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飞行(19)
瞿孝棠起身去开门,服务生推车进来,留下一桌子菜后走了。
“何溪,”
咚咚咚——
瞿孝棠的话又被中断,他再次去开门,门在打开后却又好久没了动静,何溪转过头去,裴梓岳脸色比外头的天还要暗沉,他站在门口,仍旧因为隐忍而肉眼可见的有些颤抖。
何溪站起来朝他走去,“你怎么会来这?”
裴梓岳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最后落在了那一桌子餐点上,他走进来,略过何溪到了桌边,随后回过身,冷笑道,“何溪,你怎么答应我的?”
“岳哥,我跟他是,”何溪想解释,话说一半,又放弃了,他看向瞿孝棠,“这就是你今天约我来的目的么?”
“我会这么下三滥吗?”瞿孝棠反问。
“都特么挺下三滥的!”裴梓岳突然大吼说,“何溪,尤其是你,见异思迁的下三滥!你们早勾搭上了是吧?你怎么想的啊何溪,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是不是也想着他啊?!”
“裴梓岳…”何溪仓皇,又有些绝望,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了,无力的说,“真的,我真的跟他什么都没有啊……”
“是没有,那这是什么!”裴梓岳甩手掀翻了桌子,餐碟哗啦啦的散落在地毯上,“开一间房,一桌子菜,你难道在给他瞿孝棠补课吗!教英语还是学叫床啊!”
砰!
何溪真觉得手背发麻,骨头没了痛感,他看着被自己一拳挥到站不稳的裴梓岳,转身冲了出去。
“何溪,何溪!”瞿孝棠跟出去时人已经不见了,他又回了房间,裴梓岳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房门被关上,瞿孝棠靠在墙边,“你一直跟着我?”
“你说呢?”
“我想你真的误会何溪了,是我强迫他陪我吃饭,”瞿孝棠说,“我答应他,陪我吃一顿饭,我就不再对他有任何想法,他为了这个,才跟我过来的。”
裴梓岳嗤笑了一声,“都是男人,谁不清楚谁啊?饭在哪不能吃,偏要来这里?吃完饭你想做什么还用我费心猜么?”
瞿孝棠顿了顿,“你说对了,我有无数次想跟他上床的想法,可每一次我都忍下来了,就像何溪,他有无数次做更好选择的机会,可他每一次都选了你,你呢,不分青红皂白,一句见异思迁的下三滥,原来他七年,也不过是爱了个白痴,”说着,他站正了,“顺便告诉你,裴梓岳,我不会再放手了。”
何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学校的,只知道付雪和苏娜好像在,还跟宿管阿姨吵了一架,最后跟着他进了宿舍。
她们说了什么他听不清,自顾自的缩进了被子里,“我好困,你们安静点。”
然后世界就真的安静了。
付雪带上门,跟苏娜一同下楼,苏娜从震惊中挣扎出来,“你们瞒了我这么久啊!!!”
“嘘,你嚷嚷什么,”付雪拉住她,“是裴梓岳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嘻嘻应该是想过告诉你的,可也没有合适的机会,总不能突然拉住你告诉你他是个弯的吧!”
苏娜想了想,觉得也对,随后就是一腔怒意直往头上窜,“那是个什么狗屁男人,在哪呢,我找他去!”
“哎呀你别,你冷静点,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我们照顾好嘻嘻就好,晚上跟我过来送饭,别的你就别想了。”
“哦……操,秦宣那玩意儿怎么知道何溪跟他那男朋友吵架了的?”
“……这,你得问秦宣去。”
“岳哥,你要去江北么?”
狭小的房间里,何溪趴在床尾,手里拿着一本城市杂志,他面前的是赤裸着上身伏在书桌边做题的裴梓岳。
“对啊,去江北。”
“江北很好吗?”
“你去过江北吗?”裴梓岳回过头,“何小溪。”
何溪摇头,“岳哥,我没离开过安城。”
“那你也考去江北吧,我在江大等你,江大知道吧?综合实力很强的学校。”
“知道,”何溪笑起来,“那我去,我一定去!”
