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74)
“别,”顾清渠揶揄:“这种时候你最好忘了我。”
周朔把顾清渠放在床沿边坐下,他低头想亲一亲顾清渠,被躲开了。周朔心里失落了一下。
顾清渠轻轻叹气:“周朔,把灯打开。”
周朔说好,伸手打开了灯。
他身上求偶的气味太浓重了,顾清渠鼻子一动就能闻到,他刻意躲开,可周朔四面八方的围堵,把顾清渠堵得进退两难。
顾清渠抓住主动权,他先站在道德高点询问一句:“这片子你从哪儿弄来的?本事不小啊。”
周朔十分老实,“我不知道,董哥送我的,我以为就是寻常的片子,包装上也没写啊,谁知道这么刺激。”
“刺激?”顾清渠眼皮一跳,问:“你觉得好看?”
“还行吧,”周朔咂摸着嘴,不知道在回味什么鬼,“没什么美感,但能学到一些东西吧?”
顾清渠的脸色青白交替,他抬手扯着周朔的脸颊,骂道:“周朔你有病吧,旁门左道的东西你学个屁。”
周朔义正言辞,“是你不肯告诉我!”
“我……”顾清渠被噎得。
周朔乘胜追击,“清渠,这些你是不是也看过?”
顾清渠把脸一扭,说:“没有。”
周朔点点头,说嗯,“没有就没有吧。”
“……”顾清渠被气得连抬杠都失了水准,他松开周朔的脸,哼的一声,“你明天就去姜老师那儿学习吧。”
周朔挑眉。
顾清渠气不打一处来,冷冷一笑:“让圣洁的知识冲刷干净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朔搂着顾清渠笑,越笑越开怀,两具身体贴得太近了,顾清渠一动,膝盖蹭到周朔的那处。
就算隔着布料也能传递的滚烫。
“清渠,你……”周朔的声音很温柔。
可顾清渠根本不买账,也不想听周朔的话,他猛地站起身,磕到了周朔的牙,不看不问,抬脚就走,“我睡觉去了,你把饭吃了。”
周朔看了眼桌上的残羹剩饭,可怜兮兮地说:“凉的。”
顾清渠:“没事啊,反正你脑子热,能消化。”
周朔:“我又不靠脑子吃饭。”
“是么,”顾清渠冷哼,“我看你这脑子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
周朔:“……”
完了,又把人得罪了。
顾清渠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知道周朔也没睡。凌晨一点,隔壁房间暗光闪动、影影绰绰,窗帘一撩就能看见了。
周朔还在看,真当教材钻研呢。
顾清渠的心滚烫,吊着七上八下,可这一晚上平平静静地过去了,周朔没有过来敲窗户。顾清渠快天亮才睡了一会儿,他在睡梦中挣扎得腰酸背疼,转眼被周朔喊醒。
“清渠哥哥,起床了!”
顾清渠一脑袋起床气,推开窗户想骂,骂不出声,喉咙哑了,他感冒了。
周朔绝口不提昨天的事情,他体贴入微,给顾清渠的水杯里装了热水,买了热粥,哄着人把他送到单位。
顾清渠的气还没消下去,他斜着眼问:“周朔,你回哪儿?”
“去姜老师那儿啊,”周朔答得理所当然,“昨天晚上你跟我说的。”
昨天晚上顾清渠说的话他自己如今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倒是那些画面和心跳挺清晰的。
“嗯,去吧,”顾清渠目光一闪,转身往里走,“晚上不用来接我了。”
周朔说好。
顾清渠一愣,若有所想地盯着周朔看了片刻。
周朔咧嘴笑了笑,显得十分阳光灿烂。
他有目的,不加掩饰,顾清渠看出来了,于是拔腿就跑。
水无波澜,日子平静,一个星期过去了,周朔强势的求偶信息仿佛只在那天晚上散发了一下,接着又悄无声息地隐藏了起来。
弄得顾清渠以为是错觉,倒把自己的思想显得龌龊了。
又过一个星期,顾清渠感冒好了,整个人神清气爽,他准备了礼物,准备登门拜访姜云华。
姜云华把周朔请出了书房。关起门来,他在顾清渠面对,对周朔赞不绝口。
“周朔聪明,一点即通,而且过完年回来,他好像长魂了,听话,我说什么他都应好。早这样也不至于被学校开除!”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在顾清渠脑子里一闪而过。
姜云华没注意顾清渠的表情,他继续往下说:“清渠,你可以跟他说一说考虑去试试学校的考试了,能过的。”
顾清渠斟酌片刻后开口:“您没跟他说吗?”
