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只不过是个管家而已(26)

　　心脏在不停砰砰直跳，他不知道被自己有没有伊尔迷看到，距离有限最好的离开时间已经被他错过，现在再离开的话会太显眼了。
　　只能希望伊尔迷少爷不要注意到他了，犀川闭上眼，连圆都没张，紧紧攥着手上的任务单，贪婪的回味着刚刚的惊鸿一瞥。才几个月不见，他发现伊尔迷的个子又长高了，整个人看上去又大了些。头发也长长了，看上去好像从他离开起就没有修剪的样子，都快长到了肩膀。
　　发现伊尔迷身上的变化后，犀川习惯性的皱了眉。那位照顾起居的管家是怎么回事连帮伊尔迷少爷整理仪表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吗？但随即他却突然反应过来，现在的他已经没了再干涉伊尔迷生活的理由。
　　嘎嘣。
　　握拳的力道一时加大，居然不小心将手骨掰断了。
　　他还真是不小心。
　　手不自然的抖动着，犀川抿了抿唇屏住呼吸，用力按住，想等伊尔迷离开后再用念治……
　　“断了吗？”
　　犀川浑身一颤，那声音在身边响起，冰凉若水。
　　犀川不止一次的感谢自己闭眼的这个习惯，让他不至于因为掩盖不住那猛地撞出的情绪而失态。
　　伊尔迷！是伊尔迷本人！心脏跳如擂鼓，犀川微微收起下巴，迅速将所有的感情压抑到最深的心底。
　　然而，他嘴角紧抿的力道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松懈下来，勾起了一抹极浅的弧度，那是身体本能在听到伊尔迷声音后发自内心表现出的愉悦和满足。
　　整理好心情，犀川缓缓睁开眼，看到不远处的那双脚……那双他曾经握住过的脚此时正掉过头，朝他走来。
　　等等！停下来！
　　犀川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却眼睁睁的看到伊尔迷的脚步在自己身前停下。
　　“……”犀川僵着脖子，一眼看到伊尔迷手缓缓抬起，朝自己的手伸了过来。
　　犀川：！！！！
　　猛地将手背在身后，犀川一下子躲过伊尔迷的手。
　　被嫌弃的手僵在了空中，犀川也僵硬的维持着避开那个动作，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全身肌肉紧绷，下意识的对这种躲开的姿势有种强烈的反抗。
　　“……”
　　“……”
　　怎么办？！犀川恨不得将刚刚的自己一枪毙掉，简直太过分了啊！他是因为害怕失控而退缩，但这样的动作在伊尔迷的眼里那可是对他□□的嫌弃！
　　伊尔迷：……
　　空气凝固，两人都尴尬的僵持着，双双不约而同的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走廊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犀川下意识地睁开眼——他看到了伊尔迷，墨色的眸子和头发，面无表情却精致俊朗的样貌，眼中却还留一丝浅淡的错愕，然而身上的气势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一种神秘莫测的迫人感，完全没有外貌上的那份青涩。就连走廊上的灯光，都好像全都集中在面前人的身上，令人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真是一个完美的杀手！犀川迷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多年前树下，那个对他伸出手，曾想和他交朋友的少年。
　　他选择了垂下眼睑， 闭嘴不言。浓密的额发在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片深色的阴影。
　　背在身后的手被念覆盖，像是骨折这种小伤，犀川用念一下子治好了，然后他连忙举起来。
　　“好了！没事了！”
　　手指恢复原状，修长好看，骨节分明，
　　“……”
　　“……”
　　好……好尴尬
　　犀川沉默的将手收了回去。
　　伊尔迷也将手缓缓放下。
　　“伊尔迷少爷……你最近……”
　　“犀川不回来了吗？”
　　回！
　　耳边传来伊尔迷清冷的声音，犀川的眼皮有一瞬间的颤动，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而身体之中，那汹涌扑来的感情却强烈的令人窒息，似封存已久、被压抑到濒临爆发的火山，最后却硬生生的被压抑于沉寂之中。
　　伊尔迷神色淡淡，语气也像是在说什么不甚重要的事，但双眼却死死盯着犀川，一错也不错。
　　察觉的到伊尔迷专注地盯着他的视线，犀川感觉嘴里尽是苦涩，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任何正常的话语。
　　“是吗……”伊尔迷眸子深了深，犀川只是张了张嘴没回答，眉宇间隐约看的出他的难过，却什么也不说。
　　他有些生气，又觉得无奈，他是能察觉到犀川仍是依赖他的，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远着他。
　　为什么呢？
　　伊尔迷不能理解，却没有再多问。
　　既然是犀川要打算离开，他又有什么可挽留的，只不过是个管家而已……
　　转过身，伊尔迷改变方向，朝路的那边走去，他从眼角最后看了眼犀川。
