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婚姻关系(48)
这一下子就是十几年过去,族里那些知道内情的巫师都对阿兰避如蛇蝎,也教导着自己的孩子远离他。毕竟阿兰的父亲可是亲手杀死了妻子,在巫师世界,一切都有可能通过血脉遗传下去,更何况是特殊血统呢,作为他的亲儿子,阿兰不可避免地被孤立了。
即使当年的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卡斯德伊一族都带有蛇类血统,其中海德拉这一脉是最强的,也是最难度过那个坎的。连对阿兰,他们也是采取安抚和拖的办法。
阿兰硬生生被逼成了冷漠的性子,再加上卡斯德伊家族为了避免他被狂躁的血液影响,封闭了他的感情,阿兰和家族其他人也愈发疏离,只有和他一起长大一起被其他孩子远离的奥德蕾会接近他。
只不过等他们慢慢长大,奥德蕾的性格越来越古怪,在他人眼里,她就是个脾气怪异还嫁不出去的女巫。
在外人看来,奥德蕾比阿兰要幸福多了,至少他父母健在,可是很多时候,他却宁愿变成阿兰那样孑然一身。
因为乔莎夫人的偏执,直到青春期,奥德蕾还以为自己是女孩子,生理上的男性和心理上的女性,这种偏差一直折磨着他。
也因为乔莎夫人是奥德蕾的亲妈妈,当时的布莱克家族还兴盛着,戴安夫人也有心无力,只能盼着阿兰多照顾他一下。
这位睿智了一辈子的老夫人没想到,在她去世后没几年,不但奥德蕾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克鲁姆,阿兰常年冰封的内心也被一个人敲开了门。
戴安夫人走的时候,阿兰没有流一滴眼泪,他甚至还是面无表情的,只是像以前那样跪坐着趴在老人膝盖上,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守了三天三夜。
奥德蕾哭到晕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三楼,把阿兰拉出来,两人去决斗室打了一场,双双躺了几天,一切都过去了。
前段时间在那个小岛上,阿兰为了掩护克鲁姆和吕措又受了一次伤,被一个阴尸头子狠狠地抓了一把,接近成熟的特殊血统使他不必担心中毒,但是体内好不容易才维持的平衡被打破了,现在一到夜晚,他连身上的鳞片都压不住了。
德拉科近三个月没见阿兰,原本还想着等他回来,一定要为他的不告而别闹一场,等这个人真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却什么都忘了,只顾着不要让嘴角扬到天上去。
哪里还想着闹腾。
十七八岁正是容易动情的年级,阿兰让德拉科亮晶晶的眸子盯得受不了,晚饭没吃完,两个少年就悄悄地离开了这里,跑到黑湖边去了。
天气逐渐变暖,草木发芽,黑湖边长着细细软软的草,德拉科跨坐在阿兰身上,抱着他的脸采蜜一样地不停亲吻。
阿兰回应了几下,德拉科一下子兴奋了,左手拽着阿兰的袖口,右手就顺势探进了长袍中。
他的手冰冰凉的,带着未散的寒气,让阿兰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德拉科轻声说了句抱歉,继续在那光滑细腻如玉石的皮肤上摸索。
阿兰皮肤赢白,身材消瘦结实,一点赘肉都没有,也看不到一块伤疤,月光在他白皙的后颈笼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剩下的便都集中在德拉科的脸上,他真是得天独厚的长相,张扬不失贵气,英俊风流,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斜斜勾起,好看极了。
德拉科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突然疑惑地咦了一声,小声嘟囔道:“阿兰,你后背上有一块硬硬的地方,那是什么?受伤了吗?”
阿兰神色一凝,立刻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脑袋轰一声炸响,出来一身冷汗。
“你大概摸错了,我身上没有伤疤。”阿兰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慌乱。实际上他现在正疯狂调动魔力把那块长出鳞片的地方压下去。
“大概……”德拉科不疑有他,手指又在那块皮肤划过去,没发现什么不对了。
阿兰托大了,他本以为压下去那一次就没什么了,可没想到,他这一动用魔力,原本只是表面平静的状态被打破,体内构建的防线直接毁于一旦,九头蛇标记疯狂地在身体表面游走,所过之处都是一阵酥麻,连带着密密麻麻破皮而出的鳞片,火燎原一样自后腰铺开。
阿兰猛地把德拉科的手从自己的长袍里拽出来,低下头,轻声道:“德拉科,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一样东西放在威克多尔那里了,你能帮我拿回来吗?”
“什么?”德拉科刚被挥开手还有些生气,接着看到阿兰明显不舒服地轻喘的样子就立刻担心起来,“你怎么了?”
