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路人却在论坛真酒出道(14)
“我读小学的时候就有这种情况了,男生基本不跟女生玩了。对了——”我掏出我的名片,递给里木岩生说道,“我是一名心理咨询师,要是心理感觉不痛快,想要找人聊天,也可以随时找我。第一次来我这里咨询的人是可以免费的,你想找个人聊聊天也不错。”
里木岩生翻着我的名片,后知后觉说道:“诶,你要走了?”
“我出来太久了。”我其实在意的是那道回避人的脚步声。
里木岩生也不阻拦,随手把名片放在口袋里面:“哦,那你走吧。”
我返身离开的时候,遇到的是没办法闪避的里木岩生的另一个同伴——他戴着眼镜。我朝着他笑的时候,他愣了一会,也带起应付的笑容。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换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心理咨询师啊?”
“要我的名片吗?”
“不了不了。”
离开之前,我特地去翻了来访者名单,和里木岩生一起来的是越水翔太和金岛仁人。诸伏景光在旁边有点疑惑,问我在看什么。
“我只是有种奇怪的预感。”
我知道诸伏景光还在等我解释,于是继续说道:“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故事中的凶手并不后悔自己杀人的犯罪活动,但是他仍然来参加死者的葬礼。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得不来参加?”
“他是来请求宽恕的。”
这篇故事是俄罗斯作家普希金的《黑桃皇后》。
犯罪心理学上,会回到犯罪现场的犯罪者的心理过程至少分两大类:
一是趋避冲突,指的是犯罪者处于自我保护和侥幸的立场去观察警察调查进度,想了解自己是否安全,没有被怀疑,同时也是在想确认自己的犯罪行为是否完美。
二是自身道德冲突,这一类犯罪者对他们的行为会依旧心怀不安和痛苦,因此他们会做出一些活动来缓解自己的内疚,比如说有些犯罪者会私下祭奠死者。当然,更常听说的是,死者的头会被凶手用衣服盖住,或者是死者死后,凶手会第一时间报警。这种活动都称之为补偿性活动。
我只是有些莫名的预感。怕麻烦的潜意识不停地说,这事情最好停在这里,不要再横生枝节了,会没完没了的。但理智告诉我,栗田优的死也许才是刚开始。
诸伏景光刚想回应我的话,就在这时,他收到了降谷零的电话。两个人对话的时间并不长。他挂了电话之后,表情凝重地对我说——
“Zero说,千秋晶子并不是上吊自杀,让我们阻止栗田优下葬。”
“……”
我长那么大,只听过在婚礼上抢新娘让婚礼进行不下去,还没有听过抢死者让葬礼不能进行的。
不愧是柯学。
别开生面。
与众不同。
我还在想着我是不是要退场,别挡着主角发挥,诸伏景光认真地看着我:“你可以帮我吗?”
实话说,我有很多毛病,比如说怕事,怕麻烦,笨手笨脚,也会抽烟喝酒,但最大的缺点是不大擅长拒绝。不过,好在我基本上都能在别人需要的时候做一点事,这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能力之一了。
“那我试一试。”
第10章 (10)
(十)哪里可怕了
降谷零也没有完全就把任务扔给诸伏景光,让他无凭无据地自我发挥。他挂了电话不久之后,又发了一张自己拿到手的现场图——千秋晶子的自杀现场。女生穿着便装,挂在书店仓库的天花板上。
这是书店的员工拍下的第一现场,所以只有背影,很不专业。但该有的线索却很明显了。我在整理思路的时候,诸伏景光看着这张现场图,说道:“这没办法看出高度。”
这话一落,我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诸伏景光注意到我的视线,疑惑地看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这张图没有一点参照物,所以看不出死者的脚离地面的高度是否和被她踢倒的参照物持平。我非常能理解他现在的困惑——在我看过的绝大多数自缢案中,发现死者并非自杀,是支撑她的物品并不能让她够到上吊的绳子这个破绽得出的。所以诸伏景光第一个反应就是研究参照物。
“我觉得,降谷同学应该是想让你看手的动作。”
“手?”
“千秋晶子的手指动作是弯曲的,说明她死前挣扎过,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会再次扯着绳子求生吗?当然,我们也得考虑她反悔的情况。但一般来说,自缢的人手部动作是垂直向下的。”我一边解释一边看诸伏景光的表情,确定我的意思表达出去了。“所以,这种情况,我们最好需要尸检。”
我说道:“如果脖子上的绳子留下的红圈没有到360度的话,很可能凶手勒住她的脖颈的时候,用什么东西抵着她的颈部了,可能是膝盖。”
想象一下,一个蹲坐在地上的人,凶手两只手用绳子勒住对方的脖子,对方应对不及,就像是溺水一样后仰脖子大口呼吸时,凶手趁机用膝盖抵着她的脖子借力,缩紧绳子。
“脖子部分很脆弱,那里有供血的主要血管之一椎动脉。这个时候她的死因就复杂了,可能是缺氧,也可能是大脑供血不足,出现脑卒中。但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我之前还听过新闻说,有人洗头,卡在水槽池,压迫到椎动脉,出事故的。所以,我们可以借助红伞和日照来简单做个滤光器,判断对方死前是否出现被虐待的皮下出血情况。”
诸伏景光听得入神,刚想开口问我,降谷零的解释的短信就发过来了。他发现死亡的原因,是踢翻的椅子高度有问题。
不要这么套路吧?
柯南700多集的时候都已经反套路,不这么演了。
“你很厉害啊,不看椅子也可以判断。”
诸伏景光的话把我拉到现实,我说道:“不,还是得看的。”我是建立在凶手已经把现场处理好的情况下的可行性方案。正常来说,降谷零发现的点已经足够了。“我的方法还麻烦一些。”
见他似乎对我的话还想发表一些言论,我打断他的话,说道:“还是想想怎么让栗田父母同意尸检吧。”
“你怎么知道Zero要尸检的?”
我觉得,诸伏景光现在可能是听经听得太过疲惫了,所以认知负荷过重,不想要进行思考了。我虽然没有听到电话,但是估计猜得出来,降谷零可能要栗田父母同意进行尸检来进一步确定死因。
“我们要阻止下葬,除了做尸检之外,还能做什么?”
诸伏景光这时候才恍悟过来,尴尬地笑道:“对啊。抱歉。”
“你怎么了吗?”他精神状态不在线,让我有点担心,“你没事吧?需要休息一下吗?”也许葬礼上出现了什么东西,勾起他的心理阴影。我不由分说,打算扯着他去长椅上坐着。
啊,最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注意,我真是大失误!
诸伏景光摇头,并且很诚恳地说道:“我只是刚才在想,要怎么把你拉去当警察而已。”
“……”
“你不觉得你也挺适合当警察的吗?”
“…………”
是什么让你出现了这种错觉?
“我哥哥也是靠推理能力成刑警的。”
看到诸伏景光这热忱的目光,我觉得我真的是满头大汗:“我就是个会耍嘴皮子的人,怎么当警察?”见诸伏景光还要劝说,我立刻正色道:“我们还是去劝服栗田家长做尸检吧,时间不早了。”
也不知道诸伏景光是不急于一时,还是也觉得现在眼前的事情最重要,于是他就不再追着我说警察的事情。老实说,我耳根子很软,经不起别人磨。再加上,我又太擅长自我合理化,说不定磨着磨着,我觉得协助警察办事,也不会耽误自己做研究所工作。
我一定要学会更加坚决地拒绝。