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考科举(12)
“怎么会这样。”季子禾看着手里的花,迈起步子跑进了屋子。
骨头本想跟进去,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往某处看了一眼。一只狐狸瞪着腿,好不容易攀上了院墙,正好对上了骨头的眼睛,顿时毛都炸开了。嗖的一下子又跳了下去,飞快的跑走了。
“啧,一群磨人的小妖精。”骨头拢了拢耳侧的长发,慢悠悠的飘回了房间里。
回到房间的季子禾将自己的床铺摊开,将花放在被子里,包了一层又一层。
“傻瓜,你见过被子自己会发热的吗?”骨头幽幽道。
被子不会发热可妖怪会啊,季子禾本想反驳,却又想到鬼肯定要比人更懂这些事情,便又道,“那我去烧热水!”
“你要拿它泡茶?”
季子禾愣了,听骨头这么一说,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干莲花泡热水,可不就是在泡茶嘛。
季子禾把被子扒开,将干莲花拿了出来。也不知为何,这莲花置身空气中那么久,依旧寒气逼人。
季子禾看了看周围,从包裹里找了片手帕将莲花包住,“姐姐,我知道女孩子的清誉很重要。但我今天是迫不得已,还望你不要介意我的冒犯。”
说完,季子禾拉开自己的衣服,将干莲花贴身放进了自己胸前的衣服里,季子禾瞬间打了个激灵。
骨头十分不爽自己骨头与那莲花挨着,“解个冻而已,磨磨唧唧,把那玩意儿往下挪挪,凉死了。”
“三姐姐是女子,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还是要慎重些。”季子禾说着,伸手进衣服里,将莲花往下放了放,让它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就你规矩多。”骨头翻了个白眼,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徒手拿着花,照他这么讲,他还不把人给摸了个遍了,瞎讲究个啥啊!
“唉,小禾子,你把她贴身放你就不觉得冷吗?反正也不一定救的活,干脆点,我们去院里挖个坑把她埋了吧。”看在她救过小禾子的份上,本大爷就勉为其难,不吃她了。
“你们不是说我身上有功德嘛,说不定我就是那个万一呢,试试吧。凡事没有绝对,不去尝试一下,怎么能知道一定会失败呢?”
“你要试就试吧。”等到受凉了,拉肚子的时候,看他后不后悔。一个小妖精而已,干嘛为她废那么大功夫。之前就算她不救小禾子,自己也不会让他出事的。骨头本想着她只是爱多管闲事,谁知现在前脚刚救完人,后脚就跟来求报答了,真是个心机小妖精。
“也不知道寺里发生了什么事,三姐姐跑到这里来,还受了重伤,也不知道燕大哥有没有出事。”季子禾担心道。
“不必担心,那个姓燕的可比你厉害多了,我现在都不一定打的过他,能出什么事情。”骨头越想越觉得荷花三娘子是早有预谋,眼神越发的不善起来。季子禾可是他发现的大宝贝,谁都不能和他抢!
“可三姐姐都成这样了,说不定他们遇到了很厉害的对手。对了,燕大哥说,那个叫姥姥的妖怪是一个魔王的得力干将,说不定是那魔王来替姥姥报仇了!”季子禾猜测道。
骨头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赶走干莲花的计划,闻言笑道,“要不,我们现在回去看看?”
“这个,还是算了吧,天都黑了,而且离的那么远,我不会骑马。”季子禾犹豫道,他长那么大,还没有一个人走过夜路呢。更何况他现在在南郊,离北郊那么远,万一走错路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带你过去。”
季子禾疑惑的看着他,这要怎么带?
骨头勾起嘴角,突然化作实体,一只胳膊搂住季子禾的大腿把他给抱了起来,惊的季子禾赶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这样不就行了,坐稳了。”说着,骨头就直接从开着的窗户那里飞了出去。季子还是头一次坐那么快的交通工具,起先还觉得有些害怕,可他适应的很快,不一会儿害怕就变成刺激了,可惜,还没等他继续体验下去,骨头就停了。
“怎么不走了?”季子禾坐在骨头的胳膊上,疑惑的问道。
“已经到了。”
“到了?”季子禾探着脑袋,查看着周围,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就是这里,我不会认错的。”骨头肯定道。
月光虽然没那么亮,可仍旧足以让季子禾看出来这里的空荡。没有寺庙,没有树木,甚至地上连根杂草都没有,仿佛这里从来都没有过一座荒寺。
裸露的土地上闪过微弱的光芒,仔细一看,原来是地面上覆着一层薄冰,在反射着月光。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季子禾喃喃道。
可惜,没有人能够告诉他。
红莲上的冰霜终于融化光了,代价是季子禾拉了好几天的肚子。虽然骨头说红莲还活着,但是红莲依旧是枯的,也不曾回应过季子禾半分。
骨头说,荷花三娘子伤的太重了,就算捡回一条小命,也要好好修养,若是没有机缘要等个几百年才会养好。他强烈建议,莲花就要养水里,应该赶紧找个有水的地,把红莲给扔进去,比如外边那条臭水沟就不错。
季子禾拒绝了他的提议,并打算日后寻到了风水宝地再说。
时间就在季子禾有条不紊的备考中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院试的日子。这天,季子禾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却发现宁采臣比他还要起的早。这位临时家长简直比季子禾这个即将上考场的考生还要紧张,脸上挂着俩黑眼圈,竟是失眠到天明。
