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破镜,三年重圆(11)
哪壶不开提哪壶!
余非对这位陈姓师弟的好感已经降到了冰点,因为感冒难受甚至都懒得堆起他的招牌假笑,用眼神告诉了他四个字:“关你X事”。
陈晖彬是看不懂的,他还想问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找到了?!”
魏秋岁和余非都一齐抬起了头。陈晖彬把耳机别在耳后,对着魏秋岁一招呼:“走吧魏哥!”
“开我车。”魏秋岁把钥匙丢给了他,陈晖彬一接过,拉开了驾驶室的门。魏秋岁坐到了副驾驶去,余非则歪歪斜斜躺倒在了后座里去。
他觉得自己体温有点高了,但是伴随着浑身发冷。这种感觉应该是发烧的前兆了,不过现在感觉还行,就是嗓子生疼,每咽下一口口水都感觉在吞针。
“在哪里找到了?”魏秋岁问。
“沿着绕城出去的一个高速岔路口,他们已经下高速了,交警在后面已经跟上,前方也设置路障了。”陈晖彬说,“里面有两个人。”
余非在后座猛地坐起来:“男孩子吗?”
“对。”陈晖彬说。
余非和魏秋岁互相看了一眼,余非深吸了两口气又倒回了后座里。过了一会又有人通知过来,陈晖彬道:“他们俩弃车跑了,附近是郊区的农田。”
“下雪天找起来是容易的。”魏秋岁道。
过了一会,魏秋岁的电话也响了。
法医科的科长来电话找魏秋岁:“无脸兄的骨折确实有外力所致,但复检后发现他不完全是外力所致变形,他的下肢肌肉反射和部分膀胱功能也有所丧失,是脊髓横惯性损坏,也就是说……”
“他在跳楼前就已经下肢瘫痪了吧。”魏秋岁道,“麻烦你了王老师。”
挂了电话,魏秋岁直接伸手把陈晖彬的耳机罢了,对着麦道:“各部门注意,所有人看见嫌疑人仔细报位置,尽量不要动手,他手上有人质。”
陈晖彬听完把耳机又别在耳朵上,边开车边问:“魏哥你怎么想到的?刘友霖没有死,死的是洪晓真?”
魏秋岁淡淡道:“余非想到的。”
“哟?师哥挺厉害嘛。”陈晖彬道,“可是你到底怎么发现的?”
“你刚不是听见了吗。”余非吸吸鼻子,“下肢瘫痪的是洪晓真,他前几天因为肺炎和发烧住进医院,可能那期间差点死亡。他的哥哥洪晓易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他带离了医院,并且找到了很多年前,可能是造成他弟弟永久性瘫痪甚至险些丧命的刘友霖和杨峰两人。”
“那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弟弟伪装成刘友霖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他。”余非双手垫在脑后靠到了座位上,“而且,我们刚刚在医院也咨询过主治医师了,其实洪晓真如果在医院保守治疗,是有办法救的,带离医院其实有很大的生命危险,我不明白了……讲难听点,这位弟弟都快要死了,再讨厌他,恨之入骨的那种,为什么偏偏要动手去补一刀,那人头不就算他的了?”
