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皇帝觉醒后(24)
花颜:“……?”
真就渣的明明白白,花言巧语都不愿骗他超过一晚上?
然后他就见方才还一脸温柔宠溺的男人坐在船头,面无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难过。
谢重锦沉默片刻,抬头望着月亮:“我今夜,本该去赴另一个人的约。我答应过他,每年中秋夜,我都会陪他。”
花颜那点心动直接破碎。自诩有真爱还要逛青楼的渣男,他见多了,没想到眼前人也是一个。现在愧疚有什么用?有本事别来找他。
但面上还是充当温柔解语花:“郎君可以去找他。”
谢重锦苦笑:“我若能找他就好了。”
他低头看着湖中倒映的月影:“他是这镜花水月,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花颜听不懂。
谢重锦还是经常出宫找花颜,每次都触发一段甜蜜剧情,触发完后,又跟花颜讲他和真爱白月光的故事,让刚因为甜蜜剧情春心萌动的花颜迅速下头。
很好,他确定,他这辈子不会喜欢上这个人了。
长再好看也不能。
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不去找真爱白月光,反而一直找他。难道他长得很像那白月光,把他当替身了?
还是白月光已经死了。
花颜感到很遗憾。毕竟那人和白月光的故事真的很好听,从青梅竹马到少年夫妻,比他看过的任何话本都甜。他还偷偷嗑了起来。
他虽不相信自己能遇到真爱,但实打实地羡慕拥有真爱的人。
有一回客人和他说,谢谢他听他讲故事,他可以为他赎身,让他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不用待在青楼,但很抱歉不会爱他,也不会碰他。
花颜一听:还有这种好事?赶紧答应。
之后花颜被接入宫,才知道客人是皇帝。他口中的真爱,是被打入冷宫的皇后。
花颜无法理解。你在你讲的故事里对他深爱不移至死不渝,思之如狂相思成疾,现实中把他打入冷宫死生不见,三宫六院莺莺燕燕???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皇帝的话,谁信谁傻。
在看出整个后宫都是处男后,花颜还揣测过皇帝是不是不行,越缺什么越想证明什么,才装得很风流的样子,传出那样的名声。
直到昨日,听说皇帝三年前就已中蛊。
花颜往日听的那些甜甜的故事,结合现实,突然就变成了惊天虐文。
他望着面前仿佛神仙住的仙宫,如果没记错的话,一天前这地方还叫冷宫。
皇帝没骗他。
皇帝真的很爱他的月亮。
第17章 玉龙
柳雁声和沈鹤洲说着悄悄话,还有两位旁若无人地在吵架。
少年身着红衣,眉间点着朱砂,容貌精致昳丽,是张极漂亮的脸,此刻正面带冷笑,止不住的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威风赫赫、大名鼎鼎的秦将军?怎么也和我一样,成后宫嫔妃了呢?”
被他针对的银袍少年与他年岁相仿,面容俊朗,英姿飒爽,闻言立刻回道:“与你不一样,我品阶还比你高一阶,赫连嫔。”
红衣少年面色一青,讽刺道:“你对长黎皇帝可真是尽心尽力,才下战场,又上龙榻,无缝衔接啊。”
银袍少年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我得陛下重用,好过你这被栖凤皇帝抛掉的弃子。”
红衣少年一脸怒容:“你!”
“怎么又吵起来了?这两聚一起就没不吵的时候吗?”花颜一个头两个大,挪到一文人模样的斯文青年身边,悄声道,“探花郎,你想个法子劝劝,他们吵得我头疼。”
傅惜年突然闻到一阵馥郁的芳香,就见一只粉色花蝴蝶飞了过来:“……”
他退后一步保持距离:“我怎么劝?”
