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对心(14)
周渺挣开了身上披着的浴袍,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和从湿答答的浴巾中伸出的小腿。郑平洲吹着吹着头发,又难免心猿意马起来,毕竟他喜欢了许多年的人就近在咫尺,他又怎么做得了柳下惠?
郑平洲努力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事,他板着脸,边拨弄着周渺柔软的发丝,边问他:“你今天,和那个女人在聊什么?那么高兴,嗯?”
“在聊你呀。”
郑平洲收了手,半真半假地吓唬周渺:“你再胡闹,我就走了。”
“真的,真的在聊你。”周渺有些委屈地看着郑平洲,声音又轻又软,好像是一根蓬松的羽毛落在郑平洲的心间,“杏月说她的老公对她不好,有时候还会打她,为了逗她笑一笑,我就在和她说你的事情……”
说到这里,周渺的目光也变得温软,像是被清酒泡化了的樱花瓣:“反正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有趣的回忆那么多,能说很久,很久的。”
郑平洲舔了舔干裂的下唇,对于周渺的说辞有些受宠若惊般的无措,他的心又酸又胀,融成了一摊春水,声音也不自觉放缓了:“嗯,是啊。”
他按开了暖风开关,吹风机发出足够响的嗡鸣风声,掩盖了两人越跳越快的心跳声。在郑平洲按停寻找湿发的间隙,周渺忽然一把搂住面前人的腰,将脸贴在郑平洲的小腹上,低声讲:“今晚,就别走了。”
郑平洲差点抓不住手里的吹风机,他小腹处传来滚烫的热意,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性和自制力。他咬着牙,试图将周渺的头扳离,却没想到周渺抱他抱得那么紧,就好像……好像生怕被推开一样。
“周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郑平洲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如同被沙砾搓过,“你现在喝了酒,头脑不清醒,要不你先放开我,我怕你醒了……会后悔。”
周渺桃花眼泛红,里面盛着一波荡漾的月色:“平洲,我从不说让自己后悔的话。”
郑平洲忽然觉得,在心口烧了一整天的火,全都涌向**了。
他低下头,双手捧住周渺的头,发狠地亲上那两瓣总是折磨他的唇,那狠劲几乎说得上是啃咬了。
郑平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又急又冲又荒唐——
周渺有过那么多情人,那些人都可以与周渺上/床欢好,共度长夜,那么,凭什么他就不行?
他要周渺躺在他的床上,永远也分不出神来,去瞧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第十三章 权利
“唔。”周渺被郑平洲章法凌乱,却足够热烈直白的亲吻给吻得大脑缺氧,他的手软软地搭在郑平洲的胸膛上,却一点也舍不得推开这个人,“唔唔,嗯,慢!嗯……”
他有些笨拙,像是刚刚出生的雏鸟一样,不轻不重地啄吻着周渺的脸颊。
周渺被他弄得有点痒,头下意识向后仰,露出一截细长的脖颈来。
“嗯……”
他并非第一次,只是之前都是做top的,而且在那件事之后,他也基本没再和人睡过了,即便有人想爬他的床,周渺也都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个坎,统统拒绝了,因此没少被以前在一起玩的圈里人嘲笑是不是不行了。
但周渺比起郑平洲来说,毕竟是更有经验的那一方,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郑平洲的生涩,这也让他不禁又怜又爱,心里酸软一片,于是便攀上郑平洲的脖子,问道:“你想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上面。”郑平洲盯了周渺一会儿,又低低道,“你要是不情愿,就算了吧。”
周渺伸出手,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摸索了一番,最后如愿地找到一小盒润、滑、剂,连忙塞进郑平洲手里:“用这个!”
郑平洲眉头一跳,心头突生疑窦,周渺为什么这么清楚酒店的润滑剂放在哪?他在这方面经验这么丰富吗?
…………………………
周渺一边拍打着郑平洲的肩胛,叫他轻一点、慢一点,一边在心里暗暗地想,原来做0是这么辛苦的事情,他这遭可真叫为爱献身了。
郑平洲抚着周渺的脸颊,在人眉心落下一个吻,精致的眉眼间满是温柔,像是月下昙花,看得周渺心脏一颤,接着猛烈地跳起来。
此时此刻此地,他算不算短暂地,拥有了这个人呢?
……………………………
郑平洲才心满意足地把头埋进周渺的肩窝,用额头蹭了蹭周渺的下巴,对昏昏沉沉的周渺问道:“周渺,你舒服吗?”
周渺对他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撒娇行为表示出离愤怒,可他刚低头要推开郑平洲,就见到郑平洲那狼一般的凶悍眼神,里面充满了危险的意味,于是识相地改口道:“嗯,挺好的。”
除了惯着还能怎么办呢?
但是很快,周渺就意识到了惯小情人的苦,当他第二天醒来,发现全身酸痛到连坐起来都难的时候,可以说是就差找个地缝,将自己埋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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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打在周渺的脸上,刺得他不得不睁开了眼,他下意识伸手挡在半开的眼皮上,试图让自己晕眩的头清醒些。
在周渺转头看到郑平洲的脸后,那些云游在天外的思绪立刻涌入脑海,让他几乎立时就清醒了。
荒唐一晚的记忆回笼,周渺脸色几变,将郑平洲搭在他腰间的手尽可能轻地拿开后,自己从床上慢慢坐起来。酸软无力的感觉立刻就让他的眉头拧了起来,周渺回味了下,昨夜他也获得极乐的体验,心里很微妙地想,原来做0倒也还行,躺着不用出力,怪不得圈子里满地飘0。
周渺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他向来善于开导自己,几分钟自我劝解后,就接受了被比自己小了五岁的竹马睡了的现实。只是有一件事让周渺头疼,他看得开,不代表郑平洲也那么看得开,郑平洲又向来是个爱较真的性子……
“你醒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好歹也给他点时间想想对策啊!
周渺僵硬地转过头,嘴角挂着和善的假笑,问候道:“早,早上好。”
在成功地见到郑平洲的脸色变冷后,周渺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一边从衣柜里翻找衣物换上,一边先发制人地道:“平洲啊,昨晚……昨晚的事,我知道是个意外,纯属是酒后乱性!不过咱们也都早就是成年人了,不会像小孩那样哭哭啼啼要负责的。你放心,过去的就过去了,这个不影响我们原来的生活哈。”
郑平洲的脸色变得更冷,好像都能往下簌簌掉冰碴了,他坐起来靠在床头,被子堆在他的腰间,让他赤裸的上半身露出来,那上面遍布吻痕和抓印,尤其是肩背处,有几处都深得带血色了。他紧盯着周渺,半晌开口问道:“什么叫不影响原来的生活?”
“就是,就是和以前一样啊,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互不干扰。”周渺自以为很善解人意地继续道,“如果你想终止婚姻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谈。”
周渺是怕郑平洲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他知道郑平洲心里有个放了很久的人,他怕郑平洲觉得是背叛。
日头渐渐向西移动,一片阳光从窗子洒进来,郑平洲坐在一片明媚得过分的光线里,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日头灼伤了,从心底生出一种累极的感觉。
他不明白,怎么每次他以为他的暗恋要有点转机的时候,周渺都能给出他不想得到的答案。
先是周渺和虞闻分手后,答应了母亲愿意和他结婚,那时候,他以为一切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更何况他们早有几十年的感情根基,但是后来周渺的所为又狠狠打醒了他……再是现在,他终于和周渺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周渺却同他说,不用负责,一切如旧。
周渺是把他当作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炮、友吗?
郑平洲窝着满心的火气,他喉结动了动,最后吐出两个冷冰冰的字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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