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125)
时其峰:“............”
梁径低低笑。
时其峰绞尽脑汁:“小宝,你妈还是我的天。就是你知道吧,这个天它有阴有晴——”
时舒:“放屁。”
时其峰:“......”
不得已,时其峰放狠招:“小宝,你姓什么?你姓时。你这辈子都姓时。梁径他姓什么?他姓梁,这辈子都姓梁——你们终究是两家人。”
时舒觉得他这个爸为了让他倒戈,脑子都有点不清楚了,神神经经的。
刚想说什么,只听梁径语气带笑道:“叔叔,我也可以姓时的。我成年了,姓名权也可以自主。”
时舒:“......”
他扭头瞧不像是说假话的梁径,表情无语,想说你也被我爸带得脑子不清楚了?
那边时其峰怎么都没料到,听着梁径坦荡自如的语气,黑了半张脸。
半晌,他客气至极、语气平平道:“当不起。”
时舒:“............”
第83章
“我还是觉得他俩怪怪的......”
挂了电话, 时舒搂着梁径,手机扔到沙发另一头,神情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什么‘公司有事’......什么‘我妈怎么说’......”
他闭着眼咕咕唧唧, 不大开心的语气:“老是这样......一边骗我一边试探我!小时候这样, 现在还是这样!离婚那会就骗我,以为我不认识‘离婚’两个字, 骗我说是和妈妈分股份的协议书......”
越说越气, 时舒一下坐直,注视梁径说:“你知道我爸有多蠢吗?他为了让我相信那是股权让渡书,不是离婚协议书,还专门给我解释什么叫‘股权’——就指着‘离婚’那两个字——蠢不蠢?你说他是怎么当上老板的......”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啼笑皆非。
时其峰的“父爱”,有时候笨拙得近乎发蠢。
也是从那时起,时舒开始恨时其峰, 恨他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恨他欺骗自己, 没有做到永远爱妈妈、永远爱这个家。
幼年的记忆留存至今其实都只剩一些片段。但只要想起当时的场景,时舒甚至能记起那天落地窗外、暮色四合之际, 堆积的云层是如何一点点散开的。
他哭得满头大汗, 抽噎着一会抬头望望时其峰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表情, 一会又低头仔细看桌面上的白纸黑字——他还伸出手指在桌面上一点点描笔画,耳边是时其峰的哄骗,他描着描着, 近乎崩溃——“离婚”怎么就变成“股权”了???他实在不能理解,他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掉了, 他想相信时其峰, 但理智告诉他, 都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时其峰掩耳盗铃, 哄他、骗他,长大后的时舒只要想起来,就恨死了他。
好一大通控诉完,时舒看着梁径,梁径看着他。
梁径不知道说什么。
时舒说得气赳赳的,眼神格外亮,星星一样亮晶晶,他忍不住就想凑近去亲。只是没等他嘴唇碰到,时舒却忽然歪过身,想从梁径身上下来拿回手机继续骂时其峰。
——刚才没想太多,手机扔太远了。
梁径好气又好笑,伸手想把人拉回来。时舒却不愿意了,他还是想去捞手机。
于是,屁股就挨了一记。
时舒禁不住回头,他看着梁径,语速慢了点:“干嘛啊......”说着还想动。
梁径把人摁好,下秒亲到了一直想亲的嘴唇,语气带笑:“别动了。”
不是特别敷衍地和梁径碰了两下嘴唇,时舒看了眼远远的手机,征求意见:“我想拿手机。”
梁径理所当然的语气:“抱一会。”
时舒忍不住嘀咕:“抱好一会了......”