第20章 考试了
“大表哥,你没事吧。”季子禾吸溜一口白粥,又咬了一口包子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宁采臣。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又不是我考试,赶紧吃你的饭。”宁采臣机械的咀嚼着嘴里的包子,只觉得寡然无味。天知道,他自己考院试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又不是他要考试,为什么反而是他睡不好吃不下,对面那小子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哦。”
早饭是罗风准备的,说实话,罗风真的是个很贤惠的人,季子禾真的找不到理由讨厌他,只可惜他的主人不靠谱。
罗风还老早为季子禾准备考篮,院试非常严格,考生进场除了考篮什么都不能带,考篮中只能放些吃食与笔墨,其余都是由贡院提供。
吃过饭,季子禾就带着考篮被宁采臣带着去了县城。他今天并没有看见张于旦,因为昨天晚上张于旦又去参加了一个什么宴会,大半夜才回来,现在还在睡着呢。
到了贡院,门口人山人海,用千军万马行独木桥来形容此刻的场景一点也不为过。几千号人就争那二十几个秀才的名额,难度系数可想而知。招远县是一个人口大县,本来参加科举的人就多,再加上每次院试都要有一大堆人名落孙山,经年累月之后,来参加院试的人就更多了。
相比后世的高考生来说,显然秀才的含金量更大。虽然与县试府试同为童试,但只有过了院试,成为了秀才,才算是有了功名,正式进入士大夫阶层。说院试是文人进入仕途的门槛也不为过,它的试题难度比县试和府试大,朝廷给每个地方的秀才名额也都不多,成功为科举考试刷下了一大批学子。
院试的检查十分的严格,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几乎没有放过任何地方,就连季子禾头上的丱发也被扒拉了个遍。
这么严格的检查,还真的查出了几个带夹带的家伙。朝廷对科场作弊现象一直都是零容忍的态度,发现作弊的人,直接用大枷子夹着,拉到贡院门口示众三个月。不仅丢尽了颜面,还取消了科举的资格,甚至挨板子充军。
尽管如此严打,可光宗耀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总有人经受不住诱惑去铤而走险,总想着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事实上,可能会有漏网之鱼,但大部分的作弊者都只能起到一个反面教材的作用。
为了院试的检查,季子禾连骨头都没带上。前一晚上他一提不能带骨头上考场的时候,骨头差点就翻脸,好说歹说才将鬼给安抚住。但事实上,今天早上骨头还挺高兴的,直到季子禾临走之前嘱咐他,要是他敢将干红莲给扔了他就把骨头给煮了。
骨头:……(╯‵□′)╯︵┻━┻
尽管进入贡院时因为搜身点名等事被搞得很紧张,可等坐进考棚之后,季子禾还是在第一时间平复下来心情。当然,不可能每个人都像季子禾这么适应良好,还有些人心态直接就崩了。试卷发下来时,脑袋一片空白,提起笔手抖抖抖,还没开始写,试卷上就被滴上了墨迹,这样的人注定是要考砸的。管你文采好坏,只要卷面有污渍,就直接被踢出了一等,就是这么严格。
平时积累,考试不慌。季子禾先打了个腹稿,接着写了草稿,然后花费大量时间修改润色,等到满意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其腾抄到正式的试卷上。虽然是草稿,但就连季子禾也没有马虎,毕竟草稿也是和正式的卷子一起上交的。
院试一共分为两场,等到了第二场的时候,季子禾刚把草稿写完,突然被告知考试暂停,卷子被收回,所有的考生都被赶出了考场重新接受检查。听官方解释,有人向上头举报本次考场有作弊之人,因此才要重新检查。
这次检查比之前更为严格,之前是差点扒衣服,这次是真的把衣服给扒光了。尽管很多人都觉得有辱斯文,可再有异议也没人真敢大声说出来,若是被学政大人听到,给加个扰乱考场的罪名怎么办。
再说这次检查,一旦招远县查出舞弊者,那身为县令的鲁公肯定少不了担责获罪。但巡抚大人显然不想追究县令责任的,将这个重新检查的任务交给了县令,让他务必要查清真相。
鲁县令接到任命时,差点哭出来,只是不知道是被巡抚大人的信任感动的,还是因为了自己差点获罪而后怕。不管因为什么,鲁县令对于这次检查那不是一般的重视,不仅专门调兵来检查,而且全程亲自监控,管你什么歪门邪道都得现形。
这种高压的检查下,还真找到了作弊者。作弊者的作弊方式也不是很高明,也没有什么新意,无非就是衣服鞋子中缝着夹带还有微刻小书。至于为什么这么小儿科的作弊没有被检查出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有内应啦。
当然,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季子禾并不关心,那都是县令应该操心的事情。季子禾唯一关心的就是,这院试还考不考,是否需要延期或者重考。
在众多考生的焦急等待中,学政大人终于出面,宣布考试继续。考生重新进入考场,卷子发下来之后,他们才发现考题被更换了,只是可惜了他们之前打好的草稿。
季子禾的发挥依旧稳如老狗,完全没有受到多次检查的影响,摸着试卷片刻便提笔开始写草稿,对比其他人迟迟进入不了状态的情况,这小孩心态好的简直让人嫉妒。以至于在季子禾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在部分考生和监考中都小小出了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