“没事,晚饭吃得有点怪,”阿兰勉强笑了笑,头奇怪地低着,声音就像是生生挤出来的一样,“一会就好了,你快点去找他吧,我怕他一会就去找奥德蕾了。”
以为是什么重要东西,德拉科答应着站起来,刚走出去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阿兰正扭过头冲他笑,没什么不一样的,德拉科强压下心里一阵一阵的不安,头也不回地向城堡跑去了。
也许是天太黑了,他没有发现,阿兰脖子扭转的角度,明显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阿兰眼看着德拉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立刻用魔杖给克鲁姆发了个消息,请他帮自己瞒一下,至少拖住德拉科一会儿。
他本来就快控制不住了,这一个魔咒下去,血液直接到了沸腾点,就是几个呼吸间,阿兰身上一点人类的皮肤都看不见了,全都覆盖上了又厚又硬的鳞片,在月色下闪着摄人的寒光。
阿兰痛哼一声,左手捂着像是突然间有了生命一样飞舞的金发,右手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话,等那句话闪了一下消失后,他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直接顺着斜坡滑进了黑湖。
湖水波动了一下,很快归于平静。
奥德蕾匆匆忙从布斯巴顿的宿舍那边跑过来,顺着黑湖找了半圈,终于发现了阿兰留下的气息。
她在周围放了几个咒语,小声地把阿兰叫上来之后,递给他一瓶魔药。
“我得明白告诉你,你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奥德蕾忧心忡忡道:“阿兰,这个只是让你暂时恢复正常的,大概四五个小时就会失效,而这是出自魔药大师之手的,效力最强的药了,下次你只能自己等着它下去了。”
阿兰冲他吐了吐舌头,或者说是信子,那双冷冰冰的竖瞳让她愣了愣,随即像是开玩笑一样,笑笑道:“其实,你只需要咬上德拉科一口,那绝对比这魔药有用多了。”
未成年纯血巫师的血液是所有继承了特殊血统的巫师们最渴望的东西。
阿兰似乎被激怒了,一下子从水中立起上半身,威胁地对金发少女呲牙,湖水哗啦一下四溅开。
“看看你……身上带着这么个血统,从出生起就是个错误,血统一步步觉醒,到最后如果控制不住自己,那和野兽有什么区别,”奥德蕾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起来,满是忧愁,“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如果当初我也觉醒了,她还会这样对我吗?他们还会放弃我吗?”
卡斯德伊家,甚至法国巫师上层社会都知道,戴安夫人最宠爱的两个后代,也是卡斯德伊家本代唯二由她亲自教养大的巫师,都是顶顶的优秀。
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同样称得上命运悲剧的遭遇。
不知道克鲁姆用了什么法子拖住了德拉科,在他回来的时候,阿兰已经收拾好自己,神色如常地坐在湖边看风景。
“对不起,有点事情耽搁了。”德拉科一脸歉意,在阿兰身边坐下,顺手就揽上了金发少年的腰。
手臂刚接触到那劲瘦腰肢的时候,德拉科皱了皱眉,同时不着痕迹地扫了阿兰一眼。
他记得,刚刚阿兰身上穿的,好像不是这套衣服。
刚刚发生了什么?
剩下的时间,两人又亲昵了一会,但德拉科心里装着事,就颇有些心不在焉了,而阿兰总担心着魔药失效,竟然也一点没发觉到。
这天晚上,德拉科没有回斯莱特林寝室。
鬼船二层最里面的宿舍死死关着门,穿过布满隔音咒和警戒咒的门板,里面简单干净的装潢一目了然,算得上装饰品的,也就只有床头柜上一个插着花束的玻璃瓶了。
正中央一张大床,床帘半遮半掩,一只白皙修长、明显属于少年的手从里面伸出来,紧紧抓着墨色的床单不放,立刻,又一个骨节分明、稍小一些的手探了出来,摸索着扣住那一只。
浓重的喘息声,喉咙上打转的低吟声,浓情蜜意的爱语,一直到接近半夜才停息。
德拉科站在窗户边喝水,他身上只披着一件长袍(还是阿兰的),神色淡淡的,眉间却满是凝重。
暑假的时候,阿兰教给德拉科一个咒语,咒语很长很难记,但德拉科因为对它的用处(时光回溯)感兴趣,硬是背下来了。
这个咒语会消耗使用者较大的魔力,成功后,可以看到某个地方在几个小时以前发生过的事情,魔力越强,能回溯的越多,看得越清楚。
德拉科回到床边看了看阿兰,他已经睡着了,秀丽的五官透着点淡淡的疲倦,嘴唇还是红艳艳的。
“我只是受不了你有事情瞒着我。”德拉科说完,俯首在阿兰唇上亲了亲,见阿兰没有醒来的意思,拾起自己的衣服出去了。
我不是多疑小气,德拉科为自己找借口,我只是太爱他了,想了解他的全部。
他关上门,朝着黑湖的方向走去。
门咔嚓一声合上了,阿兰在黑暗中睁开眼,刚刚因为魔药恢复正常的眼睛,又变成了蛇瞳。
只是这次他不用急着变回去了。
阿兰睁眼,又是一个天明,身上又酸涩又难受。
德拉科彻夜未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去监考了,晚上回来没有电脑,纯手机打的一章,累到崩溃。
(メ`ロ?)/
第52章 温情
德拉科一晚上没回来,阿兰就一晚上没睡,一直到凌晨才撑不住闭上眼,仍然是满心自卑,以为德拉科不接受自己的身份。
阿兰不是傻,和德拉科的浓情蜜意也没妨碍到他的智商,德拉科很久之前就在调查他,阿兰都知道,他本以为自己能瞒到家族来人,等他在魔法阵中安稳度过成年期后,自然会想办法和德拉科解释,最好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当年阿兰父母的死亡原因认真查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阿兰最害怕的就是他从此开始厌恶自己,而现在他害怕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到底是没能瞒住。
阿兰想得复杂,他没想到,天刚蒙蒙亮,消失了大半夜的德拉科居然去而复返了。
德拉科来的时候还穿着他昨晚的衣服,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了进来,阿兰闭着眼睛,感觉到床边突然陷下去一块,便一下子睁开眼,诧异地看了过去。
德拉科一脸颓丧,眼底下带着青黑明显是没休息好,他正小心翼翼的把手里提着的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转眼就看见阿兰静静看着他。
“你醒啦!”德拉科眯了眯眼睛,笑了,随即又像是往常一样,往床上一躺,毫无芥蒂地滚进了阿兰的怀里,对他小声抱怨道:“我真是太倒霉了啊……”
阿兰安静的听着,只是那一直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低了,原来,德拉科不是因为接受不了他的身份才避而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