落在室内就不是那么刺眼。有时候时舒睡得靠里了,就会被暖洋洋的日头晒得半梦半醒。只是瞌睡在中午的时候最浓,即使整张脸被晒着,他也能照睡不误。细长弯翘的睫毛覆下很清晰的影子,一张小脸稚气又可爱。
梦里数着楼梯声,没等到那声奇异声响,时舒就翻了个身,张嘴打了个老大的哈欠,眼睛睁一会闭一会地瞅着门,等梁径开门进来。
可等了许久,梁径都没进来。
明明已经没有脚步声了。
而且,梁径不来找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时舒揉了揉眼睛,眼角有泪水,是打哈欠打出来的,被帘隙里落进来的光线一照,亮晶晶的。
门板好长时间没有动静,时舒困顿地撑起脑袋,张嘴又打了个哈欠,脑子里怎么都想不通。他睡得脸颊粉嫩,嘴唇红红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动起来格外讨人喜欢。
“梁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