裴梓岳定神瞧着他,“过来。”
“干嘛……”何溪放下杂志凑过去,“怎么啦……”
尾音被裴梓岳含进了嘴里,夏日灼热的气息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裴梓岳将他抱在腿上,最后喘着粗气停了下来,那时候他们还只敢接吻,狭小房间里的潮湿气味充斥在何溪鼻腔里,他一直以为,情动的裴梓岳就是那一整个夏天。
“嘻嘻?嘻嘻?”
付雪的声音再次钻进耳朵里,何溪迷迷糊糊的醒来,付雪和苏娜蹲在他床边,“醒了,嘻嘻,起来吃点东西。”
何溪撑起身子靠在床头,“你们怎么进来的?”
“你就甭管我们怎么进来的了,快吃点东西,你这胃啊就是这么给折腾坏的!”
何溪揉了揉太阳穴,随后才看向这二位,“你们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我是绝症了吗?”
“你没有,我们快死了,”苏娜说,“你知不知你到校门的时候跟个丧尸一样?”
“唔,那挺好,现场让你们看了回大片,是不是感觉赚了?”
苏娜咬着嘴皮作势要揍他,“赶紧给我吃饭!”
“好,知道啦,”何溪扬起嘴角,无奈又温和的笑了笑,“让我洗把脸先。”
第20章 还想要什么
苏娜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戒指盒一样的四方体,何溪洗完脸出来,床正对面的白墙上投射了一个硕大的屏幕,床上摆满了零食,还有歪七竖八的易拉罐。
何溪倚在墙边,瞧着盘腿坐在床上将头凑在一起的两个姑娘,“二位?”
两人齐刷刷抬头,苏娜说,“哟,洗完啦,快过来,看电影了!这我刚收到的投影仪,在你这试试水!”
何溪看见那个轻小便捷的盒子,又看着一堆啤酒,“你们说让我吃东西,就是这些啊?”
“本来不是,”付雪说,“但你在里面呆太久了,所以我们下去买了些零食,今天晚上就留这儿了。”
付雪说完,苏娜从身后拿出来一瓶牛奶,“你喝奶,我们喝酒!”
一部喜剧片,两个姑娘,何溪这间房里热闹的引来了左右好几个卧室的男孩儿,大家自来熟,就地开了个派对,何溪也没闷着,有些奇异的感觉在他心里绽开,好像从上次在简奥汀喝醉之后,他开始对这种热闹和醉醺醺的氛围产生了好感,以至于他沉溺于这喧闹中,什么也没法再想。
转钟刚过,宿管阿姨来敲了门,驱散了屋子里的人,还把付雪和苏娜带走了,说是要叫辅导员,还威胁着要处分,苏娜走前拍了拍何溪肩头,“没事,二妈在,处分是不可能的,你好好睡觉,明早我们来接你上课。”
苏娜带着手机走后,投影蓝屏了,房间隐在幽幽的蓝光里,何溪瘫倒在床上。
“何溪,尤其是你,见异思迁的下三滥!你们早勾搭上了是吧?你怎么想的啊何溪,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是不是也想着他啊?”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跟着我苦日子过够了现在想要过点轻松的了是么?”
“别见瞿孝棠,我求你,别见他。”
“我把他微信推给您,回头香港那边要是有好的工作机会,您也惦记着我点儿。”
“你们私下谈价钱哦,我只管介绍,不管讲价!”
……
何溪感觉有些困了,闭上眼,胸口平稳的起伏着,浓郁的蓝色中,不久后,一行水珠从他眼角钻进了发丛里。
翌日,中午。
风很大,何溪感觉有些站不住,尤其是一楼大门口,风速像是要将人掀翻。
何溪买了两支口红,叫了同城配送,上完课出来正好拿到,色号是一样的,付雪和苏娜兴奋的一左一右亲了他一口,让路过的男孩子见着,一个个毛都炸了,大概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多少有点愤世嫉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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