魏秋岁对着前方眯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
……
雪天给侦查的难度上升了等级,主要还是交通和运输的不便捷。但是其实真正搜寻起来,雪天又给了侦查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
大雪将至未至,所有在雪中经过的事物和人都会留下痕迹,警方在洪晓易弃车逃离之后,根据现场的脚印一直在附近搜寻,终于在附近找到了他。
可是他们似乎还是到得太迟了。
魏秋岁他们三人即将到达的时候,刘友霖被附近来的救护车抬了上去,听说洪晓易在途中给他颈脖位置致命一刀,魏秋岁在听完当地的侦查人员的叙述后,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句话委婉地告诉在后座越来越频繁吸鼻子的余非。
余非似乎自己也感觉到了,还是纯粹地懒得动,他只在后来催促了两声:“开快点。”就没有再说话了。
下车的时候,余非从后座跳下去,就看见了前方红蓝闪灯交错的救护车,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盖着一块白色被单上了救护车,护士和医生都在大呼小叫地关门,余非忽然预感到了什么,快步往前跑了两步,看着救护车关上了门。
9.【九】
十分钟后,魏秋岁又接到了电话。此时他和余非已经上了车,陈晖彬依然给他们当司机。他听完后偏了偏头看看后座,余非正把自己的外套反过来盖在身上,毛茸茸的帽子就盖在他的胸前。
他似乎感觉到了魏秋岁的视线,也抬头看了一眼。
魏秋岁说:“刘友霖在去医院的路上,死了。”
余非眨了眨眼睛,头重重后仰到了身后的椅背上。魏秋岁还是回着头盯着他看,半晌,他才道:“太晚了,从这里回白津市区天都要亮了,你要不要住我家?”
……
陈晖彬把魏秋岁和余非放在了魏秋岁的公寓楼下,非常不识相地探出头来,撇着嘴:“魏哥!你怎么不问问我回家远不远晚不晚,能不能住你家啊?”
魏秋岁给他发了根烟堵住他的嘴:“明天审讯不要迟到。”
“知道了。”陈晖彬非常不爽地发动了车子,“走了魏哥,好好休息会啊。”
陈晖彬走后,余非抬眼看了看魏秋岁的公寓楼:“你怎么不住之前那个地方了?”
“这里离市局比较近。”魏秋岁把大门打开,示意余非进去,余非刚跨步进了电梯间,马上结结实实打了个大喷嚏:“阿嚏!!”
“……”魏秋岁和他进了电梯,看看他被自己和餐巾纸□□的红鼻子,“回去吃点感冒药。”
“我好像不光感冒了。”余非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迷迷糊糊道,“我发烧了吧。”
魏秋岁看了他好两眼,等电梯到了,走进房间脱了鞋,就把自己家的空调第一时间打开了。
魏秋岁的房间,一室一厅中等大小,余非刚进去的时候,被冷得打了个哆嗦。魏秋岁走到饮水机旁边,给他从热水的地方倒了杯热水,又从橱柜的药盒里找到了专治感冒发烧流鼻涕的药,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空调吹起了舒服的热风,余非才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冷了。
就着温热的水吞服,余非觉得自己模糊的视线都清晰了点。他抬头,看见魏秋岁在客厅昏黄灯光下的脸,可能因为连轴转了两天,他的黑眼圈几乎都要挂不住了,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疲倦的神色。
余非心里还是有点小心疼的:“你去休息会吧,明早九点还要去局里呢,这都几点了,也睡不了几个小时。”
“洗个澡。”魏秋岁给他找了两条干净的毛巾和他自己的一套睡衣,“给。”
那睡衣叠得方方正正的一块被递到余非的面前,颇有魏秋岁的风格。余非这时候缓过来了,站起来悄咪咪观察了一下魏秋岁的房间。非常简洁的几乎可以说是无趣的房间,白墙木地板,木桌子,上面放着一套白色骨瓷茶具。
厨房亮堂,收拾得一丝不苟,可能是不常做饭的缘故。
从客厅到卫生间要经过魏秋岁的卧室,余非进去之后,被那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给震慑得顿了顿脚步。就看见,卧室内的那张床上,魏秋岁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一块,仿佛走进了警校宿舍似得。
其实他和魏秋岁同是警校出来,对于其中的很多规矩都是非常熟悉。“被子叠成豆腐块”的样子在学校里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出了学校,在无人监管的状态下,魏秋岁依然延续着这种近乎偏执的自持力,余非对于这点一直是很佩服的。
反正他不行。
他起晚了被子都不叠,别说叠成方方正正豆腐块了好吗?!
在警校的时候,余非也是能不睡那被子尽量不去睡,免得第二天还要把它恢复成那个样子实在太烦太难了。
反正,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非常魏秋岁风格,一丝不苟,干干净净,强迫症看了都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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