　　只不过是个管家而已……，
　　伊尔迷神色淡然，气息分毫不乱，但他垂在身边的手缓缓松开，掌心上留下的指痕却暴露了他远没有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
　　心情莫名的不爽啊。
　　那明明本应该是他的…东西……
　　哎？眸子在这一刻猛然骤缩，伊尔迷动作一僵，停在了原地，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心里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他的东西？
　　左手敲了一下右手手心，伊尔迷眼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如此。
　　他为什么会这么介意，心情为什么这么不好？那是因为——他将犀川当成了自己的东西。
　　就像被心爱之物被夺走的小孩一样，捍卫自己的所有物，不是所有人的本能么？
　　所以是这样啊。伊尔迷转身看了眼犀川。
　　犀川是察觉到这一点才离开的吗？
　　真是一个体贴的好管家……这样的好东西果然不能轻易放手。
　　【如果不够强大，即使是到手的东西也不会是你自己的东西。】想到爸爸和自己在做任务时候说的话。伊尔迷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这是正是在说他自己呢。
　　黑色的猫眼眯起，伊尔迷漆黑的瞳孔里闪过冷冽的光泽，白皙的面庞表情淡然，他的手指拂过掌心的印记，神情里多了份认真与笃定。
　　自己果然要更强才行。
　　伊尔迷点了点头，回身看了犀川一眼。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爸爸，犀川暂时先放到你们那里，等到……
　　听到身前的声音渐渐飘远，犀川呼吸停滞了一瞬，背在身后的手攥的死死的，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指尖因为血液循环的不到位而冰冷异常。
　　不能触碰。
　　抱歉，伊尔迷少爷，与你相遇是我最幸运的事情，然而在下失去再次与你并肩存在的权利。
　　从头到尾，犀川一直忍着没有再多看伊尔迷一眼。
　　等声音消失，他才松了口气，手掌松……
　　“既然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了，那暂时的就来最后一次。”
　　？！
　　犀川正想抬头，谁知头顶上突然被一只手按住，趁着他惊讶之时猛揉了一把。
　　蓬松~柔软~丝滑~~
　　因为犀川头发长长，而更加柔软好摸的触感使得伊尔迷满意的眯起了眼。
　　可惜暂时摸不到了。
　　撸了一把的伊尔迷心情不错的转身离开。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然而，他走的倒是潇洒，留下被揉的发带松开，呆毛竖起的犀川一脸懵逼。
　　懵懵的摸着自己的头，犀川是怎么也没想到伊尔迷他会是这样回应他的。
　　犯规啊，伊尔迷！
　　胸口一紧，犀川咬了咬牙，抬手抓住自己心口的衣服。
　　这样……不就会让他更多期待一点的吗？
　　垂下头的他不禁看向了自己手上的任务单，小小一叠纸已经被他攥出了不少皱褶，即使他现在松开也无法抚平。
　　眉毛微动，犀川松开手，举起任务单干脆的将它撕成两半。
　　任由手上的‘废纸’随风落去，犀川深吸一口气，猛地走出背阴，面向伊尔迷的背影。
　　“伊尔迷……少爷！”
　　听到犀川的声音，伊尔迷回过头。
　　茶色头发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透彻的褐色眸子静静注视着他眼前的人，感受着自己心脏有力地跳动。
　　噗通，噗通……
　　看来，他真的再没了可以用来逃避的借口，只能任由这情愫在他的心底慢慢堆积，蔓延，积羽沉舟。
　　犀川抿了抿唇，紧张的闭上眼说道：“伊尔迷少爷……”
　　“就算受伤也不要太高兴哦！”
　　伊尔迷：……？？？
　　犀川：……
　　伊尔迷歪头：哈？(￣-￣；)？？？
　　犀川懵逼脸：不不不，他是只是想说让伊尔迷不要依赖治疗来着，怎么一开口就这样了？！
　　看到平时不是微笑就是面无表情的犀川脸上出现那样的崩裂表情，伊尔迷眨眨眼，嘴角弯了弯。
　　虽然有些想法比较天真，行为也偶尔会让人无法理解，但总体来说，他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啊。
　　而既然是关心的话的话，那么点头就对了。
　　对犀川点了点头，伊尔迷径直转身离开。
　　注意到伊尔迷的背影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犀川松了口气，缓缓放开了握拳的手，感觉自己之前那丝紧紧束缚着他的那份惆怅似乎也松了不少。
　　看来我也要更努力才行。
　　吸了口气，犀川也闭上了眼转过头，两人一同迈出脚步，背向而驰。
　　……
　　回到自己的糜稽那边，犀川没有直接去糜稽那，而是转身到自己的工作室里——拖基裘夫人亲自分配过来的福，犀川现在虽然不是糜稽的专属管家（犀川：以后也不会是……）却也在糜稽那边有了个属于他的专属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