嘴上这么说,他却不动了,挨近梁径,搂好梁径肩膀。
交往几个月下来,梁径很喜欢抱着他做一些事。有时候做作业,也是时舒坐他身上搂着他肩背书。梁径写着卷子,看上去是心无旁骛的。但卷子写完的下秒,肯定会捧过时舒的脸压在书桌上亲好一会。猝不及防的。时舒没防备,书本都掉地上。
窗外又有风声。
夏末的季风气候常常带来一秒入秋的错觉,但九月开学势必会有一阵秋老虎。往年这个时候,时舒总会着凉。他是知冷知热的,但赶不及气候变化。
这会气温稍降,时舒往梁径怀里挨了挨,忽地想起什么,又扭头四处找。
“小乖呢?”
梁径没说话,他刷着手机,似乎在和什么人联系。
时舒转过身看他手机的时候,只看到一直在刷屏的班群。明天开学,大家都很兴奋。
这几天,他干脆把班群消息折叠了起来。其实有点逃避的意思,但他真的很不想面对乔一销——间接看到消息都不行。小喇叭也被他卸载了。万一发生什么,他宁愿通过别人的描述告诉他,而不是自己直接面对。
“老王说什么了?”情绪慢慢低落,时舒问梁径。
梁径很慢地抚摸他的背:“明天上午九点开考。座位表贴在门口,最好提前半小时到。还有,穿校服。”
时舒点点头,不说话了。
过了会,他问梁径:“小乖呢?”
梁径抱着他,他能感觉梁径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回消息——是很长一段没有停顿的消息。而且,不知为何,时舒莫名感觉梁径此刻的气息变得有些阴沉,似乎和他联系的人是一个他厌恶至极的人。
过了会,梁径才说:“阳台。”
他说完,消息发送出去,手机就被他扔去沙发另一头。梁径抱着时舒躺下,和他没完没了地接吻。
暑假已经过去。
那些亲密时刻就和眼前这个吻一样,甜蜜又温存,令人沉迷又眷恋。
刮了半夜风,午夜果然一阵急雨。
小乖蜷在他俩的床头睡得有滋有味,这会听到隐隐雷声,赶紧夹着尾巴钻进时舒肩窝,然后——
被感觉“有异物”的梁径毫不留情挖出来,搁到床底下。
小乖咬牙启齿,秉持我睡不好你们也休想睡好的心理,喵个不停。
时舒被吵醒,他刚从梦里出来,心底空落落的。过了会,他伸手往头顶摸了摸,没摸到毛茸茸,轻声问梁径:“小乖呢......”
梁径低头往时舒肩窝蹭了蹭,困得闷声:“我抱着呢。”
时舒:“......”
床下的小乖开始问候梁家祖宗。
虽说新学期新气象,但对开学第一天就大考的准高三生来说,新学期是假的,新气象更是假的。
早上八点二十,日头刚出,昨晚的雨还没干,玉兰叶子油亮油亮的,叶片尖尖都闪着光。同学们的眼角也闪着光。假期时差没调整过来,个个呵欠连天,凑在班级门口找自己的分班考试座位。
这次高三大考借了高二几个教室,座位表后面的同学得搬去楼下考。
时舒梁径方安虞和原曦在一个班,闻京就得去楼下。但他不急着走,看清楚自己的座位后,他靠在走廊的窗前,跟梁径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时舒坐在正中一排,和梁径隔了三排。方安虞正好在他左手边,早饭没吃,这会一边吃着面包和酸奶,一边小声背古文。
第一门考语文。
八点半的时候,原曦从后门进来。她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估计复习了大半夜。闻京第一个瞧见她进来,叫了她一声。原曦点点头,往时舒前面走,她的座位在时舒那排第一个。
“原曦。”方安虞察觉原曦有气无力的,扬声问她:“要不要喝酸奶?”
原曦摆摆手,她打了好大一个哈欠,眼泪汪汪的。
只是下秒就听闻京远远举手说:“我要。”说着,他从前门进来。
方安虞无语,只能递出去:“......喏。”
闻京给酸奶插上吸管,也不喝,慢慢悠悠经过低声背书的时舒,晃到原曦身后,然后伸手递出酸奶,“真不要?”
原曦正在试2B铅笔,看了眼肩头冒出来的手,“不要”,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