“你不是能在殿试当堂舌战群儒么?如此能言善辩,还劝不好一个架?”花颜道。
傅惜年不敢苟同:“那也得看是为什么吵架,他们不打起来便已很好。”
花颜一想,确实,这两血海深仇,此生无法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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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天下四分,男尊国夜郎,男儿国长黎,女尊国栖凤,女儿国乐央。
其中栖凤与乐央交好,长黎与栖凤略有龃龉。毕竟长黎是男儿国,栖凤国男子为卑,两国互相瞧不上。
夜郎与其余三国全为世仇。最初这世道都是男尊女卑,后来才分裂出男儿国、女尊国与女儿国。夜郎自诩正统,成天想着统一天下。他们认为栖凤国的女人抛头露面不守妇道,乐央国的女人皆为磨镜不嫁男人是浪费资源,长黎国的男人全是断袖有违阴阳给男人丢脸,都是应该被除掉的存在。
在夜郎问题上,三国一致对外,但不代表他们关系就好了,小打小闹是常有之事。这回就是长黎与栖凤交战,秦玉龙领兵出征。
十八岁的少年将军,是长黎国最锋利的一柄玉龙枪。
栖凤国皆是娘子军,个个巾帼不让须眉,秦玉龙不敢小觑。沙场之上,他与敌军一名女将屡屡交手。那女将似乎分外爱美,每回见面,那女子全身藏在盔甲下,遮了半张面容,也不忘眉间细细描好花钿。
秦玉龙原本瞧不上这种在战场上还有时间打扮的人,觉得都是花拳绣腿来混军功的。但那美娇娘看着娇柔,性子却坚毅,吃苦耐劳,屡败屡战,百折不挠,受了伤也一声不吭,每回都道“下次再战”。
其实对方武功并不弱,谋略也不差,如果碰上的不是长黎百年一遇的将才秦玉龙,这一战输的未必会是栖凤。
可惜没有如果。
打来打去,秦玉龙多了一丝对对手的尊重,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竟生出些许惺惺相惜。对方似乎也是如此,后来的几次交手中,两人甚至逐渐变成切磋,并不会下死手。
刀剑无眼,有一回秦玉龙下手重了些,玉龙枪穿透那人肩膀,盔甲脱落,露出大片被血水渗透的雪白香肩。对方闷哼一声,秦玉龙也瞳孔一缩,停手道:“今日到此为止。”
是夜,秦玉龙在帐中辗转反侧,想着她此刻应当正在抹药,想着那染血的雪白肩膀,会不会痛得睡不着觉……
秦玉龙陡然一惊。
他为何要关心一个敌国女将痛不痛?为何总会想起那女子的眉间花钿?为何想起她就脸红心跳,偶尔还会露出傻笑?为何会……屡屡手下留情?
总不会是……喜欢上她了。
秦玉龙不敢深思这个可能。
长黎国的男子从来没有喜欢女子的。男儿国中的异性恋,就和男尊国里的同性恋一样稀奇、怪异、被人不耻。秦玉龙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女人,也许是第一回 见,觉得新鲜,才不觉多关注了一些。
可栖凤军中那么多女子,他也只关注那一个。
怎么会是喜欢呢。他甚至都没见过她盔甲下的样子,只记得那女子眉间总有一朵桃花花钿,与其他人都不一样,叫他总能在千军万马中一眼认出来。
这是战场,他怎么能喜欢上敌国的将领。
……这是叛国。
秦家世代忠良,不能让他蒙上污点。
秦玉龙想了一夜,决定斩断情愫,再也不去想那名女子。
之后很多天,他在战场上都没有看见那位女将,秦玉龙又开始担忧起来,忍不住胡思乱想。
那天他下手是不是没收住力道?她伤得真的很重么?所以才一连这么多天,都不能再上战场。
秦玉龙懊恼起来。
然后又想到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他怎么能去心疼敌国将领,实属不该,一时又更懊恼。
就是很烦。
烦了几日,秦玉龙终于又在战场上见到那名女将。
他心中一松,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没事就好。
他想问“你还好么”,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只是沉默地持起玉龙枪。
抛开身份和立场,他们也许能成为朋友,也许还可以成为爱人。
但此时此刻,唯有一战。
……
战争终归是要结束的。
这场战争,最终以长黎国的胜利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