“我不能夸他啊,”姜云华捋着胡子笑:“这小子也傲,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万一心飘了怎么办?!”
“是,”顾清渠点头,应下了:“我去和他说。”
回家路上,周朔的情绪不高,他闷声不响,好像心思挺重的。
顾清渠捏着周朔的后衣摆,问:“周朔,你怎么了?”
周朔有诉求,直接说:“姜老师给我布置了作业,两张数学卷子,我看挺难的,不好写啊,明天又得被骂。”
顾清渠笑了笑,“骂什么,有我在呢。”
周朔微微偏头,挺无辜地开口问道:“清渠哥哥,你晚上我赶我走了吗?”
顾清渠一时语塞。
惨了,入圈套了。
周朔不依不饶,“你每天晚上给我定的门禁,十点,今天估计不行了,到十点只能做半张卷子。”
顾清渠默不作声地舔了舔下唇,“你的效率这么低吗?”
“是啊,脑子不开窍嘛。”
顾清渠不吃他这一套,“我看你的脑子都掰成八瓣了,还不开窍呢,想什么?”
周朔反问:“我想什么你不知道?”
顾清渠没说话。
周朔又问:“怎么样啊?”
顾清渠静默了,一直到家门口,周朔停下自行车,他让顾清渠先下来。顾清渠捏着包,他从周朔的身边走过,裹着微风,轻轻柔柔的音调钻进了周朔的耳朵了。
“嗯,好。”
周朔听见了。
第59章 那就好好享受吧
吃过晚饭,周朔抱着卷子和书,光明正大在地从院子经过,他站在石榴树下逗了一会儿八哥,周国盛出来了,笑眯眯地问周朔又去学习呢?
周朔回答是。
周国盛今天不出门了,身体不舒服,吞了药,有些困,要早些睡觉。周朔孝顺啊,他亲自扶周国盛进房间,替老头盖好被子,关了灯,还不走,要守着老头睡着。周国盛怕耽误周朔的学习进度,晚上又不能早睡了,挥手赶人。
“去去去!别在我这儿杵着了,清渠还等着你呢吧!”
周朔点着头,说:“嗯,有些题不会做,他能教我。”
“那赶紧走啊!好好学习啊,你俩可别掐起来。”
周朔笑了笑,很温柔,黑灯瞎火地看不清,他大胆且放肆了,“爷爷,我哪敢跟他掐啊。”
可舍不得。
顾清渠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笔,面前摆着一本书,很厚,半个小时没翻页面了,他心里挺乱的,又纠结,只要跨出这一步,窗户纸都要被捅烂了。
还没想明白,周朔推门而入。
“清渠哥哥。”周朔轻声地唤了一声。
顾清渠喟叹,他放弃抵抗,微微偏过头,到底没敢直视周朔的眼睛,“过来坐吧。”
周朔突然变得很识抬举,让他坐就坐,坐得相当端正,而且十分规矩。周朔只做卷子,不干其他,写题写累了,脑袋一歪,靠着顾清渠的肩膀歇一会儿,接着继续。几次三番下来,顾清渠紧绷的神经和身体放松不少。
周朔嘴角轻轻一勾,他得逞似的笑了笑,没让顾清渠发现。
顾清渠看表,十一点刚过,其实不算太晚,周朔的卷子写的差不多了,还剩最后一题,难度一般,但周朔不写。他把笔一扔,说:“清渠哥哥,我算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